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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倾世/一只妖孽出宫来(45)+番外

在木若的追问之下,白美人才无奈地告知,当日大婚所提负责寻到玫瑰的精卫正是这明月山庄的庄主风轻云。

木若顿觉汗颜——自己随口一提的东西,竟劳烦日理万机的盟主大人南南北北跑了几年才寻到,是她之过。

美其名曰珍惜他人劳动成果,木若日日定要到彩香园中待上几个时辰,左左右右取了花种数十揣在怀中,每日整各种杂交活动,就差在园中打个地铺睡下了——要不是考虑此处蚊虫颇多,夜宿花畔什么的,木若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忙于农事而不理闲杂,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于是,忍受了多日空闺寂寞的白墨终于忍无可忍——

彩香园的竹水轩,四面八方皆是绿竹遮环掩映,高可蔽空,更罔论自轩中引流而过的清潭,清可见底,鱼戏其中,蝶舞在旁——但这一切都无法阻遏白墨不爽的心情。

名扬天下的倾世美人,竟比不上彩香园中的几株花草?!

最会察言观色的风轻云早已派人去请木大小姐移驾竹水轩了,奈何木大小姐不为所动,一拖再拖,直到现在连最木头的林城歌也发现自家主子的气场不是很对了……

“淳于恒那里还是没消息?七虫散都喂了……他倒是蛮能忍的呐。”正说着,白美人忽停下了手中举至半空的茶盏,抬眸看着第三个被风轻云挥走的奴仆同前两位一样垂头丧气地回来,唇角倏忽间翘起一抹迷魅勾魂的弧度,低声笑了出来,“木小若呐木小若,真是应了你说的那句话,三天不打便要上房揭瓦了,”

说着起身,白墨望了忐忑不安的三人一眼,笑道:“在这里等着,片刻便回。”

话音未落,人已不见了踪影。

亭中风轻云眸色一暗,说到忍耐,恐是无人比得过墨主了——三日之前的武林大会上,那人一身红衣妖孽魅世,惊艳了一众武林人士,自己却似未觉,径自搬了贵妃榻到那九尺纱帷之后,期间未发一语,俨然美人春睡——若不是宾客散尽之后,他思及一事到那纱帷前询问,更不会发现他们的墨主已生生疼到昏厥。

那血饲之毒,便真的无解了?

与此同时,彩香园西南角。

木若的手紧紧攥着心口前的衣服,额前的汗滴顺着发丝落下,唇色苍白,双目紧闭。

早在几日之前她便已觉身体的异样,想是距离毒发不远了,也故借赏花之名不时地躲到这角落中,以防哪一日突然发作……今日看来真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从指尖到心脏,无一不疼到令人恶心,每当她以为自己就要麻木地死在这无可逃避的疼痛里,甚至感知到了濒死的幻觉时,就会有新一波更强的疼痛袭击心脏,将意识重新唤醒。

反反复复的刻骨疼痛,让她的意识一次次游离,脑海中的记忆仿佛碎片交织在一起,她几乎能感觉到那锋利的棱角划过脑壳的尖锐痛觉。

……要死了么……死了大概就解脱了吧……

她咬牙笑着。

——若是面前有一面镜子,她定会被自己的狰狞表情吓到。

……从今日起,你不离,我不弃……

“……美人师父——”她挣扎着起身,任凭痛意一遍遍凌虐抗议着她的身体。

若是放弃了,她就再也不能陪他了,可她已经答应了,她会陪他的——同生共死。

她尽力向着另一处花圃中挪去……这副狼狈样子,她实在是不想让美人师父看见呐……

“唔——”身上一阵剧烈的痛意随着神经传至大脑,她颤抖着瘫倒在地,“…嗯……”

拼力压抑的闷哼声还是传了出来。

“若儿——!”惊诧的话音还未落地,便有风一般的白衣飘至眼前,下一刻她便落入了熟悉的怀抱里,“傻瓜……”

那在耳边传来的模糊声音又仿若天边,听不分明,只是隐隐地带些颤栗。

木若竭尽所能地想要笑出来,却在剧烈的痛意中颤抖着弯身下去。

真的好痛,痛得让人不想再活下去了……

“若儿……”白墨心疼地望着怀中的女子,眸子里掩不住嗜血的凌虐暴怒之意,“起来好不好?”

怀中女子没有任何言语,只是颤抖着身体推拒。

伫立良久,白墨轻轻挑了唇角,眸子里的所有情绪都沉淀下来,他倾身用力捞起瘫软的女子,垫进怀里,白得仿佛透明的指尖搭在腰环上,顿了片刻,便解去了外袍,半褪亵衣——墨发雪肤的半裸美人,身在火红的玫瑰从中,美得仿若不食烟火的花神。

衣衫萎落一地,白墨却似未觉,右手抬起,迅疾地在左肩划过,须臾之后,凝脂般的身体上滑过红得刺眼的血色。

花丛中的美人环住怀中的尚在颤抖的人儿,仰卧在花丛小径上,右手将覆在身上的女子向上拥起,而后抬腕,将身前人按了下来,唇角尚带着笑意:“若儿,要乖呐。”

ˇ驭心之术ˇ 最新更新:2013-08-24 10:40:04

一炷香后,彩香园竹水轩。

在三人惊愕的注视下,墨发凌乱白衣松散、白皙锁骨若隐若现的美人横抱着一女子,唇角噙笑缓步而入。

视线触及白衣透过的血色以及昏睡女子唇畔的一抹嫣红,风轻云的身形一僵:“……墨主。”

白墨笑得无谓,抱着女子径自倚上摆在一旁的贵妃榻,两人相拥而卧:“江湖中形势如何?”

风轻云默然良久,最终还是将目光从那抹血色上移开:“前几日已让人将您的身份消息传出去,江湖中未曾投靠的门派人人自危,决计不会再生事端;清音楼之时因事先用了千机送来的秘药,上下无一活口,影阁的人办得干净利落,没有走漏风声的可能;如今淳于恒手下的江湖势力已是即将殆尽,只剩下……天星门余孽尚未清除。”

“天星门……”白墨忽而勾唇一笑,顿生满室风华,“不愧是纳兰明辉亲手调、教出来的呢,”他略一顿,扬声道,“冷旭。”

“主人。”倏忽间,众人面前便出现一名垂首的绿衣男子。

“命令影杀出动,把那几个覆巢之下的残卵给我收拾干净。”虽是美人一笑,却让在座之人内心一凛……江湖中成名已久人人惧之的天星门,终将覆灭了么?

“哦,对了。”白墨略一沉吟,蓦然扬唇,眸底闪过一道冷光,“差点把一个人忘了呢——天星门的林副门主可是还在晴水阁中?”

“…未曾放离。”冷旭垂首应道。

“唔,那就让他留在这儿吧。”白墨指尖拂过怀中女子的脸颊,淡笑道,“若儿说,是把他扔进那蛇池里,还是套上个渔网将他的肉一片一片削下来好呢?”

残忍到极致的话语,带着与之毫不相符的温柔,从那凉薄的唇瓣间轻缓地吐出。

榻上的女子慢慢地睁开眼睛,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似的,眼底迷离着说不清的意味:“…我没办法。”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白墨的眸色倏忽间深邃下来,炫黑得仿佛要将人吸进去。

他自然明晓她的意思——她没办法袖手旁观,如果他要那样做的话。

“…那就凌迟好了。”白墨似是再无留恋地抬眸,连嘴角的笑容都结上了寒意,“把林叶飞——”

“若你定要这么做,我是阻止不了的。”木若窝在那衣领松垮的怀里,脑袋蹭了蹭,“一个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接近的人,就算有着年少时的回忆——他累及你,我不会留他活口……只是顾念曾有哪怕丝毫的真心相待,总不枉我叫了那么久的大哥。”觉察揽着自己的手臂渐渐卸去紧得令人窒息的力度,木若忍不住露出些微笑容,略一抬头,她的唇瓣便擦过裸、露在外的白皙锁骨,顿时玩心大起,“若你执意如此,我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哪天要这么做,事先通知一声,我会在房内睡上一天的。”

白墨垂眸看着蹭在自己怀里啃豆腐的小脑袋,瞳里染上一点一点亮晶晶的光彩,唇角的弧度也终于多了些暖意:“真是,聪明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