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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锅我不跳[美食](45)

“你哥什么?喂喂,说话啊……”

电话被掐断了,刚从床底抬起头的人惊恐地看着门口的人。

辰良处于背光的位置,他的表情完全看不清楚,但辰瑞感觉自己像被野兽盯住了,全身下意识地颤抖起来,不寒而栗。

空气一瞬间凝滞到冰点,夫妻的吵架声越来越弱,渐渐听不见了,四周安静得几乎能听到心跳声。

辰良没有说话,他在想什么、他要做什么,辰瑞根本看不到,未知的恐惧、压抑的气氛,辰瑞感觉自己快要崩溃。

上一次感受到这种恐怖是什么时候?好像是那时候他偷了邻居的东西,还理直气壮,后来他被哥哥打了一个晚上,他吓得三天没睡好觉,还发了高烧,他以为像他哥那种性格的人,不会凶他,结果他发现,他哥凶起来比那些抄着家伙追债的人都可怕。

“哥、哥,”辰瑞声音抖个不停,他觉得再不说点什么,他就要疯了,“事、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辰良很久都没有说话,辰瑞害怕得退了几步,哐地一声,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他吓坏了。那是一个玻璃相框,相框里放着他们两兄弟小时候的照片,那时母亲还没过世,他们还处于天真烂漫的年纪,笑容灿烂,然而拍照后不久,母亲倒下了,这张照片记录的日子成为了他们最后的快乐,他知道哥哥一直保存着这张照片,有时候工作辛苦劳累了,会看一看,缓解压力,照片对哥哥来说,很重要,可是他却踩坏了,哥哥一定会打死他的、一定会的。

“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辰瑞赶忙把相框拿起来,用袖子擦干净,吹了吹上面的灰尘,他自己完全没注意到,他做这一切用的都是那本该在事故中受伤而无法灵活使用的左手,“我、我给你换个新的相框。”

“欠了多少?”辰良终于说话了,声音冷如冰霜,含着丝丝颤抖。

辰瑞打了个寒颤,犹豫是否要编个合理的数字骗辰良。

“还想骗我。”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辰瑞感觉像被一双锐利的眼睛牢牢盯住,一言一行都逃不过火眼金睛,他立刻老实回答:“二、二十万,哥,你听我解释……”

辰良声音冷得可怕:“怎么欠的?”

辰瑞还想辩解:“哥,我……”

“说!”

辰良声音骤然拔高,辰瑞吓了一跳:“赌、赌钱。哥,我本来快赢了,但是那荷官动手脚,我……我就……哥,你信我,我手气很好,很快就能赢回来的。”

“赌钱犯法,知法犯法。”辰良从黑暗中走出,一步一步慢慢走向辰瑞,一声一声就像催命符,“为了私欲,骗亲人钱财,还当起小偷。”

他每走一步就列数辰瑞一条罪状,辰瑞听得全身汗毛竖起:“哥,我不是……”

辰良把辰瑞逼到了尽头,向辰瑞伸出手:“给我。”

“给、给什么?”辰良的脸冷得像块石头,辰瑞冷得牙齿都打了颤。

“你手里的东西。”

辰瑞吓得双手奉上相框:“哥,我不是故意的。”

辰良看着照片里的两人,那兄弟俩勾肩搭背的和睦动作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深深地嘲讽他这只是一个假象!他养了弟弟十几年,该教的教了,该给的给了,为了弟弟过得更好,他省吃俭用,钱都舍不得花,可是,看看、看看他弟弟都做了什么!知恩不报,还骗他钱,当起了内贼,如果他今天晚点回家,是不是他弟弟就翻到了钱,败光家产!

愤怒!极致的愤怒与悲痛,辰良想起了邱瀚宇的话,从衣柜里翻出一条硬质皮带,狠狠地往地上一甩,“啪”地一声巨响,吓得辰瑞脸色一白。

“哥、哥,你……你不会真的打我的,对不对,我是你弟弟啊,我、我也成年了……”辰瑞怕了,声音抖得厉害,一米八几的成年人就像一只老鼠一样,畏手畏脚,害怕地往角落缩。

“第一次打你,你发烧了三天,我心疼,没再打过,”辰良举起皮带,一咬牙,猛地对着辰瑞抽下去,“今天,我不会再心软!”

“啊!”辰瑞痛得大叫,刚要捂住痛处,一皮带又狠狠地抽过来,整个房间顿时回荡他的惨叫。

“是我太宠你,给你太多想要的东西,所以你得寸进尺,”辰良一甩手,用力抽到辰瑞裸露的皮肤上,顿时一片猩红,“以后我不会再给你任何东西!”

“哥,好痛啊!”辰瑞抱头鼠窜,大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要打了!”

“你根本不知错!”辰良愤怒地抓住辰瑞,又是一记狠抽,“啪”地一声脆响,力道大得几乎打断他的骨头,“给我跪下!”

“咚!”辰瑞双膝重重跌在地上,他抱住辰良,大声嘶喊:“哥我错了,我错了。”

辰良手一顿,看着辰瑞哭丧的脸,一狠心又甩了下去:“你错哪!”

“我……啊!”辰瑞哭了,针砭刺骨的痛意刺入体内,疼得他连哭声都力竭,“我不该骗你钱,不该赌博,不该偷钱……啊!”手臂又遭了一次毒打,辰瑞哭不出了,抽抽噎噎地咬着下唇,摸着伤口低声啜泣。

辰良猛地扯开辰瑞肩头的衣服,露出那作假的伤疤,一字一句,冰冷无情:“为了钱,割个伤疤,好玩?”

辰瑞惊恐地捂住伤口,猛烈摇头:“不好玩、不好玩……啊!”他的手挨了一下,受痛地一移开,伤口顿时被抽中,痛得他大声惨叫。

辰良打红了眼,愤怒几乎烧掉了他的理智,原来昨天那地方就是赌场,如果不是因为他心病触发,他一定当众打断辰瑞的腿。

辰良一下又一下地猛抽过去,辰瑞的喊声逐渐低弱,痛得哭不出来、喊不出声了,从小到大,也就小时候被这么打过,后来哥哥再也没打他,他以为哥哥舍不得,哥哥疼他,所以得寸进尺、变本加厉,却忘了,他哥哥曾经的狠心。

辰瑞哭得稀里哗啦,抱着身体蜷缩成一团,无助地喃喃着:“我错了,我错了……”

终于,酷刑结束了,辰瑞感觉自己快死了,痛得无法言语,手上腿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一片青紫,有的甚至已经发黑,轻轻一碰,都疼得他要掉眼泪。

皮带慢慢地滑落在地,辰良手心里浸满了冷汗,他痛心地把那张兄弟俩的相片从相框里拿出来,放到桌上,然后弯腰开始收拾地上的杂物:“自己挣钱还债,还是我帮你还,自己滚出家门,选一个。”

“哥……”辰瑞大吃一惊,痛苦地抬起头,抱住辰良的大腿,“你打也打了,不要再丢下我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今晚必须要还了二十万,那些人就在大门口等着,我要是不还,他们就会杀上门来啊。”

辰良面无表情地甩开辰瑞,走向辰瑞房间,在他床底下翻出一本存折和六万现金,交到他手上:“现金六万,存折十四万,全部家当。”

“哥!”辰瑞欣喜若狂,他哥还是在意他的,还是爱他的,他激动地爬起来,给辰良一个拥抱,抓过现金和存折一跌一撞地往门外跑,出了门,他才想起来没问存折密码,赶忙回头,谁知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哥!”辰瑞慌了,龇牙咧嘴地拍着门大喊,“开门啊,我没带钥匙,存折密码是多少啊!”

“我帮你还,你滚出家门,”辰良的声音从破破烂烂的门缝里冷冷传出,“这是你的选择。”

“哥,我没选择啊,”辰瑞哭着拍门,手臂却疼得使不上劲,软绵绵的,“你开门啊,我还了钱还要回来的啊,哥你别丢下我啊!”

辰良不动于色:“全部家当都在你手上,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请你自己去挣。”

“哥、哥!”辰瑞喊得嘶声力竭,拍门的手都红了,辰良还是没有开门,他哭得更大声了,“哥我好痛啊,为什么不开门,你不是最疼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