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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笑浮图(47)+番外

墨非行至向乙等人身边,自然地对众人见了一礼,道:“今日有幸闻听归兹与宣佲两位才士的精彩辩学,倍感欣喜。我炤国果然人才济济,博学之人不知凡几。”

归兹宣佲两人忙谦语几句,他们对眼前这名年轻的男子闻名已久,如今亲眼见到,心中无不感叹,其风采确实不同凡响。

或许连墨非都未曾注意到,做上卿日久,她身上已慢慢形成了一种上位者的气场,即便不言不语,也能让人心生敬畏。

墨非又道:“《四库》藏书,意在广博,无分高低贵贱,只要言之有物,见解独到又或专精有术,皆有机会入库。书乃增长学问、传承后世之珍物,无论著作者还是编修者,皆须秉持严谨之风,不虚妄,不急躁,尽心竭诚,时久持之。《四库》开此先河,集天下之慧智,以穷古今之变换。忌墨守陈规,以致遗漏偏颇,泱泱之国,须有渊海之气度。故浮图在此诚言,望众贤才不吝其学,立书传道,以惠及后人,留名千古。”

众人听得聚精会神,眼中不由得露出火热的光芒。墨非这番话,其影响非常深,以致后来四方才士争相涌入,甚至出现了“天下经纶,皆出戎臻”的盛誉。

墨非环视一周,继续道:“另外,浮图将来欲建书库,定期开放,以供诸人阅览抄录。”

众人听此言,表情已不只是兴致盎然,而是异常兴奋了。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书籍十分珍贵,即便以后纸书普及,一般人也难得珍品,导致阅读量匮乏。若是书库建立,将让大批才士得益。

之后,墨非又对此次辩学的两部著作赞誉了一番,便告辞离去,留下一大片激动异常的人。

这就是浮图?角落处,一男子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他见墨非离开,也连忙跟上。

墨非随同孤鹤一起缓缓朝戎臻府走去。孤鹤一路默默无语,回想着刚才墨非在堂中的风采,心中既喜欢又有些失落。这个一年前被他看上的落魄少年,如今已是高不可及。

“浮图先生。”正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墨非回头,只见一身着浅黄长衣的男子缓缓而来,此人容貌俊美,剑眉朗目,浑身带着一种士族特有的贵气与一种旷达清朗的侠气,这两种气质同时出现在一个身上,还真有些奇特。

更让墨非侧目的,是他的笑容,真诚无垢,让人不由得产生好感。正像身处黑暗的人总光明,天生面瘫的她,从小就笑容。

“浮图先生。”男子及近,微微向她行了一礼,道,“在下栖夙,见过浮图先生。”

“栖夙……栖夙公子找在下何事?”墨非心中奇怪,她所走的这条路是偏道,从学院中间穿越,可以避免被人拦挡,也不知眼前这人是如何追到她的?

“在下仰慕先生已久,想邀请先生闲暇一叙。”这句话说得自然而然,竟然并不觉得突兀。

墨非看着他的笑容,心中有些意动,可是最后还是拒绝道:“在下平日难得闲余,恐怕无法应公子之邀了。”

栖夙也不在意,只是笑道:“是在下唐突,只是在下手中有几部先贤留下的典籍,十分珍贵,故想先请先生一睹。”

听到这个,墨非微顿,先贤的典籍,她还真有兴趣。

犹豫了片刻,她道:“如此,浮图倒真无法拒绝了。”

“在下现居大苧搂,先生闲暇时,可使仆人约见。”

墨非点头,告辞离开。

转身前,她还特地多看了一眼这名男子的笑容,真的很美……

对弈

“主公,今日议事吗?”沈薄询问道。

巫越一边用膳一边道:“不了,明日再开始。”他昨晚深夜归府,并未惊动他人,连日奔波劳累,铁人也需要喘口气了。

用过膳,他随口问道:“浮图在吗?”

“在。”沈薄回答,“他今日有访客。”

“访客?何人?”

“是一名为‘栖夙’的游子。”

巫越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在仆役的伺候下梳洗了一番之后,便朝墨非的院落走去。

待到院门口,忽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笑声,巫越皱了皱眉,阔步走了进去。

院子中的树下摆放着一个桌案,墨非正与一杏衣男子并排而坐,两人相距很近,时不时谈论着什么,墨非拿着一卷书简,神色专注地望着那名男子,那眼神,让巫越感觉十分不舒服。

他走近几步,发现正与墨非说话的男子微微抬起头,视线越过墨非的头顶看向了他,仅仅一眼便又低下头去,仿佛视他如无物一般。

巫越目光深沉,浑身隐隐透出了杀意。

墨非似有所觉,她回过头来,看到不远处的巫越,忙起身行礼。

“主公,您回来了?”

巫越微微点头,目光却如刀芒般刺向那名杏衣男子,不想竟是如此俊美的一人。浮图与他……

他淡淡问:“这位是?”

栖夙大方地行礼道:“游学栖夙,见过戎臻王。”

“哦?”巫越冷冷地看着他,道,“区区游士,见到本王为何不行跪礼?”

栖夙笑道:“夙久闻戎臻王爱才敬士,想来不会因此而罪责于在下吧。”

巫越勾起一抹冷笑,正想说话,墨非忙上前道:“栖夙先生游学四方,见闻广博,主公不妨与其畅谈一番。”她很了解巫越的脾气,若真的惹到了他,杀人不过弹指间。

巫越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那名为“栖夙”的男子。此人虽作文人打扮,可是呼吸绵长,目光锐利,手指间生有厚茧,显然身负武艺,且擅长射箭,而且一身贵气,完全不似一般文士。刚才他虽隐含杀意,但也没想过真的动手,只是见浮图有意维护,心有不畅。

“不知栖夙先生是何方人士?似乎从未在士林中听闻过栖夙先生之名。”巫越询问道。

栖夙答:“在下久居东方偏地,最近才游学至此,殿下未曾听闻亦属正常。”

“哦?”巫越继续问,“先生有何长才?”

“天文地理,兵法术数,无一不精。”说话间,竟带着一种外方的傲气。

如此狂妄!巫越心中冷笑。莫非是自己高估他了?还是他有意为之,观其面相,不似一个虚浅之人。

正琢磨着,又听栖夙笑道:“殿下若怀疑在下虚言,可随时考校在下的学问。”

巫越面无表情,盯着他默然无语。

墨非左右看了看这两人,正想打个圆场时,巫越已开口道:“考校暂且不提,本王突然棋性大发,先生不如陪本王手谈一局如何?”

“殿下相请,荣幸之至。”栖夙笑得云淡风轻。

巫越又对墨非道:“可否请浮图给本王煮茶?”

“……诺。”

目送两人离开,墨非突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刚才不知怎么回事?硬是感觉格外压抑。

摇了摇头,她收拾好桌案上的书简,然后吩咐惜之等人准备桌案和煮茶用具。

一切备妥,当墨非来到凉亭外时,巫越与栖夙两人的棋局已经开始,乍看之下似乎一派祥和,两个风采各异的男子,在花园中捻子对弈,如此画面,古意盎然。然而,他们的动作虽悠然随意,但墨非却觉得这两人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细细观察了一会,墨非缓步走进亭中,轻轻落座于一旁,也不出声打扰,只是专心开始煮茶。

先将用具依次摆好,然后拿起竹夹将选好的茶饼夹出来,置于炉子上方来回烘烤,茶叶之香渐渐浮动。待火候差不多,墨非将茶饼放置在一旁的托盘上,然后将茶壶放上炉子,壶中的水选用的是山泉之水,平时有人定期送来,其味十分甘醇。

茶饼冷却,放入茶盅,细细碾压,水烧一沸,加入少量精盐,水烧二沸开始煮茶,均匀搅动,于漩涡中放入茶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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