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差的狱卒很快给了答案,为首大理寺的官员一声呼喝,几人将沈知架上刑具,还没等沈知反应过来就上了刑。
沈知那般娇生惯养的大家子弟哪里吃过这种苦楚?
一时整个牢房里全是沈知惨烈的哀嚎声音。
这场无名的刑罚持续了一个时辰,直到沈知最后承受不住剧痛昏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昏暗的牢房里已经多了一个端坐在宽椅上笑望着他的男人——
二皇子楚歌。
还没等沈知先开口,楚歌就站起身走过来,脸上的笑容一如春风拂面,只是此时此景直看得沈知毛骨悚然。
“你遭此大难,凡儿与你手足情深,昨日连夜就求到我的府上了。”
沈知眼里闪过亮色。
楚歌嘴角弧度变得玩味:“我答应他来搭救你,不过向他要了点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沈知兀然脸色一变:“你——”
楚歌这时候已经到了他面前,笑容仍是不变,眼底却划过浓重的欲/色:“沈凡的味道,可真是让人上瘾呢……我弄了他一个晚上,绑着手脚狠狠地上他,到今早他声音都哑了——若不是记得你还在牢里,我可不会放过他。”
“楚歌——”
若不是链锁绑着,沈知几乎要冲上去跟楚歌撕咬。
楚歌从容笑着,不紧不慢地退了一步,“沈公子还是慎言的好,如今这大楚上下,也只有我能救你了。”
沈知胸口剧烈起伏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下来,冷道:“二皇子到底想怎么样?”
“唔,这不取决于我,”楚歌点了点额头,“这取决于沈公子你……是想死还是想活呢?”
沈知虽未答话,眼睛里却闪过急促的情绪。
楚歌自然注意到了,似笑非笑地望着沈知:“沈公子若是能写一份手书,便说是你自愿以沈凡来换自己一命,签字画押;我当即便让人将你释放,这刺杀朝廷大员和那人供述出来的一干事情自此与你沈公子半点关系都没有。可你若不写……那这牢里的其他几十种刑具,沈公子还有机会一一尝试一下呢。”
话至尾音,沈知脸上的愤怒被惊恐取代,继而便是陷入沉默之中。
楚歌亦不打扰,直到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楚歌才笑着问道:“沈公子,您可考虑好了?”
十天后,大皇子府。
“什么?那日沈知被抓到大理寺,用刑之后又被楚歌亲自放了?”
暖意融融的大堂里,大皇子楚荀大惊,定神之后脸色无比难看,“这样重要的隐情为何不早些禀报?”
“属下也是今日才听大理寺的一个差役谈起,据那人说,当日那杀手已是交代了口供,证据确凿,可沈知竟然就被楚歌亲自放了出来。依属下看,此中多半有什么隐秘。……殿下,最近我们安插在朝中秘要部门的不少暗桩都被拔除,您看是否会与这沈知有关?”
大皇子眉目一厉:“你的意思是,沈知——他叛向了楚歌?!”
“没有确凿证据属下不敢妄断,”那人忙作礼道,“只是从户部尚书一案开始,这沈知参与的多次行动任务均以失败收场,这一次明明必死的局却偏偏被楚歌所救,若非沈知有叛投嫌疑,怎么也很难解释楚歌为何要对区区一个沈知如此大动干戈吧。”
楚荀沉默了一会儿:“你让他来见我,是对是错,一试便知。”
“回殿下,自三日前沈老将军携夫人回府,沈知就一直没有与我们来往了。”
“那你们不会主动找上他吗?”楚荀恼道。
“是——殿下息怒,属下这就去办。”
沈知是午后被叫出去的,快到晚膳了才面色苍白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只是他刚回了自己的房间还没坐稳,便遇上下人火急火燎地来叫,说是老爷在堂中大怒,让他赶紧过去看看。
沈知心里咯噔一声,但也不敢做什么鬼,只能小心地往前堂去了。
进去之后一见着沈老爷手里拿着的那张眼熟极了的信纸,立时心凉了半截。
“——你这畜生!给我跪下——!”
沈老爷气得浑身直哆嗦,沈老夫人更是在一旁抹泪。
沈知扑通一下就瘫跪在了地上,涕泗横流:“——父亲,我对不起二弟——您打我吧——!”
“打你?!”沈老爷气得站起身来指着沈知怒骂,“打你我脏了手!——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良心喂了狗的东西?!——早就与你说我沈家世代忠良一心侍奉皇上——不涉党/争不涉党/争——你呢?!你不但把自己搅和进去了——出了事儿你、你、你竟然把你弟弟送给别人做娈宠啊你——!……我没有你这么丧尽天良的儿子!——滚!——你给我滚——!滚出这个家门——今后别再回来!!我沈家丢不起你这个脸——我死了以后我都愧对列祖列宗——!!”
“父亲——父亲求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父亲——”沈知跪行着上去哭喊,“大皇子他不会放过我的——父亲您千万不能把我赶出去啊父亲——!”
“滚——你给我滚——!”沈老爷气得直喘粗气,“来人——给我把这个畜生架出去!从今日起他再不是我沈府的少爷!让他滚得远远的!!”
“——父亲!父亲!——母亲您救救我您救救我啊——母亲…………”
而与此同时,二皇子的府上。
沈凡满意地看着从被做昏了无数次之后降到20%就再没动过的怨念度慢慢地落到了0%的位置上,绷得笔直的小腿在一旁的男人身上轻轻蹭着,他轻笑着侧过脸去,墨色的长发从莹白的胸膛前滑落,“……‘弄了他一晚上’,嗯?大哥可真是厉害啊。”
“我说的是实话。”
楚歌脸不红心不跳地拈起那绺发丝,递到唇边亲吻,眸子却定定地盯着沈凡,“不是么?”
沈凡看着他那副模样,弯着眼睛笑起来:“听说朝中有几个一心想捧你做储君的大臣,整天在皇上面前夸你德才兼备、知止明礼、清正廉洁、仪度无双、不贪图享乐、不耽于酒色……依我看,该让他们来瞧瞧二皇子现在的这幅样子才是,我看那个还敢说得你天上少地上无的?”
“巧了,我也正有此意。”
见楚歌接的干脆,沈凡难得愣了,挑了下眉,“你想把我们的关系昭告天下?”
楚歌已顺着那绺发丝吻到了沈凡的侧颊上,嘴里却仍是玩笑:“你承皇室之泽,还能没有个名分不成?”说完后他顿了顿,“也该趁这时候,绝了那些大臣的心思,父皇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一个终生无后的皇子继承皇位的。”
沈凡终于还是提出了那个自己始终感到好奇的问题:“为什么那么不想继位?”
楚歌显是未料到他会这么问,却也不在意,如实答了:“身居高位,难免受诸方牵制。我是个控制欲和占有欲很强的人,不愿将来有一日行事不能唯心罢了。”
……控制欲和占有欲很强啊……沈凡低头看禁锢在自己腰间的那双手臂:“唔,看出来了。”
被从任务世界里强行带出的时候,沈凡是出离愤怒的,冷冷的一道目光就将系统床定在原地:“没有我的同意,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系统床那双大眼睛无辜得都瞪大了一圈:“我也是被强行唤醒的,我没有特权直接将你带出任务世界——不可能啊,我的同类从来没有过这种问题的。”
沈凡依旧是冷冰冰地盯着他。
系统床一边哆嗦着想嘤嘤嘤不笑不调戏他家攻的宿主好可怕,一边颤巍巍地开始检查系统。
然后沈凡就看见那双大眼睛呆滞了——
“这……这怎么可能……他为什么会不受我控制……他、他怎么突然成了母世界的魂种……”
沈凡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脸色也跟着变了:“你不是说契约完成后颜怀瑾相当于与我同系统了吗?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