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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倾世/一只妖孽出宫来(46)+番外

“那是,也不看是谁调、教出来——”话未说完,木若便懊恼地闭上嘴巴……太过伶牙俐齿什么的,一不小心就将自己栽进去了啊……

亭中众人捂脸……他们向来知道自家主母绝对是个能放得开的女人——可是他们这些脸皮厚度稍逊的男人们实在是放不到这么开啊喂——!

于是众人默默地退散了。

近在咫尺的胸膛因着低笑声而微微地颤着,木若恼羞成怒,闭上眼就啊呜一口啃了上去。

“——”白墨轻抽了口气,几乎同时,白色里衣下点点嫣红洇了出来。

木若身子就此僵直,动弹不得。

白墨蹙起眉,抬腕揉乱了怀中人儿的不知何时解开的发:“木小若,不准哭。”

本来只是微微红了眼眶的木若,在那熟悉的宠溺带些无奈的语气中,几乎落下泪来——却又在下一秒,她扬唇一笑,对上面前那倾尽世人的绝美容颜:“师父,陪我去闯荡江湖吧——!”

……师父呐,若这是我枉然耽于梦境,若这是我无可救药的任性,那这一次,就让我最后地沉迷一回吧——哪怕卑微弱小,我也想亲手奉一个盛世给你啊……

明月山庄的明月阁中,雕栏玉饰流苏垂帷的华美卧榻上,长发如瀑的白衣美人半倚半卧,双眸微阖,淡粉色的唇抿着勾人的魅笑,待到房中出现了几抹人影,与那魅人风华毫不相符的清冷声音便如清泉流淌过众人耳边:“上京那里,有什么消息了么?”

“墨主,”风轻云率先上前一步,“竹首已于今日午时抵明月山庄——上京一切进展顺利,如公子所言……二皇子秘密逼宫,发现皇上失踪离宫,皇后令人瞒下此事,如今天顷宫中皆是皇后安排的人;且皇后以皇上身体不适为由,朝中事务暂时搁置;昨日,皇后二皇子假借皇上之名,颁布圣旨,令墨将军出调边疆,军权五分——五支骑队各归其主。”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我的弟弟还是没有学会呢。”白墨低声浅笑,眼睫轻颤了颤,而后缓缓张开,露出一双湛黑的眼眸,眸底的狠戾令人不敢直视,“我那尊敬的父皇,如今可是安好?”

风轻云略一顿:“回墨主,皇上现在墨将军领军中,不会有任何意外。”

“唔,那就好。”白墨唇角笑意加深,眸子愈发炫黑,“五支骑队,哪一支得了纳兰‘欢心’?”

“朱华业的华业骑。”风轻云垂首道,“除华业骑外,其他骑队均已外调——按墨主吩咐,朝中大臣未有异议。”

“我的吩咐,好像没有通知到所有大臣吧?”白墨眸底渐起深邃的光,他微掀起唇线,冷声一笑,“将那些太过听话的大臣们记下来,京内京外他们的六族以内,令当地的精卫全系控制,过几日……雨停了,我自会一一拜访。”

“…是,墨主。”风轻云应声道。

白墨扬了扬弧线优美的下颚,薄唇微启:“李静言。”

风轻云垂首后退,身旁紫衣公子上前:“静言在。”

“我吩咐给你的事,办得如何?”白墨转眸望来,轻声道。

李静言抬眸,淡声道:“七年前,屠苏门的生意已经扎根上京及周边城镇,至今,静言虽不敢说尽在囊中,但也在各行各业占至八分;与各个商会店铺往来密切,名下店家佣仆无数。”

“很好。”白墨赞赏的目光打量过紫衣公子,“近些年让你风流之名在外,倒真是委屈你了,上京周边乡城的花街柳巷,大概无人不知屠苏门李家二少的名声了吧?”

李静言神色未变,好像白墨所说之人并非自己:“承墨主救命之恩,静言无以为报,早便表明誓死追随之心——此等小事,言不及委屈。”

“好,”白墨轻笑着收回视线,“即日你便赶赴上京,安抚那些个商会……上京不要有任何异样,但它周边四城的生意——李家再加上那些值得信赖的商会的佣仆……该怎么做,由你负责——我会将在那里负责消息情报的竹楼中人交给你指派,青竹也会与你同行。”

“是,墨主。”李静言颔首垂眸,继而欲向后一步,却被那清冷寒凉的声音拦住——

“自今日起,你也不必再遮掩,顺了你父亲的意思,接替屠苏门之主的位子——至于你三弟一系,我会令兰楼的人协助你,肃清叛孽。”白墨忽而开口,“你母亲的……忌日也该到了,去上京之前,你先去祭拜你的母亲吧……若是不愿,上京那里的事情你可以交待给青竹。恰逢此时,如若耽搁了你母亲的祭拜,便替我向她说句抱歉。”

纵是性情淡漠如李静言此刻也已动了心神,不禁上前一步颤声道:“当年李静苏加害于母亲之后亦要取静言之命,幸是墨主相救得以免于一死,如今静言岂会因一己之私误了墨主大事?!万望墨主收回前言——母亲在天有灵,自会体谅静言。”

白墨淡淡地望去:“抱歉之言我不会收回,但即使你要赶赴上京,还是要去你母亲的坟前拜上一拜。”

”是……“李静言的声线中压抑着些微颤抖,“静言……谢、墨、主!”

“轻云,静言,你们都先去做自己的事吧,”白墨气息微敛,眸光淡淡地扫过站在最右侧的男子,却再未言一语。

“是,墨主。”两个人齐齐一揖,转身退离。

房内,站在右侧的林城歌暗叹气……自那一日,他对自家主母语露杀意,白墨就再没给他个差事了——看着其他几人忙里忙外,只有自己闲的不行,他实在是悔不当初。

“天水近来如何?”白墨转回视线,闭目问道,声音淡淡得似是不带一丝感情。

“……回墨主,一切安好。”林城歌复在心底叹气。

“安好?呵呵——”白墨的周身腾起不可忽视的冷意,他倏然睁眼,冰冷的视线直直地刺向林城歌,“林城歌——!你可曾真正知晓过天水的现状?!”

林城歌身子一僵,他从未见过这种毫不掩饰自己怒意的白墨,恐惧的感觉浸染过他的全身,令他冻僵了一般不敢动弹。

“在内,你的舅父舅母虎视眈眈,力图夺得天水下任门主之位,笼络天水众人;在外,素衣派掌门司凡天更是看准了天水内乱的机会,想要趁火打劫——这一内忧外患水深火热可笑你还毫不知晓——林城歌,你拿什么和我说‘一切安好’?!”白墨的眸子里冷意顿现,逼得林城歌逃无可逃。

“我……”林城歌嗫嚅。

“……”半晌,白墨敛去了怒意,安静地卧回榻上,声音中却依旧寒凉刺骨,“你定在心底怨我为了若儿,卸了你的职权,林城歌呐……你终究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林城歌身子一顿,眸光霎时冷冽:“我不是——!”

——他所无法忘怀的,他的父亲失望的眼神,和那一句“你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他不是孩子,一心投到碧落公子门下,他就是为了向所有人证明——他林城歌,也可以顶天立地!

“不是?”白墨轻笑,目光尚冷,“你与轻云、静言素不相同——虽有能力,却总是冲动……这怨不得你,他们都生在一个弱肉强食的世家里,从小经历的一切教会了他们如何处世,如何隐忍,如何厚积——这些你都不会也都不知;你生在天水,生来便是少主——天水门主只有你一个独子,你这前半生活得行云流水,你不懂什么叫磨难什么叫多舛。”言及此,白墨瞥一眼沉思的林城歌,方继续开口,“与你的父亲相比,你实在是差的太多,你甚至无法洞察那些人尽皆知的危险——这也是为什么我让他们接管了各自的家业,却唯独你仍是挂着少主之名。如今天水内忧外患,你身为天水少主,无所作为也就罢了,你甚至还一无所知——就算你不屑天水门主之位,我告诉你,想要在我碧落门下出人头地——你先要拿出你的资本来,而不是凭着那些与生俱来、却不知何时就会失去的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