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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吃了吗(33)

“这是应该的。”姜婆子抢先开口,“你们家的牲口还没喂,我就不留你了。”拽著她小姑子,不准她开口。待三钮走远,姜婆子才松开她,“想说什么?收下定钱,三钮初二那天有事也得去你们那儿。”

“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姜婆子心想:你能想到贪小便宜,“今天咱家来的客回去一说,指不定多少人找三钮呢。”

这话倒是实话,第二天就有人来找三钮,不过被三钮推了。她两个伯娘年近半百,过几天又得育苗,可禁不起折腾。

话说回来,三钮回到家给两个伯娘一人二十文,两人今天又是切又是剁,累得不轻,也没推辞。傍晚杜发财回到家听说六十文进账,还没饿著家里的牲口,笑道:“我以后在家看家,你们出去做事。”

“瞧把你美得。”丁春花白他一眼,“我和钮今天累了,做的面疙瘩打鸡蛋,没炒菜,就这样吃,成吗?”

“那怎么成。”杜发财此话一出,迎来两双瞪视,吓得他忙说:“柜子里还有花生米,钮,我烧火,你再做点那什么老醋,不费事吧?”

“不费事。”

三钮一家三口正在吃晚饭,听到一阵敲门声,“谁呀?这么晚了过来。”

“估计是你姜嫂子。”农家办红白喜事的时候还有个潜/规则。无论多么抠门小气的人家,收拾好剩菜总会分送给左右邻居。

一来天热菜不能久放,二来给大家伙打牙祭。即便家里条件好的,也不会嫌弃别人送来的剩菜,即便自个不吃也不会倒掉,大不了喂牲口。

三钮前世虽说是孤儿,但她从未在农村生活过,别看她这么会吃,让她割麦收稻她差点割著自个,第一次锄草的时候麦苗和野草一起锄掉。以致于她对农村很多规矩不熟悉,甚至无法接受,就像现在,她打开门见到来人真是姜婆子,忍不住叹气。

没人比她更清楚,姜婆子家的喜宴过后只剩下几根大骨头,其他菜全被三钮用光,案板上连块姜都不剩。然而她却端著两根大骨头,“留著你们自个吃啊。”

“我们家还有几盆红烧肉呢。”姜婆子颇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知道你们不稀罕这点,可是你一定得收下。”

话都说到这份上,三钮哪敢不收,“进来坐。”接过她手上的盆。

“不了,不了,家里还有事,盆我明天再拿。”姜婆子心中自有打算,说完话转身就走。三钮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来,人已消失在夜色中...三钮看了看手中的东西,看了看她爹娘,满脸不解,“这,这又是什么情况?”

“估计家里真有事。”丁春花虽比多数村妇有见识,可她并没多数心眼。三钮喜欢这样的爹娘,他们家有她一个心眼多的就够了。不过,三钮并没有等姜婆子上门。

翌日一早,三钮又拎小篮子出去,站在院子里装作锻炼身体,其实时刻注意著隔壁的卫若怀看到,很自然的出去和她来个巧遇,“又上山采蘑菇?”

“不,早几天见香椿芽出来了,我去摘香椿芽。”三钮自然不会多想。

卫若怀反射性回头看一眼,见祖父和吃货堂弟不在,“香椿芽是什么?”装作很好奇的问,“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看看吗?”

“行啊,回头多摘点,让钱娘子给你做香椿炒蛋或者香椿卷。”三钮想一下,“要不要再拿个篮子?”

卫若怀耷拉下眼皮,开口道:“我家没有,算了。”

第30章 蛋炒饭

“那我们走吧。”三钮误认为卫家还没来得及置办篮子、筐子这类小物件, 走到山边,特意指著远处的毛竹,“叫你家下人砍几根回去,村里的老人都会编。”

“嗯,我记下了。”卫若怀郑重地点了点头,心里想著怎么才能把篮子全藏起来。

三钮余光瞥到他脸上的表情,扑赤乐了, “你笑什么?”卫若怀下意识低头瞅瞅衣服, 见上面很干净,手摸到脸上, “有脏东西?”

“没,没有。”杜三钮见他这样更想笑,轻咳一声, 压下亟待出口的笑声, 没话找话,“今天没功课?”

卫若怀不信的看她一眼,见她没有说的打算,“每隔几天祖父就会让我休息半天。”

“若愉, 你哥呢?”卫老去书房里找本书,回来就看到院里空无一人。

扶著护院的手慢慢从小马驹上滑下来的小孩冲西北方翻个白眼, “和三钮姐一起走了, 我喊他还装没听见。”说著跑到卫老跟前,仰起头大声说:“你没有觉得大哥自从来到这里像变了个人?祖父,他天天念刀我别去给三钮姐添麻烦, 自个还让三钮姐带他上山玩,他,大哥就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祖父,你必须得好好管管他。”

卫老点头,佯怒道:“太不像样,回来我罚他写五篇字。”

“这还差不多。”卫若愉哼一声,又喊护院教他骑马,浑然忘记他们每天的功课包括五篇字。

再说卫若怀,存在和三钮单独相处好好培养感情的心思,怎奈他并没有和姑娘家独处过,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或者怎么说才能讨她们欢心。以致于一路下来,基本上是三钮说,他答,偶尔装白痴的问两个问题。没什么进展,倒也和往常一样没引起三钮怀疑,还帮三钮摘一篮子香椿芽。

昨天半夜下一场小雨,今天早上多日不见的太阳终于露出头,也没能把香椿芽上的水珠全部蒸发。三钮回到家淘洗一遍香椿芽就倒入锅里绰水,而烧火的人正是卫若怀。

丁春花从外面回来,路过厨房里看到一个烧火一个做事,两人有说有笑,莫名地像一对小夫妻?丁春花心中一颤,慌忙摇摇头甩去这么不靠谱的想法,“你们在干么?”

“绰香椿芽。”三钮扭脸道:“娘干么去呢?来家也不见你,门也不关。”

“去地里看看,咱下午育苗。”丁春花瞅瞅自家闺女又看了看卫若怀,见两个孩子神色坦然,没有被抓包的窘迫或心虚,再次确定自个老糊涂,孩子才多大点,哪懂什么情情爱爱,“中午吃这个?”

“哪能吃饱。”三钮一听她娘下午得干活,便打算做香椿炒蛋当菜,随即教卫若怀香椿饼的做法,等卫若怀回家的时候分给他一半香椿芽。烧火的人也变成丁春花,“三钮,你也大了,别再像以前一样整天跟小子们混在一起。”

“怎么啦?又有人说闲话,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亓国男女大防不严,可也有不少老古董见不得女孩和男孩一块玩。

“没人说什么。”丁春花可不敢说她自个胡思乱想吓著自己,卫若怀是谁,京城大少爷,哪是他们这等人家高攀得起的,“你十岁了。”

“我才十岁啊娘。”前世她早熟,这个年龄也不知道谈恋爱,“离我嫁人至少还有八年,你想的可真远。”说著淘一碗米。

丁春花一看她这动作,“等等,现在就做饭?”

“咱做蛋炒饭,米饭凉了才好做,先蒸放在那儿。”三钮盖上锅就去她房间里拿绣了一个月还没完工的绣帕。

丁春花瞧见顿时满头黑线,“指望你做衣服人得冻死。”

“大哥真是回回都不空手。”卫若愉气堂哥出去浪不带他,听到他和钱娘子说的话,心里的怒意消了,却还忍不住说:“你真该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吃成什么样了。”

“反正没你胖。”卫若怀也感觉到他比在京城的时候胖了,所以每天早上起来和护院一起锻炼。

与此同时,另一边被亲娘嘲讽的三钮一怒之下滚去她房间,边走边说:“我今天就把它搞定。”愿望很美好,却赶不上变化,她刚动两下针,就听到姜婆子喊,“婶子,三钮妹子呢?”

“三钮,出来。”丁春花见灶里有木头,估摸著烧完能蒸熟米,便搬几个板凳坐在院里。

“什么事?”三钮拉著脸出来,看到姜婆子身边还有和她差不多大的妇女,“这是王家洼的王嫂子,也是我小姑子的婆家嫂子,她想找你们做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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