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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高深莫测的正确方法(21)+番外

楚尧相当自然地将一切归因于不定时发作的第六感,只觉得自己的直觉似乎又敏锐了不少,连其他人的麻烦都能预警了,也不知是福是祸——毕竟,他可一点都不想随时帮别人收拾烂摊子。

见白缎答应去自己那里看看情况,蔡军自然大喜过望,连忙毕恭毕敬地将两人请出藏宝楼,引到了自己车上。

蔡军坐在副驾驶座——自从出了车祸后,他就再也不敢自己开车了——时不时讨好地引着白缎与楚尧说上两句,拉拉关系。只可惜白缎不善言辞,十句话中有九句话保持沉默,而楚尧也没心思与蔡军聊天,只是在气氛实在尴尬的时候才勉强敷衍两句。

蔡军看出两人兴致缺缺,相当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不再吭声,而稍稍消化了体内煞气、感觉舒服一些的白缎则后知后觉,扭头看向楚尧:“楚哥,你怎么来藏宝楼了?”

楚尧噎了一下,他半点都不想承认自己的“第六感”一直让他对独自出行的白缎提心吊胆,干脆耸了耸肩膀,随意应道:“今天不是‘鬼市’么?反正我在家闲得无聊,想起好久都没有逛过这里,干脆也来凑凑热闹,打发打发时间。”

“闲得无聊?”白缎眨了眨眼睛,“你不用去拍摄场吗?”

“我去那里干什么?总编剧的工作都做好了,剩下的都是导演的事情,与我何干?”楚尧不耐烦地皱眉,“再说,要是临时改剧情,不是还有其他编剧吗?我才懒得每日都耗在那里浪费时间。”

白缎抿了抿唇,窥了一眼楚尧的面色,终究还是没敢问对方为何在自己拍摄的那一个月,他却日日到场。

……反正,无论楚尧想干什么,他都有一万个理由,如果他不想干什么,也同样会有一万个理由——总而言之,全凭这位大爷心情如何。

顿了顿,白缎撇了撇嘴,语气闷闷:“但是……你昨天说你今天很忙,有事要做。”

——倘若不是这样,白缎也不会在昨晚花了很久的时间才下载好“千度地图”,研究了路线,而没有找楚尧帮忙。

楚尧微微侧头,显然对于自己昨天随口说的话没有半点印象:“我说过?”

“当然!”白缎肯定地点头。

楚尧沉默片刻,却仍旧没有任何记忆,但他也懒得与白缎争论:“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昨天以为今天有事,但实际上却没有,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白缎:“……”

——好吧,反正无论你说什么,你都赢了。

所幸,白缎也并不是特别在意楚尧今天到底有事儿没事儿,只是有些疑惑于是随口问一句罢了,就算被对方敷衍了事也不会在意,反正他早就习惯了。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天,大多数时候都是楚尧在忽悠天真的白缎,听得前面的蔡军颇有些哭笑不得,就像是看到狡诈的大灰狼在忽悠纯洁的小白兔一样,深深感慨白缎小师傅虽然手段高超,却不幸误交了损友。

经过沪市常态的大堵车,白缎等人终于来到了一幢颇为高大的写字楼前。蔡军的公司在写字楼的四、五、六三层,三人乘坐电梯直达六层,很快便推开了蔡军办公室的大门。

蔡军的办公室窗明几净,颇有些淡雅的文墨风格,令人看着便心生舒畅。只是一踏入屋内,却突然能够感到气温下降了好几度,明明身处酷暑之中,却从骨子里渗出一丝凉意。

一位大约四十岁出头、身穿一身浅灰色中山装的男人正负手站在窗前,凝视着楼下的景色,听到响动,他转身看向门口,发现蔡军不仅空手而归,身后竟然还带着两个人,不由得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心。

看到男子的面色,蔡军也有些讪讪,他硬着头皮扯了个笑,为双方作了介绍。

男子叫做赵钰,就是被蔡军请来化煞的风水师。第一次见面,双方都有些不愉快,其中特指赵钰一方。

赵钰虽然年轻,却也算是京城中颇有名望的风水大师了,并不是什么滥竽充数之人,而这样真才实学的风水大师,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尊严的。

赵钰已经答应蔡军帮他化煞,也拿出了恰当可行的方法,却不曾想事主转头又莫名其妙得请来了两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这简直是在摆明了表示对赵钰的不信任,让他丢了脸、下不来台。

看着蔡军诚恳地向自己道歉,赵钰在心里冷笑一声,当即就想要直接甩袖子走人,并将这蔡军列为永不来往的客户——在风水圈子混久了,赵钰也有了自己的人脉,倘若被他添上黑名单,整个京城、甚至全国有名气的风水师十之八九也会将蔡军拒之门外,让这家伙求告无门。

其实,以赵钰的身价,为蔡军化解风水煞局已然是折节下交,这还多亏了他的师父与蔡军的父亲有过一段交情,而他看在师父故人的面上,这才会主动出手相帮。却不料人果然就是有这样的劣根性,越是主动送上门来便越是不珍惜,蔡军此人非但没有感激涕零,竟然还反手打了赵钰的脸面!

——倘若不是赵钰生性较为平和,又出身书香门第、儒雅而有风度,再加上那份故人交情,他当真想要给蔡军来上一巴掌,然后直接让他滚蛋。

赵钰心气不顺,看蔡军连带着楚尧、白缎都不怎么顺眼。他常年学习风水之术、修身养性,也经常接触拥有灵气的法器,体内自然有一股不同于寻常人的气场。如今生起气来,这股气场便像是一段无形的海浪、径直扑向蔡军等人,直逼得蔡军额角冷汗连连,几乎都有些站立不稳。

而感受到自赵钰处压来的气场,楚尧也挑了挑眉,周身气势一凝,其针锋相对之势竟比之赵钰也丝毫不落下风,看得赵钰微微“咦”了一声,暗赞此子不凡。

——至于白缎,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屋内其余三人间的眉眼官司与无声较量。早在进屋的第一时间,他的全部精力便都投向了摆放在屋子东南角、正源源不断散发出浓烈煞气的古剑之上。

这,才是他此行所关注的目标。

第十八章 事件解决,皆大欢喜?

发现楚尧竟然能对抗自己的气场,赵钰不由得对他高看了一眼, 又察觉白缎自刚一进屋就盯上了东南角的古剑,赵钰越发觉得两人有些不凡。

他本身便是年纪轻轻,就被师父要求脱离师门庇护,以自己的真本事到京城闯荡的人,同样吃过不少年纪的亏。大多数人都觉得年龄大、经验丰富的风水师才更值得信赖,除非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 否则鲜少有人会将希望放在年轻人身上。赵钰也是经历了不少波折、解决了不少其他风水师无法解决的困局,这才逐渐崭露头角, 获得了众人的认可与尊敬, 而以自己为蓝本, 他自然也知道什么是“莫欺少年穷”。

对比其他年纪大、倚老卖老的风水师,赵钰本人对于年轻风水师们更加宽容, 虽然初次见面的场合并不愉快, 但却并不妨碍他对于这两个年轻人的好奇和期待。

眼见赵钰的面色稍微和缓了一点, 一直被压得有些透不过气来的蔡军也终于松了口气。机会难得,他连忙将自己与白缎在藏宝楼相识的经过说了,赵钰闻言微微蹙眉,几步来到蔡军面前,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发现对方周身缠绕的煞气似乎的确有了极大的缓解。

能够一眼看出铜龟是否为法器,还能在一拍之下轻描淡写地化解蔡军身上的煞气,倘若这是真的,那么这白缎的确颇有些能力,立刻便让爱才心切的赵钰有了些考较的心思。

侧头看了看楚尧与白缎,赵钰微微眯眼:“既然二位小友被蔡先生请来,驳了我的面子,那么我也应当有权力问一问,二位对于此地的煞气有何见解吧?”

白缎愣了愣,迎着赵钰的目光一脸莫名——所幸他掩饰地很好,高冷的面具并没有掉落,也只有楚尧能够看得出他此刻懵逼的心情。

既然白缎无法作答,那么楚尧自然要挺身而出,他可不愿看到白缎——嗯,还有他自己被其他人轻视。

微微一笑,楚尧神色轻松:“见解倒是也谈不上,只是大约看得出,问题出在那把剑上。”顿了顿,他将办公室环视一圈,赞叹地点了点头,“除了那把剑以外,整间办公室的风水极好,应当是出自高人之手。左侧是窗,右前方是门,正所谓‘背后有靠、面前开阔,正侧无走廊、正面不对柱’;红色的地板砖象征富贵吉祥;门前溪水侧淌的山水屏风既能遮挡住门口的煞气,也不会使钱财外流;背靠大门的含钱金蟾可招财进宝、催旺财气……”指点着屋内一桩桩摆设,楚尧不假思索、出口成章,很快便“咦”了一声,摸了摸下巴,“总体来看,这应该是一个招财守财的简易风水局,在这里办公经商,自然财源滚滚。”

虽然现在面临困境,但听到自己办公室的风水被如此夸赞,蔡军仍旧还是心情愉悦:“不错,我这办公室的风水是家父的一位风水师朋友帮忙布置的,自从搬到这里办公,我在事业上格外顺心,从没遇到什么波折!”顿了顿,他又苦笑了一声,“除了这次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