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学校里的那位新晋校草吧？”
一个似乎是篮球队的后勤队员的女生大咧咧地笑着问道，上前了一步冲着江城打招呼，“帅哥你好，我是篮球队的后勤主管李晴颜，今年高三，是篮球队现存的唯一一名高三生了，大家都叫我晴姐。以后关于篮球队后勤和日程安排的事情，你都找我就行。”
对这大大方方的学姐印象还好，对方也不越界，江城不至于连个笑脸都吝啬，当即冲着李晴颜点头笑道：“我是江城，以后若是有什么问题要麻烦晴姐，还请您关照了。”
李晴颜在江城的这个不复浅淡的笑容里怔了一秒，然后无奈叹道：“真羡慕高一这帮学妹，竟然能有这么一个帅气的校草陪伴三年……”
“晴姐，你这话要不要我打电话给刚毕业从校草位置上退下来的高学长讲一声啊？”
刘泽景笑得好不揶揄，慢悠悠地开了口，然后探了头给这边的江城和杜景解释了句，“上一任校草——已经毕了业念大学去了的高学长，也是上一届校篮球队的队长，同时还身兼晴姐的男朋友。”
这一串名词定义秃噜出来，李晴颜立刻补上了一句：“对，幸亏他长了那张看得过去的脸，不然对着他那情商我怎么下得去手。”
这话将杜景先逗笑了，笑出声来之后才反应过来想捂上嘴巴，却已经来不及。
李晴颜笑着侧了侧脸：“刚才我就想问了，新晋校草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这旧社会的风气要不得——怎么参加个训练赛还带个拎包的跟班呢？”
“晴姐这帽子可是得看清了再扣，”江城笑着接话，掂了掂手里的篮球和背在肩上的包儿，“明显我才是那个跟班儿的吧？”
打着“擦汗递水”的旗号来的杜景觉得有点羞愧。
“学姐好，我是杜景，我是——额……”
话音未落便被一旁的江城笑眯眯地接了过来，“好吧，确实是被我带来负责端茶送水揉肩捶背的。”
李晴颜一怔，然后掩饰性地开起了玩笑，“啧啧，还是我们新校草风格高，瞧人入队第一天就知道为我们可怜的后勤部门添砖加瓦，来来来——杜景学弟，快让学姐捏捏你根骨如何——看看你是能提那个医疗箱还是能搬那箱苏打水……”
杜景还没说什么，江城垂手捏了捏他窄瘦的腰线，垂眸看着杜景露在外面那段纤白的颈子，笑意盈满了眼：“……学姐可使不得，让这副小身子骨在后勤挂个空号还行，有什么任务您还是让我来；压坏了他，可没人能再赔我一个。”
“……”
这半是打趣半是认真的语调让原本说说笑笑的众人皆是怔了一秒，恰好也突出了那个低低的嗤声——
“呵，看起来比个娘们儿还细嫩，护那么紧当别人谁还稀罕呢。”
刚要恼江城的杜景愣住，而手抬到了杜景肩线处的江城抬了眼，看向那个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露出声儿来的大个子男生——
“……你再说一遍？”
语调平稳到波澜不起，只是笑容已经从江城的脸上消失的彻底，那眼神更是看得在场的人背后发寒。
一出口就气短的男生原本想往回缩的身形在整个篮球队的人的注视下顿了顿，硬着头皮梗着脖子回视：“怎、怎么了？——事实如此……还说不得了？”
“……”
江城就那么站着看了男生两秒，然后慢慢地牵起唇角来，那眼神却像是在看个死人，“说得啊……怎么说不得。”
他提步就往那个大个子男生的方向走去。
杜景毫不怀疑江城发起疯来的可怕程度，所以几乎是反应过来的下一秒就猛然一个猫扑，将将来得及抱住江城的胳膊——
“江城——！”
其余人也被这带着点惊恐的声音叫回神来。
“……放开。”
江城的步伐猛然一顿，笑容从嘴角收敛的速度让那些想上来劝劝的球员情不自禁地僵了一步——那眼神和脸色冷得像是数九寒冬的冰窟窿一样，看一下都觉得没顶的冷水从天而降得躲不开。
“江城！”
感觉到江城有发力挣脱自己的倾向，杜景急得快要红了眼，想都没想地就近给他来了一口。
“……”
这没怎么留情又多少有些猝不及防的一口咬得江城闷哼了一声，僵立了片刻之后他侧过身来捏住了小孩儿的下颌抬起来，眯起眼睛，目光危险，“——你为了个外人咬我？”
“你还为了他凶我呢！”
吉娃娃毫不示弱地瞪回去，顺便故作凶狠地展示了下他一口糯米似的小牙。
022
这没怎么留情又多少有些猝不及防的一口咬得江城闷哼了一声，僵立了片刻之后他侧过身来捏住了小孩儿的下颌抬起来，眯起眼睛，目光危险，“——你为了个外人咬我？”
“你还为了他凶我呢！”
吉娃娃毫不示弱地瞪回去，顺便故作凶狠地展示了下他一口糯米似的小牙。
“……”
被杜景那睁得圆咕噜的眼睛这么近距离的看着，江城即便是有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
只是不发火不揍人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这会儿所有人都在那儿愣着，因为之前江城那架势一个个是劝也劝不得，见到江城似乎是熄了火，便有人上来缓和气氛——
“江城，你别跟李翔计较，他就是这么个碎嘴的脾性，”李晴颜走上来，便说着目光不轻不重地打那大个子男生身上睖了一眼，警告意味十足，再转向江城和杜景时，笑容依旧柔和大方，“大家都是一个校队里的，以后还要常相处，别闹这么僵，有什么矛盾不能坐下来解决呢？”
江城此时的眼帘微微垂着，遮了眼底旁人看不见的冷鹜，他却是耐着性子听李晴颜把话说完了，然后才抬起头来看那个叫李翔的大个子，嘴角轻轻一撇，似笑非笑：“不好意思，晴姐，我就这脾气……嘴巴看不严的毛病，只要不碍着我，怎么都行。”
听江城这么一软下口气，李晴颜心里松了些，倒没注意对方目光的焦点始终不在自己身上：“是，李翔他以后肯定——”
“——以后的事，以后谈。”
江城的话音倏然一冷，“他说我没关系，但他的毛病蹭着杜景就不行！”
“……”
李晴颜算是听明白了，这话题兜兜转转归根结底还是要落在杜景身上的。
于是几乎江城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杜景。
还抓着江城胳膊不让人往前的杜景一囧，这情况让他开口也不是，沉默也不是。
江城本就没想让他为难，目光森冷地撩向李翔，眼神随着头轻轻一摆：“给他道歉。”
李翔不甘心地看了杜景一眼：“……”
“不然这事没完。”
江城的威胁听起来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却还是让大个子男生心头一凛，几乎是一对上那眼神就离开将目光移开，咬了咬牙转向杜景——
“对不起——我为我刚才的话道歉……请你原谅。”
杜景面上僵了一下，长这么大他听过很多这方面不怎么好听的话，但是这是第一次有人逼着对方给自己道歉。
抓在江城胳膊上的小手松了松，杜景突然就有点后悔之前不加考虑地咬了江城一口。
他看了那个大个子男生一眼，眼帘微微阖下来：“……没事的。”
两边相对无言，再僵持也是难堪，有眼色的男生哈了几句，便拉着身旁的其他人往球场走去。
最后旁人散掉了，只剩下杜景跟在江城的身旁，两人彼此无言倒也不觉得尴尬，站了片刻之后，还是杜景忍不住抬起脸来，正落入那双不知何时开始就一直瞧着他的眼眸里去。
“谢谢你，江城。”
“怎么，不生我气了？”
之前为了个外人平白被咬了一口，情/趣都觉得无趣，江城的语调里不自查地带着些幼稚的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