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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倾世/一只妖孽出宫来(22)+番外

白墨眸光霎时一烈,须臾间又归于安寂,语调依旧懒懒的:“你……猜?”

“……”木若噎住,半晌不死心地开口,“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白墨不由嗤笑,片刻后笑意一顿,俯身至木若耳边,轻声昵语:“乖……”

销魂的尾音未止,湿滑的舌尖已在女子的耳尖上描了一个小圈。

本是满心欢喜地等待答案的木若顿觉耳后汗毛集体立正,鸡皮疙瘩也一粒一粒地蹦起来,木若嗷的一声从那人怀中跳出来,食指颤栗着怒指白墨:“你、你、你…你表脸——!”

说完一个蹿高就蹦了出去。

身后白墨斜倚衾上,唇畔含笑,一派风雅无双之姿,唯一双眸子里似有黑色的雾气腾了起来。

让你付出代价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呐。

“……淳于恒。”

与此同时,木若在纱帷外止住了步伐,嘴角翘起无奈的弧度……喜欢上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千年妖精,真不知是福是祸。

“回青衣了?”落云轩最高层唯一的大堂,也是落云轩神秘楼主的寝室之中,金玉榻上一白袍墨发的美人眸光霎凉,冷冷瞥向堂下单膝跪地的黑衣暗卫,“她没有去找汀兰?”

“是,公子,木小姐离开落云轩之后,直接回了青衣派所在的客栈,并且——”黑衣暗卫偷瞥一眼主上的神情,硬着头皮开口道,“木小姐是去了林叶飞的房间。”

话音未落,暗卫便警觉室内温度骤降,却也只得僵着身子跪在那儿,不敢动弹分毫。

“唔,”半晌之后方听得上面一声轻应,倒也听不出什么感情,“告诉水莲水鹤,将青衣派上上下下看好了,我择日寻访,若出了一点纰缪……我不会给他们求死的机会的。”

暗卫微微地抖了一下:“是,公子。”

“武林大会那边没什么问题吧?”话锋一转,榻上的白衣美人斜倚半靠,索性合了双眼,淡声问道。

“基本就绪。”暗卫直身应答,“千机老人已为小公子解蛊,不日将抵达随州,公子身上残余的蛊毒……已经不能再拖了。”

白墨樱粉色的薄唇勾起淡漠的弧度,苍白的脸庞却有惊心动魄的美感,寡淡至极的声线似是掺了丝倦意:“若是解了这蛊,我就再不会放若儿离开——不过那也好,省得那些人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我倒不介意收拾了淳于恒送来的废物,只是若儿她,想必定要怪我了。”

暗卫默默地在心底暗叹一声……有这样一位主上,大多数时候他觉得自己挺多余的,似乎主要任务就是随时随地报告木若动向?……“公子明鉴——上京最近动静很大,似乎是当今皇上龙体欠安,却迟迟不肯将淳于恒立为太子,淳于恒和他手下党羽正在笼络军政大权的执掌者,试图……逼宫。”

“逼宫?”榻上之人忽睁开双眼满面倦容也难掩眉目间的凛冽杀气与讥笑之意,“…无知者无畏呐,不过看来他还是没采取什么行动,毕竟是亲生儿子呵——你派人知会他一声,我白墨是不惮被冠上什么手刃血亲的罪名的——这已是我看在他,不,看在我母后的面子上,给那淳于恒、纳兰素珍最后一次引颈就戮的机会了;若是他下不去手,而要由我亲自赶赴上京之时,我便拿淳于恒所有党羽并皇后纳兰氏九族的命来祭奠我母后白婉儿的在天之灵!到了那时,我要那上京血流千里——他又能奈何?!”

冰冷嗜血如同十八层地狱之下的绝命修罗,白墨的眸子里染上浓重的杀意。

早在十三年前他在得知真相后,独身一人赶赴上京妄想向那人讨回母后的公道,却被伏下的江湖中人打成重伤几乎丧命之时,他便立誓,终有一日,他定要那些人百倍以偿。

重振司法阁,废原四楼领首,培养影阁暗卫,建立严密的驿站情报网络,构起严苛的商业联系,掌握着朝廷看不见的经济命脉,暗中笼络无数江湖望族以及当朝高官甚至掌权将军作为精确缜密的“精卫”,将纳兰氏权力蚕食架空——十三年之内他已将碧落宫重新洗牌,事到如今他隐忍已久只待最后致命一戈。

为他冤死的母后报仇,他不在乎血染这江河。

他只给他伟大的父皇一个抉择:是要你的妻儿,还是要你的天下——或是二者皆丧!

至于他的弟弟,二皇子淳于恒,自那云天之上摔入泥泞之中后,他还是会要他付出更为惨烈的代价的——三年之前以木家为刃伤了若儿,他便已注定罪无可恕。

“严防淳于恒手下的走狗接近若儿,否则就拿你们整个影阁给你陪葬。”沉默半晌之后,白袍美人忽而冷声开口。

堂下人影一僵:“…是。”想了想,男子又加上一句,“公子,那个换下的女人该怎么办?”

“连这点事都要我教你,”幽幽的声音在整个室内回响,冷得令人毛骨悚然,“凌天,你是想间接地告诉我……当初让你来司掌影阁是个错误么?”

堂下男子沉默片刻,复开口道:“属下明白。水莲水鹤完成任务后,属下会让她忘记这些事,送回素衣派。”

“唔,办得漂亮些。”那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慵懒,却依旧无法泯灭满室的寒意,“跟在我身边那么多年,你应该知道的——想要解决用人的失误,对于我来说……再简单不过。”

“……谢公子宽恕。”凌天认服低头。

“退下吧。”恢复淡漠的语气,白袍美人伏于榻上,身体内蚀心蛊残毒依旧作祟,“我要休息了,让他们不要进来打扰。”

“是,公子。”人影如鬼魅般消失不见。

空旷的堂内一片死寂。

半晌,榻上忽传来一声阴冷寒凉的嘲讽——

“做出‘逼宫’这种愚蠢之举,”白墨邪佞一笑,“淳于恒还是一如既往——蠢得无可救药呐……”

自己找死,焉有不成全之理?

ˇ身在虎穴ˇ 最新更新:2013-07-20 14:21:58

一直到踏进林叶飞的房内,木若才猛然想起自己身上的江山泪,不由苦哈哈地皱起了眉。

趁他不注意就溜掉了什么的,想来她的美人师父是不会原谅她的,难道要她死皮赖脸地回去要解药?

而林叶飞一杯清茶刚入了口,便见木门毫无预兆地被人推开,害他徒步奔袭了将近几十里路如今正口干舌燥焦躁难耐的罪魁祸首一脸霉相地走了进来。林叶飞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伸手便将失魂落魄的木若原地摆弄着转了几个圈,直到确认她确实是毫发无损,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沉了下来。

这一系列动作也使得木若回过神来,僵着脖子望着林叶飞,表情茫然无措:“大哥,你怎么了?毛毛躁躁的……”

林叶飞却在这句话里愣了神——自从上一次遇见木若之后,他似乎像换了一个人,焦躁、易怒……就连一向懵懵懂懂的小师妹都这样说;大概,他真的该好好反思一下原因了。

面前的男子脸色变了几变,欲言又止,更是让木若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这个朝代的男人都有大姨夫什么的……心情不爽的木若不负责任地腹诽。

林叶飞的心头在这时飞快的掠过几丝意绪,而后他深深地望了木若一眼,才幽幽开口:“你去找他了?”

木若无声地点头,飞快地抬头瞥一眼男子如覆寒冰的俊脸,又飞快地低下头去,再次腹诽……怎么去见了美人师父一趟,回来以后发现这一张张俊脸都是一副副路人甲的模样?果然某些人实在是太妖孽了。

林叶飞若是知道她现在的内心想法,大概会气得一口血飙出来,可惜他没听到,所以依旧脸色阴沉道:“他给你解药了?”

木若想了想,心里飘过一句“小爷我因为只顾垂涎美色忙着被吃豆腐所以一不小心把小命给置之度外了”……虽然很想说实话,可是听起来实在是贱到自己都想自抽两耳刮子,最终木若将满腔的倾诉欲转化为一个轻轻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