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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重生手札/千重锦(3)+番外

青二娘猛的抬头瞪过去,看到重锦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猛的哆嗦了一下子,抽噎着垂下头。

重锦不想跟青二娘浪费时间,直接开口就说,“姑且就先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阿爹的,第一,不论你是谁赏赐过来的,你现在的身份就是个侍妾,不对,我记得阿爹从来没说过抬你为姨娘,所以你现在至多就是个通房丫环。”

青二娘的手抖了下,就听重锦淡淡的问,“你说我说的是不是?”

青二娘的喉咙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憋了半天,才挤出来一个字,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是。”

重锦也不跟她计较,接着说下去,“第二,既然是宫里出来的,被太后娘娘看中,想来规矩是不错的,既然知道规矩,一个通房丫环也敢跑到主母的屋子里大呼小叫?这就是你的规矩?还是说你原先就是这么侍候太后娘娘的?再或者说是在太后娘娘面前有规矩,跑到我阿娘面前来就没了规矩,是看我阿娘心肠软就欺负到主母头上来了?安排通房,传承子嗣是主母要考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小的通房丫环跑到主母面前指手画脚了?”

青二娘哆嗦的更厉害了,讷讷的争辩,“奴、奴不敢。”

重锦不搭理她,“第三,你说爱慕我阿爹,先不论你一个小小的通房丫环在主母面前这么大咧咧的说着这些不成体统,就说你若是真爱慕我阿爹,就知道我阿爹对阿娘情深意重,最受不得我阿娘受委屈,我阿娘身体又不好,你不经准许就跑到关雎居对着我阿娘又哭又跪,若是冲撞了阿娘,阿娘病了,阿爹肯定生气,你若是真心爱慕阿爹,为了阿爹考虑,想必不会没考虑过这种情况,到时候谁又担得起这个责任?你一个小小的通房丫环,自然是负不起的,是仗着肚子里的孩子让阿爹不好罚你?不罚你又不能服众,让阿爹左右为难,看来你的爱慕也就是这样。”

重锦一个接着一个的通房丫环压下来,青二娘脸色青青白白,嘴里跟吞了黄连一样,一肚子苦味,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清风明月年纪还小,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看重锦一条一条的把青二娘的气焰全都打压了下去,大眼睛里立刻充满了崇拜,眨也不眨的看着重锦,期望她接着说下去。

王妈妈也两眼冒光,没想到小娘子才是深藏不露!

而祁王妃已经完全听迷,直勾勾的看过去。

重锦不负众望的接着开口,“第四,既然知道不当说还要说下去,这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了,我是主,你是仆,我的事情自有阿爹阿娘,你算什么身份?这里本来就没有你开口的余地,张口闭口活不下去了,我阿娘是短你吃的还是短了你穿的?为主母祈福是你的本分和福分,什么叫碍了阿娘的眼睛?真的碍了阿娘的眼,打死一个奴婢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还用得着你还在这里站着?我看阿娘心肠软,才让你们一个个的跑到她跟前来放肆!”

不等青二娘反应过来,重锦紧接着开口,“第五,驭下不言,这里你说话的余地都没有,哪里容得你的丫头放肆?口无遮掩是真的,年龄小?我看王府里比她小的比比皆是,也没她这么不规矩!这么张口就是指责主子歹毒,你没管教好是一罪,另一罪就是莫不是整天在背后诋毁主子,才让这个小丫头不知不觉的学了去?言传身教,青歌果然是好生厉害。”

背后诋毁主母,这条指责委实过重,青二娘吓的泪都忘了流,“奴不敢!”

重锦给她带的帽子一顶比一顶高,压力太大,青二娘从来没经历过这种阵仗,吓的腿发软,可是清风明月架的太结实,她怎么都跪不下去。

重锦还没说完,“第六,若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我阿爹的骨血,那就是皇室血脉,孕育他确实是你的福气,谁都知道刚怀孕孩子正是脆弱的时候,你来这里连哭带跪,是不是压根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若是没了,你能承担这个责任?按理说,他是主子,你不过是奴婢,一个奴婢也敢拿主子的命开玩笑,是谁给你的这么大的胆子?”

重锦终于说完了,这么长串一段话下来,说的她口干舌燥,对一个听呆了的小丫头说,“给我端杯水。”

青二娘脸色灰白,嘴唇张合,什么都说不出来,和刚刚气焰嚣张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室内一时间静悄悄的,只有青二娘粗重的喘息声,重锦看青二娘这样子,正准备人把她先“请”下去,等阿爹回来再来计较,就听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过来。

“小娘子说的对,还不快让青二娘坐下。”

☆、孕事

进来的是个穿着青绸锻面褂子的婆子,腰杆挺的笔直,一步一步走过来,步伐就像是丈量过的一样,头上带着两根簪子,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保养良好的脸上挂满了笑容,看着重锦的眼神格外的和蔼,像是对着自己孙女一样。

看到这个婆子祁王妃脸一僵,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拽了下王妈妈的袖子,王妈妈的眼睛也冷了下来,脸上还硬生生的挤出一个笑容,正想和林嬷嬷打个招呼,就见林嬷嬷利落的跟祁王妃还要重锦见礼,起身后对着架着青二娘的清风明月张口就训,“没听到我刚刚说的么?还不快把青二娘扶到胡椅上坐着!万一肚子里的小郎君出了事郎君教训下来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林嬷嬷在王府内威名甚重,清风明月被这么一训,脸色有些发白,不知所措的看向重锦。

林嬷嬷跟变脸一样训斥完清风明月就又是一脸笑容的对着重锦说道,“小娘子刚刚训斥青二娘的话,奴已经听到了,小娘子口才好,也是二娘放肆了,让小娘子说的无地自容。只是奴听了之后,心里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奴是太后娘娘赐下的教养嬷嬷,虽说太后娘娘只是让奴辅助娘子协调王府的大小事务,这种事情轮不到奴插嘴,只是郎君娘子待奴甚好,奴感念于心,不得不逾越的说上小娘子几句,免得此事传来出去坏了小娘子的名声。”

“其一便是青二娘虽然尚未有名分,好歹也是侍候过郎君的,如今肚子里有了孩子,说不得郎君回来就要提为侍妾了,小娘子是圣人封的郡主,论品位,二娘自然不如小娘子,但是怎么说也是郎君身边侍候的人,小娘子身为晚辈自然要谦逊一些,这般大庭广众之下训斥长辈身边的枕边人有失体统,更有失郡主体面。”

林嬷嬷面带微笑的在那站着,说话慢条斯理,让人忍不住的就听下去,在宫里当差的自然不一样,这么站着就觉得气势很足,清风明月又偷偷瞥了眼重锦,见重锦只是端起丫鬟送上来的茶杯一口一口的抿,脸色看不太清。

林嬷嬷也瞥了眼重锦,只是她在宫里修炼的时间长了,自然知道怎么看人不着痕迹,没撇到重锦的脸色,林嬷嬷也不着急,一个还没到十岁的小丫头,几乎没出过院子,懂什么?刚刚的那一出话也不知道是谁学给她的,就是不知道是谁了,这出戏落幕了,她一定要找出这个人,这种人可留不得。

“其二,说句不中听的话,郎君已经年过而立,膝下也只有小娘子一人,小娘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这偌大的王府,也没有个世子,郎君日后岂不是膝下荒凉?小娘子和郎君父女情深,定是舍不得郎君日后无人承欢膝下。青二娘再多的不是,她肚子里也有个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小娘子也该堵青二娘大度一些,这么训斥于她,说句不吉利的话,万一没了,郎君该是如何的伤心?她是有错,只是凡事有轻重缓急,等她生下小郎君再来罚她不迟,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况且娘子贤惠大度,她只是一世情急,也未想的那么多,娘子定不会计较那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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