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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觅广寒(181)

秦楼月也不能眼见一个女子跌倒在地,只好不闪不避,任她往自己怀里躺。

“你这是急着去找谁啊。”

忽然,仰面躺在秦楼月臂弯里的舞姬,轻笑着开了口。这一开口不要紧,秦楼月直接傻在了原地。

这个声音……

怎么……

好像是……

秦楼月猛地低头,盯着怀里笑得一脸奸诈的人。

“夙逸?!”

夙逸扯掉脸上的面纱,装作很失落得叹气,“哎,我好心好意专门舞了一曲替你接风洗尘,你却对我爱理不理的,真是好伤奴家的心……”

“我……”秦楼月不免觉得无辜,“我没有认出你。”

(深蓝:P话,他弄成这个鬼样子,那些知情的殿主都看的眼发直。何况你这个正人君子,都不仔细看。)

夙逸看着秦楼月手足无措的样子,已经快要忍不住笑,不过还是强装悲伤,“你才走多久,就连我都认不出了……”

“不是那样……因为……因为你比以前瘦太多了……”

半天,秦楼月才勉强得解释道。

“有吗?”

“嗯。伤势恢复了么?”终于问到了秦楼月最关心的重点。今天他的心情真是千回百折了。刚才他发现那个舞姬竟然是夙逸的时候,震惊之后更多的当然是欣喜和安慰。

“没有大碍,只要多调养一阵就能完全恢复了。毕竟门主当时也没有真下狠手。”

“那就好……”

他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一个躺着一个抱着对话良久,完全不顾身旁那几十双闪闪发亮的电灯泡。

这一刻,几乎每一个人都在感叹:为什么夙逸不是个女的。他们这样看上去真是天造地设一对欢喜冤家啊。

“哎,好了好了,我们今天就散了吧。”漠嫣已经看够了好戏,这个时侯适时站起来,对着所有人使了使眼色,“秦殿主和夙逸殿主肯定还要好好叙叙旧,我们就不要再打扰他们了。快散了吧散了吧。”

于是,一屋子人迅速撤离,作鸟兽散。

夙逸却一直窝在秦楼月怀里,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好不容易被这个古板的家伙抱一次,当然要享受个够。

“夙逸,我们不走吗……”秦楼月最后按捺不住,轻声问。

夙逸想了想,编了个假到不行的借口,“我刚才脚扭了……”

不过,偶尔一个小小的谎言,并无伤大雅。

秦楼月没有拆穿,他小心翼翼抱着夙逸起身。走到大殿外。

夜已深,苍茫的月色浩淼降落于黑暗的大地之上,为一切都覆上一层白的霜。清冷的夜风若有若无扫过人的皮肤。

夙逸身上那件半裸的纱衣实在没什么遮寒作用,不由自主,就又往秦楼月怀里缩了缩。

“冷么?”秦楼月很敏感察觉到怀里人的动作,立刻运起内力为他驱寒。

夙逸感激得抬头一笑。

“你真的……瘦了好多……”秦楼月低垂下眼帘,静静看着夙逸。

月光之下,他那双墨色的眸子,不知为何,除了平日里的沉静之外,更多了几分难以言述的哀伤。

无由的,夙逸心头就是一紧。

干嘛露出那样的神态……

“现在是去你那里还是去我那里?”忽然,秦楼月自己转移了话题。

这一问,顿时让夙逸内心荡漾无比。

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暧昧呢……

“去我府上吧。方便。”夙逸眨了眨眼睛。

秦楼月点了点头。不过怎么也没理解这个“方便”是什么意思。去唐府其实还挺绕路的……

夙逸一眼就瞧出秦楼月在想什么,于是好心好意耐心解释,“我府上的浴桶比较大,床也比较大……”

他话音未落,秦楼月手一抖,差点没把夙逸给像烫手的山芋一样给扔出去。

—未完待续—

【月·逸】 春皱

又莫是东风逐君来,

便吹散眉间一点春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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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逸沐浴更衣。

他抱着手臂在镜前站了一会,不住得打量自己。

——真的变得很瘦吗?

捏了捏腰。

看漠嫣那家伙……其实身材还是蛮圆润的……抱起来应该软软的……

秦楼月那家伙,大概喜欢这一型的吧……

夙逸这位花花公子突然开始发挥其自己看女人的高超职业素养。

……不行,我得再胖一点……

一边系衣带,某人一边开始傻兮兮碎碎念。

秦楼月也沐浴完,推门走进夙逸的房间。

明显消瘦了的人,手中轻轻摇着一把生绡白团扇,微蒙的火光之下,扇手一时似玉。

本来夙逸和他的身材是差不多的,现在这样一瘦下去,腰比女子还要细上几分。清瘦的身体裹在宽松的睡袍中,半潮湿的深黑色头发把象牙色的皮肤衬得如若白瓷。

清艳入骨。

秦楼月脑中忽然就蹦出这四个字。着实把自己都狠狠吓了一跳。

看见秦楼月站在门口盯着自己发呆,夙逸奇怪得眨了眨眼睛,“这么拘谨干嘛?又不是第一次进我房间了。”

夙逸这次是真的没往歪的地方想。他太了解秦楼月了,这家伙已经正人君子到了人畜勿近超然物外的境界,就算是天下第一美女全裸着和他共处一室,估计这家伙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不过其实呢,秦楼月心里正在忐忑。

尤其是看到晚凉新浴的夙逸,身体里还未消退的酒力,就让他身体都微微发热。

秦楼月听见夙逸的话,尴尬笑了笑,故意挑了个离得最远的位置坐下。

“这次有没有受伤?”

秦楼月还没来得及关心夙逸的伤势,反被夙逸先问。

秦楼月微微摇头,“皮外伤而已,没有大碍。”

“那就还是受伤了?!”夙逸不悦皱起眉,走到秦楼月面前,不容反驳命令,“给我看看。”

秦楼月抬头看着他,轻声重复了一遍,“真的没事……”

“不行!你不乖乖给我看,小心我扒了你!”

夙逸叉起腰,凶神恶煞。

其实这样的玩笑,他和秦楼月之前一直有开,之前秦楼月都是一笑了之。不过这一次……

自从他吻了夙逸,心底的有些什么似乎在默无声息,悄然改变。

夙逸嘴唇柔软的触感就那样突兀得留存在了他的记忆中,不时突然浮现,让他觉得一阵心慌意乱。

秦楼月看着夙逸,眼神忽然闪烁了一下。他眉微微蹙起,露出一抹让人难以言述的神色。

“伤在背上。”

夙逸怔了一下。一般秦楼月这样的高手,顶多会让敌人上了手臂,伤在后背,恐怕伤得不浅。

“你……”知道秦楼月肯定是觉得尴尬,夙逸刚想说“不用给我看了”,却看见秦楼月开始自己解开衣带。

完了……不能看……

夙逸脑海中的声音拼命在叫嚣,然而那双眼睛就是管不住了自己,死死盯着秦楼月骨节修长如若凝脂的手指。

他的动作缓慢而优雅,灵巧解开了衣带,然后从肩头剥下柔软的浴袍。羊脂色的皮肤忽然就展现在了夙逸眼前。

秦楼月转过身,衣衫一下顺着脊背滑落在了腰间。

夙逸突然别开眼。

不行了……差点没可制住,扑上去把他压倒……

不行不行,我要淡定我要淡定……

夙逸深吸一口气,转回眼睛。

然而下一刻,他突然又倒抽一口冷气。

“怎么回事!”

然后,什么色心色欲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秦楼月的背后,竟然有一道长有五寸的刀口!那伤极深,深可见骨!

夙逸猛地蹲下来,愤怒而焦躁得质问,“怎么会伤成这样!”

秦楼月微微叹了口气,苦笑着安慰他,“没关系,只是伤了皮肉罢了很快会愈合的。”

“我问你怎么伤的!你别给我转移话题。”夙逸狠狠瞪了他一眼,手指轻轻覆上伤口旁边的肌肤,小心翼翼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