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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爱真做/假爱之名(52)+番外

手机响了,司嘉怡挂起蓝牙。

那边的声音激动得发抖:“姚太太,你先生他……他醒了!”

那一瞬间不止脑子一片空白,连眼前都是满目的迷蒙,司嘉怡猛地剥下蓝牙,拿起电话死死摁在耳边,身怕听错,连她自己的声音都不真切了:“你说什么?”

“我说,姚先生他……”

司嘉怡只听到这里就被“砰”的一声巨响砸乱了思绪。雨天路滑,她又是这么情急地接着电话,车子就这样撞上了路旁的水泥堤。

司嘉怡的额头撞在方向盘上,安全气囊猛地撑开,一阵巨响之下,司嘉怡却觉得周围安静极了,只有护士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他醒了……

短暂的昏厥过后,司嘉怡吃力地推开门下车,奔跑中每每呼出的一口气都如同迷雾,在她眼前凝聚又消散,司嘉怡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远远看见医院的大门,她哪还顾得上擦去弥在睫毛上的血珠。

终于,她看见了近在咫尺的重症室。可惜站在病床边的医生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司嘉怡提着的心终于大大地放松了,医生都赶来了,说明他真的……

司嘉怡拼尽全力推开重症室的门,却在那一刻,突然眼前一片漆黑,她的手再也握不牢门把手,身体一轻就这样倒了下去。

司嘉怡能听到有人在和她说话。可到底是梦是真,她也无法分辨,只知道她越是想睁开眼睛,身体就越是沉重。耳朵里的嗡嗡声仿佛还停留在车子撞上水泥堤的那一刻,直到最后,她终于听清,真的有人在她耳边低喃:“你是有多讨厌看到我?一睡就睡了4天。”

这一秒,身体似乎被恐惧狠狠攫住。害怕自己再不醒来,就有什么要彻底离她而去。司嘉怡睫毛颤了又颤,终于“嚯”地睁开眼睛。

异常明亮的光线令双眼有片刻的失焦,感觉到自己的手正被人握着,司嘉怡缓缓地低下头。

一个人,趴在那儿睡着,司嘉怡看着他的头顶,那里曾被剃掉所有头发,此刻即便头发已经新长出来,还是能看见手术疤痕。

只是看了一眼这熟悉的手术疤痕,司嘉怡已经止不住地、无声地啜泣起来,渐渐的,她快要克制不住地哭出声来。司嘉怡的左手被他紧紧握着,下意识地用右手死捂住嘴巴,不让冲喉而出的哭声打搅了他的安睡。

可是她身体越来越明显的因抽噎而颤抖,终于还是打搅了他,司嘉怡感觉到握住她的那只手动了动,他慢慢地松开了她的手,同时,抬起头来看她。

那仿佛是长及一个世纪的对视。没有人敢动,没有人敢说话,或许都在害怕这一切都只是幻觉。

姚子政伸手,擦掉她的眼泪,真实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姚子政微微地笑了。

“哭什么?”

熟悉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曾经,仿佛回到第一次见面,他接过她的名片,念着她的名字:“司、嘉、怡?”

那时的声音和现在的声音一样,缓慢、低沉、带点疑惑。彼时,他念着她的名字,拉开一场居心叵测的序曲,如今,他还是这样目光复杂地抬头看向她,只不过和那时的他相比,如今的姚先生,瘦了许多,虚弱了许多。

而且他明明是笑着,声音里却压抑着无尽的颤抖似的:“你可以扑过来揍我,咬我,骂我为什么让你担心了这么久。唯独不可以哭。”

司嘉怡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仍旧不敢动,更不敢移开视线,姚子政想要伸臂搂过她,可他四肢都没有力气,坐在轮椅上,想要拥抱她却无能为力。

“姚子政。”她终于哽咽着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

“我恨你。”

“我知道。”他说的那么平静。

不——司嘉怡摇头——他不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这段日子对她来说,比她之前苟延残喘的六年还要煎熬百倍?那是一种平静的痛,找不到任何宣泄的出口,只会一点一点的撕心裂肺。

“所以你,千万,千万,千万不能死。你欠我的,你一辈子都还不完。在你把你欠我的还清之前,你都要好好活着。”

这个从来没有掉过一滴泪的男人,如今眼眶已然通红,可他还是那样微笑地看着她,终于凝聚了所有力气,将她揽进怀里。

司嘉怡的眼泪,那温热的泪水流进他的病号服,流淌过彼此心中的沟壑。他用尽了力气,没关系,换她紧紧地抱住他。他还能这样沉静地看着她,还能替她拨着耳鬓的碎发,还能吻去她的眼泪,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

窗外,终于迎来了难得的晴天。

作者有话要说:

答应你们的HE番外,现在奉上

该番外虽然没来得及收录进《假爱真做》的纸书,但后来跟出版社争取了一下,成功收录进了《半欢半爱》的纸书,也算弥补大家的遗憾了吧

两本书的封面出自同一个设计师,我看着还挺有感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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