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囚龙(7)

策添瞪大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勉强接受一般的叹了口气,清清楚楚的知道如果再反抗绝对会被这个老头翻到先帝的事情,那时候就怎么都听不够他的啰嗦了。

于是策添摆了摆手:“朕知道了……”

太博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是很满意听到他的认同。“那好,明天不如现在,就由臣和陛下一起学习吧。”

三个时辰后。

“始于周代的祭天也叫郊祭,冬至之日在国都南郊圜丘举行。首先重视的是

实体崇拜,对天的崇拜还体现在对月亮的崇拜及对星星的崇拜。”太傅一脸享受,继续背着说道,“所有这些具体崇拜,在达到一定数量之后,才抽象为对天的崇拜。人们崇拜天,是从缘故就出现的对“帝”崇拜发展而来的,最高统治者为天子,君权神授,祭天是为最高统治者服务的……”

策添仰头看着眼前的太傅,虽然没听下去他说什么,但是不得不佩服一个如此年龄的人可以将礼法背的如此连贯。在最后一个停顿后,太博回头向策添走过来:“陛下现在可否有不懂的地方?”

“没有没有。”策添一边摇头一边回答,说实话,其实是什么都没听懂,连提问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况且这种简介听了也记不住,不如不听。

“恩—”老者很满意他的态度,后侃侃而来“既然如此,恕臣无礼。接下来臣要给您演示君臣间见面时和远送时需要的礼仪……”

☆、破骨扬眉。

等到太阳落山后太傅才回府,策添只觉得这一天闲的发慌,偏偏又觉得忙的也发慌,用膳时都尝不出什么滋味了。因为刚登基,国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提交上来,只休息了一会儿策添便回到御书房批改奏折,慢慢的皱紧眉头。

这几年空闲的时间里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大部分是由祭司处理的,由于没有兵权,所以祭司的这些处理的也算是非常恰当的,由此可见:不得不说余飞琪是个人才。

可是即便如此,国内国外的争分战乱还是让策添无比头疼。此刻为了让余飞琪找回失落的右手,祭司也在忙碌,听说一天都顾不上吃饭,现在也不能去请教他,着实让这个新上任的帝王不知所措。

策添先后靠着,微微叹了口气。想起父皇临死前对他嘱托:左丞相余飞琪和暂时空缺的右丞相为国家不可不重用的人才;军事主管姜埂子虽是两代重臣,才华横溢,但因为年龄过高,和太傅一样不到专用之地不可请用;尚书省李迁文采过人且有独特的治国之道,但因崇尚战马踏天下,在新帝国不可试用,否则人心惶惶……

策添愈加烦躁,几乎有一阵时间想冲到祭司府去询问,但是现在也很晚了,还害怕被人看低。象征威严的君王朱色笔看的他的眼睛都晃出了重影,这时一直在门边的宦官敲了敲门:“陛下,余祭司请求觐见。”

他一下子就精神了很多:“快快请进来。”

果然从长廊处传来走路声,金丝白靴敲击的声音沉稳而高贵,推门而进的瞬间带来的凉风让策添精神一振,余飞琪的脸色有些疲倦,似乎真的是过于忙碌,然而后背却挺直的如同苍松。他看了帝王一眼,恭恭敬敬的跪下:“臣——余飞琪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头颅伏在地板上,即使是这样的姿势,脊梁也没有一丝弯曲。策添叹了口气,回想了基本礼仪,说道:“爱卿免礼。可否想到如何寻找那人?”

对方缓慢的站起身来,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之感,未完全起来,就说到:“陛下,愚以为寻找之人必定是武士。如此这般,必定拥有惊人的天赋,举办比武大赛,定是最好不过的选择,因为时间紧迫,臣选举了来自不同地位的武士一百五十人,明日就可以由您挑选。”

策添点点头,完全赞同余飞琪的想法,有余飞琪的文涛,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可以挑出余飞琪的过错,那必定是位武者,且算起他的武略,应该与余飞琪的才华不相上下才对。

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策添心里也没谱,他本身就是个平凡的人,能遇到余飞琪都觉得是很荣幸

的了,要再幻想一个同余飞琪相似的人,——策添的脑子里只能想到余飞琪的模样。

“爱卿可否明谈,那位武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朕着实没什么思路……”说着还扶住额头,站了起来走向余飞琪,余飞琪微微弯了弯腰,露出谦卑的姿态来,然后对着迷惘的帝王说了让帝王更迷惘的话。

“有缘人必定会出现,陛下应自己等待。臣着实有些私事需要处理,暂请告退。”

“你……”策添愣了愣,心想什么有缘人?怎么个出现方法?不要把一切都交给我啊……但是看对方没有想要管的样子,只得作罢:“算了算了,爱卿请回。”

余飞琪微微低头,走出御书房。不知怎么的,策添心情一下子就轻松了,就算没问他什么国家大事,仿佛他也能全部知晓。于是重新打起精神看奏折,才发现大部分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情,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困难和枯燥。策添想着,越看越入迷,仿佛此刻正奔跑在郛篁的大地上,与沧桑百姓一起共创国家。

打开军防部的奏折,策添凝神看上面的分析,上面墨黑的三个字刺痛了策添的眼睛。

项毁意。

幂琨国原大祭司独子,擅长打仗用兵,后因为种种原因与国家产生分歧,在先皇去世时,以外出消灭蛮夷为由带走二十万大兵,至今未归。而余飞琪似乎并不着急将他召回。

但是在外,早有传言说项毁意有谋反之心,更是将自己父亲大祭司给予的名字“悔意”改为“毁意”,似乎志在必得。

真真让策添头疼。

不能讨伐,因为现在项毁意都没有进攻的打算,甚至还在为国家攻打蛮夷。

然而野心项毁意的却也逐渐显现出来,连军旗都与国家不同,公开表明不受帝王掌控。况且大祭司退居山隐,他和国家算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存在了……

哎……策添坐在椅子上,深深地叹了口气,现在还算是酷暑,然而却让自己没有一丝热气。这个项毁意,怎么都搞不清他在想什么了,几个月前和余飞琪谈论此事,偏偏余飞琪还表现的一点都不在意,好像胸有成竹般,一挥手:“如果是他的话,那就没事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那是因为,项毁意与余飞琪是竹马关系,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弟。

哼,策添叹了口气,心说你认识项毁意可是我可是一点都没接触过啊!淡淡的望着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了,再过几个月就到初秋了,南方的干旱问题没能解决,就把国库的钱全都发出去吧……

策添这么想着,然后回过头,又开始批改奏折。

余飞琪也在考

虑初秋的问题。由于他极其擅长吸阴的体制,又长期居住在祭司府这样阴冷的地方,时间久了,虽不至死,但是一到秋天这种阴冷干燥的时节,余飞琪就会大大的感上风寒,每天都能咳嗽的山崩地裂,为了避免外人的闲话,头疼脑热的时候就对外宣布修法,神坛内外禁止入内。

余飞琪坐在轿子里准备回祭司府,因为整日的劳累,现在居然都没有饥饿感了,不小心吸了一口冷气,咳嗽的时候暗想不好,怕是感冒时间提前,兴许连明日的比武大赛都观看不了了。

幂琨国秋日的阴凉仿佛提早到来一般,和那个应该出现的人一同,如缱绻的细雨,滋润了整个郛篁大地。

硝烟弥漫,战火纵横。

远方的落日拉下激战的幕火,百里之内无听鸡鸣。

喘着粗气的军马高高越过残破的肢体,跑到一人身边,不耐的挫着前蹄,似乎是太过于兴奋,后嘶鸣一声。

身边的人凝眉冷对千军万马,微微偏头,黑烟逆打在青丝上,不由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