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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身癌诊疗报告(71)

而挂断音响起的同时,郑衍叙脑海中不其然地飘出一副十分应景的画面——

昏暗而香`艳的室内,一地的凌乱,一床的震荡,某个身段婀娜的女子骑在钟以默的腰上,钟以默刚接起电话,女子就不满地将电话夺走:“来嘛!别停嘛!”

瞬间钟以默便把持不住,与女子扭作一团,而女子的面容也在这一刻变得清晰——

袁满!!!

郑衍叙的手机吓掉在了床上。

就这么呆了足足一分钟,郑衍叙突然一个起身直冲下床,拖鞋都没穿,脚步已凌乱地在地板上哒哒作响。可还未走到门边,郑衍叙就又停下了。

这一切明明与他无关,他为什么要去打搅?凭什么去打搅?以什么身份去打搅?

郑衍叙赤脚站在地板上,不知过了多久,几乎教人以为这一个世纪都要在这安静的黑暗中悄然跨过时,突然响起的手机震动声终于打破了这一切。

郑衍叙习惯性地捏了捏眉心,却再也消不去眉间的刻痕,他的脚步似乎有些过于沉重,手机震动声即将停止时,他才重新回到床边。

拿起手机一看,明明灭灭的来电显示上,是“钟以默”这三个字。

完事了?

所以……

终于有时间回个电话给他?

郑衍叙前一秒已经准备要挂断电话,下一秒身体却违抗了头脑的指令,就这么鬼使神差地接听了。

“……”

“……”

他不说话,因为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对方等了等,带着不确定问:“请问是机主的朋友么?这两人喝醉了,您是他们的朋友么?能不能来这儿把账给结了?”

“……”

“……”

袁满在头痛欲裂中醒来。

渴……

宿醉的袁老师满脑子就只有这一个字,这个字支撑着她勉强起身,支撑着她掀开被子,支撑着她……再没有后续了,因为袁老师已经被吓傻了。

她身上……为什么……只穿了一件……男士衬衣?????

☆、第57章

瞬间,一股凉意顺着地板直冲袁老师的脚底板,再沿着奇经八脉蔓延至全身,硬生生将她冻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她昨晚跟谁在一起来着?

钟以默……

不对啊,钟以默明明喝得比她还醉,最后她抗他出串店时,还记得自己不小心一趔趄,直接闷头摔了他个狗吃屎,可即便他都摔成那样了,袁满看着都替他疼,他却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脸上还维持着酒后特有的痴汉笑。

所以说,不可能是钟以默那个啥了她……

可转念又一想,袁满当即忍不住倒抽口凉气——如果不是钟以默那啥了她,也有可能是她那啥了钟以默啊!

她可不止一次听周遭人士抱怨过,她喝醉后有多丧心病狂……

抬头看看四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再低头看看自己,一件完全陌生的男式衬衫。袁老师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有体力有能力也有精力,就算喝醉都能干出这档子破事儿来……

就在袁老师浑身僵硬到不能自已时,耳边突然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袁老师瞬间就跟安了弹簧似的,一弹就弹回了床上,蒙上被子大气都不敢出。

开门声余音未止,脚步声已随之响起,那脚步声带着一丝犹豫,不疾不徐地走进,一声一声,都牵动着袁老师的心跳。

袁满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的那一刻,脚步声终于停在了床边……

“袁小姐,你醒啦?”

原本正拼命咬着指甲的袁满,顷刻间僵住。

这声音……

是个女人?

还是个略微向了年纪的女人???

自己昨晚究竟干了些什么操蛋事儿!!!!一连串的惊叹号已砸的袁满眼冒金星,耳中嗡鸣。

“袁小姐?”对方又试探着唤了一声。

袁满几乎是抱着英勇就义的心,一点一点将蒙在脸上的被子拉了下去,露出一双眼睛来,站在床边的,确实是位上了年纪的女士。

“你……我……”以袁满活的这27年来有限的认知,完全拼凑不出一个像样的开场白来。

尤其这位女士还正对着她,毫无芥蒂地微笑……

“我之前还担心进来吸地会吵醒你呢,你就正好醒了。”中年女士见她僵那儿半天不动,也就没在征求她的同意,转头就去拿吸尘器。

很快卧室里就响起了吸尘器“嗡嗡”工作的声音,一片嘈杂中,只有袁满是静止的,恕她对眼前的这一切还没缓过神来,只能盲目地追随着这位中年女士勤劳工作的身影。

这位女士看样子应该是家政阿姨,所以……

这房子的主人究竟是谁?

就在袁老师被这满头雾水搅得快要崩溃时,家政阿姨突然不经意地说道:“郑先生最讨厌家里乱七八糟了,光吸地就得吸两遍,要是你再不醒的话,我都赶不及去接孙子放学了。”

“你说什么?!!”

袁满脸上那是大写的“震惊”,家政阿姨被这么一唬,也怵了——自己说错话了么?怎么这位前一秒看起来还菜恹恹的小姐,突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双目圆瞪?

此刻的袁老师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行此状有多么吓人,只听家政阿姨结结巴巴地重复:“接……接孙子放学……”

“不不不,我问的不是这句,”袁满前一秒还在忙着摆手,后一秒已本能地转换为声音发抖,“你说的郑先生,还不会是……郑……郑衍……”

简简单单三个字,这小年轻都念不利索,家政阿姨听着都替她着急,终于忍不住打断她,替她把话说全乎了:“郑衍叙……”

“……”

“……”

此时此刻,郑衍叙刚走进医院大门,就莫名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

他一整晚都没睡好,眼下是一圈淡淡的黑眼圈,区区一个喷嚏都能震得他脑壳疼。当然,更令他头疼的还在后头——

郑衍叙很快来到了病房,一推开门,就看见了躺在病床上龇牙咧嘴的钟以默。

郑衍叙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叹足了气,才举步走进。

钟以默听见动静,吃力地扭头看去,见来者是郑衍叙,先是一愣,转而笑了,松了口气:“终于来了个脸熟的了。来来来,快跟我解释下,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以默用下巴点一点自己。郑衍叙的目光顺着他这番示意看去,简直惨不忍睹——

头磕破了,颧骨擦伤了,西裤的裤缝整个裂到了大腿,脚踝肿了,膝盖青了,大腿上还有一枚十分清晰的牙印。

郑衍叙收回目光,因为实在太过不忍直视。

再看钟以默那一脸茫然又凄惨的样子,郑衍叙又忍不住叹气了:“你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被他这么一问,钟以默不由得歪头锁眉,仔细回想:“我昨天从酒会提前离开,和袁老师去续摊,聊了一整晚,喝了真不少,然后……”

显然,钟以默到这儿就彻底断片了,只见钟以默挣扎着又想了会儿,终究什么也没想起来,只能抬头看向郑衍叙,问:“然后我就被打劫了?”

“……”郑衍叙刚要摇摇头,转念一想后,却直接点了下头,维持着一脸的一本正经道,“是的,然后绑匪找我要赎金,我就把你赎出来送医院了。”

钟以默震惊地一挑眉——以他的负伤程度,眉毛是他如今唯一能灵活运用的器`官了:“真的?”

郑衍叙用一脸草泥马的表情回答:真的。

绑架这事儿搁郑衍叙这种土豪来说还有那么点可信度,搁钟以默身上?钟以默是绝对不信的,且以钟以默对他的了解,这厮其实很擅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钟以默正要狐疑地一咧嘴,却是一愣。

因为他竟看见郑衍叙颈侧有一枚血印子……

不会真的为了他,跟歹徒搏斗负伤了吧?

但那血印子,看着又不像是打斗造成的硬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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