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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笑浮图(48)+番外

“噹!”巫越突然拿着棋子轻轻敲了敲桌案,将对面栖夙的注意力引了回来。

原来栖夙刚才竟然在不经意间被墨非煮茶的过程给吸引了,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意境甚美,他从不知道,煮茶也能如此雅致,光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栖夙笑道:“失礼了,浮图先生煮茶,动静相宜,温雅怡然,令人如沐春风,在下亦不由得失神忘形。”

巫越目色暗沉,捻子的手紧了紧。

墨非动作一顿,淡淡道:“栖夙先生过奖了,做一事专一事。我家主公棋艺高超,公子莫要分心旁顾,否则可要棋差一招了。”

“浮图先生说的是。”栖夙笑了笑,没再说话,将注意力又转移到棋盘上。

原本巫越对栖夙对墨非的注意颇有些不悦,后听他之言,心情又好了起来,周身的冷意顿时少了不少。

两人于是又专注于棋局,耳边听着水沸声,鼻中萦绕着茶香,一时间竟有种安然闲适的感觉。

待茶煮好,墨非帮两人斟好茶,亲自端上桌案。

巫越和栖夙同时放下棋子,端茶细品,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亭台楼阁,清风疏影,品茶对弈,竟仿佛如至交好友一般,原本有些肃杀之气,也因此荡然无存。

墨非似乎天生有种让人平和的气场,如风如水,只要她静下来,周围的人也会跟着静下来。

棋局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期间,墨非为他们续了几次茶,如此长的时间,竟然无一人开口打破这种宁静。

棋局结束,巫越赢了半子,抬头略略看了看对面之人,心中对他的评价重新定义。此人确实非同一般,言语似乎狂傲,但走棋时却意外的稳健,他对棋局的掌控得心应手,粗看棋风正统,却隐含杀机。巫越甚至觉得此局的结果也许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此人就像一把未出鞘的剑,锐气暗藏,让人不得不防。

他,到底是何人?

不知为何,他对此人隐隐有些疑虑。

这时,栖夙起身行礼道:“今日能有幸与戎臻王对弈一局,在下实在是受益良多。”

巫越淡然道:“先生棋艺非凡,本王领教了。”

“殿下过誉了。”说着,栖夙状似看了看天,道,“时辰不早,在下须告辞了。”

墨非起身相送。

栖夙婉拒道:“浮图先生留步,有仆人领路即可。今日有劳浮图亲自煮茶,栖夙感激不尽,盼日后闲暇能再与浮图一叙。”

“栖夙先生学识渊博,浮图欢迎之至。”

栖夙又向巫越微微行了一礼,然后便在仆人的陪同下施施然离去。

墨非立在亭中,目送他离开。

“浮图对他颇感兴趣?”巫越突然问道。

“主公难道不觉得他是一个人才吗?”墨非回道。面对巫越还能如此从容的人,可是少见。

“固然是人才。”可惜不能为他所用,此人身份绝不简单,看模样也无意效命于人,而且浮图对他似乎颇有好感,仅凭这以点也足以让他将其拒之门外了。

“既然是人才,浮图自然要为主公结交了。”

巫越面色缓和,浅笑道:“是为本王?”

墨非点头道:“既是为主公,也是为浮图。此人见多识广,浮图觉得他是个可以结交的朋友。”

巫越沉默了一会,然后起身走至他身边,用一种复杂难明的眼神地望着他,手抬了抬又停下,最终什么动作也没有,就这么甩袖离去。

墨非皱了皱眉,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公子,你可出来了。”留守在后门的仆从上前相迎。

栖夙冲他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在即将踏上马车时,他又回头看了看戎臻府。

巫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敏锐冷肃,深如海,沉如夜,他第一次对某个人心生颤栗,尽管刚才表面一派从容,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为那个男人的气势而心惊。

抿了抿唇,栖夙上了马车,脑中突然又浮现那个煮茶的身影,仅仅见过一面尚不能感其真正的风采,今日这次交际,才知此人比传闻中更加特别,清、雅、智,如皎月般宁静无垢,仿佛能洗涤人心,这世上竟有这样的男子!

巫越,真是好运道!

死亡平原(一)

自那日之后,墨非的工作似乎多了起来,连平时不归她管的一些事情也被巫越丢给了她,若有闲,他便会找她下棋、喝茶或是去军营观摩,以至于栖夙递过的好几次邀约都只能被推掉了。

对此,墨非也无话可说,谁叫人家是主公呢?

“大人。”悦之进来禀告,“沈薄大人来了。”

“快请。”墨非放下手中的书,看向门口。

不多时,沈薄跨步而入,行礼道:“浮图大人。”

“沈薄先生不用多礼,请坐。”

“不了,沈薄此次前来是为了告之,主公明日将去死亡平原查探,特嘱大人今天准备一下,须时怕要两三日。”

死亡平原?墨非眼中亮了亮,上次巫越说过,他征战幽国的最大阻碍就是灰河和死亡平原,其中死亡平原尤为诡异,至少墨非就没听过有哪个地方进去就是死,那里还空旷一片,即便是有矿物辐射也不可能立刻置人于死地。对此,她十分感兴趣。

当即她便点头道:“多谢沈大人,浮图知道了。”

沈薄于是告辞离去。这位内事大管家,似乎从来都是言简意赅。

墨非简单地收拾了包袱,也算驾轻就熟了。次日清晨,她被人领到巫越所在处,此次前平原的除了二十骑兵之外,还有鱼琊和眀翰先生,前者是征战主力自是不说,后者作为总军师,自然也要尽量收集战场的信息。而她则带着孤鹤,毕竟上次事出突然没有通知,这次再将他落下,估计他真的要暴走了。

几人简单地打了招呼,便各自上马启程。

听眀翰说,骑马大概也要申时才能到,期间包括了休息时间。

尽管有过几次长时间骑马的经验,但墨非依然感觉有些吃不消,在现代时她经常需要跋山涉水,自以为身体条件不错,可是真正与这里的男人相比,差距立分,看来以后也需要多锻炼一下了。

墨非突然皱了皱眉,太阳隐隐作痛,这种感觉……

此时即将到达死亡平原,可是随着距离越近,墨非越发觉得气闷。初时以为是赶路靛力不支,再加上天气比较热,有些不适也是正常的。可是再仔细感受才发现不对,不单头痛,连脖子上的玉符似乎都发出了微热。

“到了。”忽听前方鱼琊喝了一声。

众人整齐地停了下来,目光纷纷望向前方那一望无际的广阔平原。

不是说此地寸草不生吗?为什么她所见的却是一片绿茵?墨非心中奇怪,同时也将这个疑问问了出来。

鱼琊回道:“越靠近平原中心,草木越少,那里才是真正的死亡之地。”

墨非于是朝远处望去,突然,她的眼神眼神变了变,那是什么?平原的中心地带似乎笼罩着淡淡的黑色雾气,时隐时现,即便是明艳的阳光也趋之不散。

这时,巫越的声音响起:“记得数年前,本王带领黑铁骑将游族追杀至此,游族走投无路逃入死亡平原中,当中心地带时,本王就看到他们突然发狂且自相残杀,不过半个时辰便尸横遍地,连同坐骑也如受惊般嘶鸣四窜。”

眀翰摸了摸下颌,眯着眼看向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巫越继续道:“后来本王找来一批罪奴,将他们赶至平原深处,谁知其中大部分人竟然都平安无事,只有少部分人才发狂而死。”

墨非几人皆露出好奇的神色。

眀翰问:“那几个发狂而死的人以前是何种身份?”

巫越看了他一眼,回道:“他们是别国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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