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七星彩(298)

纪澄这话说得铿锵有声,当然略有不实,因此才不得不越发铿锵。两家早已撕破脸来,她也就给不了齐正面子了。

沈家和齐家的事情很快就在京师流传了开来,沈家先下手为强,舆论里沈萃就成了那个被夫家欺负得惨兮兮的妇人,齐正的忘恩负义,绝情寡义的名声反正是跑不掉了,将来的前程只怕也堪忧。

实际上齐正和沈萃成亲之前也不是那么不堪,说不得如今闹得如此地步也有沈萃不少的功劳,齐正宁肯舍弃前途不要都要休弃沈萃就可见一斑。

沈荷对老太太道:“哎,也不知怎么了,真是流年不利。咱们家的女儿家一个一个的都不利达。老祖宗该请人来看看宅子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利?”

老太太道:“百十年咱们都住在这儿能有什么不利?”

沈荷心道风水自然没问题,可是人却有问题。当然她不能说得这样直白,便换了话题道:“如今阿萃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二弟妹也真是的,非要在齐家摆灵堂的时候去闹,还不知别人在背后怎么议论呢,她虽然是商户女出身,可都嫁进咱们家里快两年了,怎么一点儿世家少奶奶的样子都没学到啊?”

老太太皱了皱眉头道:“阿萃这件事,你三婶病歪歪的,阿芮就是个家里横的,若非有澄丫头出面,外头议论的可能就是你五妹妹如何如何了。哪个女儿家不想贞静娴淑,你们一个个遇到事情都往后面缩,只有阿澄肯担当。”

老太太这话可是说到纪澄心里去了,她一点儿也不想当大吵大闹的泼妇,可当所有人为了自己的面子都往后退的时候,纪澄却没法退,谁叫她郎君是个护短的人?当然她也不赖烦学那腻味的贵妇人做派了,看得多了反而觉得还不如市井妇人来得爽快和义气。

沈荷一听老太太的话就笑道:“老祖宗果然偏疼她。”

老太太道:“我不是偏疼她,而是她值得我疼。倒是你,怎么就对阿澄有那么大的意见?这家里若是不和,泰半都是被人挑拨所致,你嫁人也这么些年了,也管着中馈,怎么就不明白这里头的道理?”

沈荷被老太太这毫不留情的话说得面红耳赤,“老祖宗,我……”

“我知道你有些小心思,是不是怪当初阿彻没娶了你夫家的堂妹?”老太太怕沈荷以后不知轻重依旧这般挑拨是非,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希望能将沈荷敲醒了。

沈荷大惊失色地道:“老祖宗我没有。”只是她的头却在老太太的眼神下缓缓地低了下去。

老太太叹息着拍了拍沈荷的手背,“阿荷,我没有偏疼澄丫头,你是我的亲孙女儿,难道她还能越过你去?我喜欢她,只因澄丫头识大体重大局,阿萃和她素来不睦,可阿萃一出事,为阿萃出头的却是她。我只盼着咱们家里能和和睦睦的,兄弟姐妹齐心过日子。”

沈荷垂泪道:“老祖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嫉妒她得你欢喜,所以才……”

不管沈荷说的是真是假,反正老太太这一番敲打下来她总是要收敛些的,老太太笑道:“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你心里难受。放心吧,等你夫婿来了,祖母一定为你做主。”

历城离京师并没多远,坐马车不过一日一夜的功夫就能到,但沈荷的夫婿却迟迟未到,似乎并不在乎沈荷这个人似的。

日子一转眼就到了花灯节,也就是沈彻嘴里他和纪澄“定情”的日子。

可是便是沈御那种不解风情的面瘫人都知道早早地结束应酬回家陪陪崔珑,沈彻这个素来几乎可以被称作“妇女之友”的贴心人却一大早就出门,晚上还迟迟不归。

沈彻不在家,纪澄也没什么心思去坐画舫游灯河,只在家里陪老太太说话逗乐。

沈荷也在,她见这花灯节沈彻都撇下纪澄不陪,心里多少有些痛快,又觉得她二人都是可怜人,夫婿皆被外头的狐媚子勾去了,有些同病相怜的意思,看纪澄也就顺眼了许多。

纪澄被沈荷毫不掩饰的同情眼神给看得有些冒火,当然这火自然是针对沈彻的,因此沈彻晚上到家时纪澄没给他任何好脸色看,自顾自地拿了衣裳去净室。

沈彻也没说跟进去哄两句,这导致十分理智和冷静的纪澄都觉得他一定有问题,再加上沈彻近日早出晚归,甚至还有两三天夜不归宿,平时的柔情蜜意就更是不见踪影,虽然感觉不出冷淡,可刻意回避却是有的。

纪澄慢悠悠地享受着柳叶儿的伺候,起身后穿衣裳也是慢条斯理的,原以为回来时沈彻肯定睡着了,睡着了才好,省得看见他的脸就生气,结果沈彻却坐在床边好整以暇地等她。

当然说好整以暇也称不上,因为一见纪澄出来,沈彻的鼻管理就流出了两道鲜红的鼻血,惊得柳叶儿低呼一声,就要上前伺候。

纪澄在惊愕片刻之后看见沈彻绯红的耳根忽有顿悟,忍住笑对柳叶儿道:“你出去吧,这儿有我伺候就行了。”

柳叶儿应声下去后,纪澄会伺候沈彻才有鬼嘞,最后还是沈彻自己去净室把自己打理干净的。

沈彻出来时,纪澄手里正拿着一卷书靠在床头看得十分专心,沈彻轻轻一笑,走过去搂住纪澄道:“生气了?”

纪澄不说话,只听得沈彻又道:“看到我出丑,解点儿气没有?”

纪澄用手肘往后推了推沈彻,“没有。”

沈彻叹息一声,“今晚原是该陪你的,只是这日子太特殊,我若是陪着你,肯定忍不住的。索性还不如多处理一点儿事情,等二月里我带你去三好居,日日都陪着你。”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纪澄嘟嘴道。

沈彻亲了亲纪澄的唇瓣,发出一声低低的喟叹,手紧了紧,将纪澄搂得越发地紧了,仿佛这样就能稍微缓解一点儿他身体里的火。

纪澄被沈彻搂得一疼,伸手捶他道:“你做什么呀,弄疼我了。”

沈彻声音低哑地道:“乖乖,我真是忍不住了,真想带你再去凤凰台,你倚在栏杆上看灯河,我就在你身后,我……”末了沈彻加了句,“但愿那栏杆结实一点儿才好。”

纪澄被沈彻的话给说得浑身都泛起了红晕,“你还要脸不要脸啊?大庭广众的。”

“就是那样才更有意思嘛。”沈彻笑道。

纪澄推开沈彻道:“你就会说好听的糊弄我,指不定是外头有人了呢,所以才夜不归宿。”

沈彻举手做发誓状,“天地良心,若是有人的话,我看见你就能流鼻血?想我十几岁正旺盛时都没流过鼻血呢,今儿可算是栽你手上了。”

纪澄脸红红地道:“胡说八道,我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的,少怪在我身上,指不定是想起谁了呢。”

沈彻搂住纪澄胡乱地狂亲了一番,“我还能想谁?你便是穿得整整齐齐的,我只要瞧见你就忍不住。乖乖,你说日子怎么过得这么慢?”

“你可别说这些日子诚心躲着我是因为忍不住哦?”纪澄挑眉看着沈彻,明显就是不信他的鬼话。

沈彻叹息一声,若是放了几年前,越是忍受对他的益处就越发大,可如今早已是世易时移,大不同了,只纪澄不明白他的苦,真真儿是苦不堪言的。

沈彻觉得自己都已经憋到看见母猪都觉得俊俏的地步了,若非他自制力超人,再加上心里只稀罕纪澄,怕是早就跟楚得一样撒欢了。他是看见纪澄就觉得折磨,不见又觉得更加折磨。

“我要是说是,你信不信?”沈彻贴着纪澄,将她的要越箍越紧。

那股劲儿叫纪澄都怕了。

“好啦,信你啦。”纪澄低声道,她是被沈彻那吃人似的火热眼神给吓住了。

整个晚上下来,沈彻至少去了四次净室冲凉,可又不敢离开纪澄,就怕她多想。

今年说来也怪,虽然正月的前半月hiahia冻得人手脚生冻疮,可到了中旬连着放晴了好些时日,到下旬就能感受到浓浓的春意了。

沈彻依言带纪澄去郊外的温泉庄子泡汤,沈徵听了也嚷着要带冯霜去,他是个闲不住的人,这几个月在府里住着都要憋坏了。

沈彻想着反正去泡汤他也享受不到什么艳福,索性将沈徵夫妇还有楚得夫妻都邀约上了。

那沈徵又是个喜欢呼朋引伴的,又将他儿时的好伙伴楚镇夫妻也给叫上了,如此一大波人便浩浩荡荡地去了沈彻的温泉庄子。

那温泉庄子建在山边,不远处就是山岗和草场,沈徵就跟放了风似的,“咱们去骑马吧,雪也化得差不多了,我带上弓箭,再去猎几只山鸡野兔,骑完马晚上再泡汤吃烤肉那才是享受。”

众人都说好,只楚得道:“饶了我吧,你看我这身形像是骑马的吗?坐车我都嫌肉抖得慌。”

上一篇:头狼的宠爱 下一篇:媚心媚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