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这样睡在车里是非常不安全的，也会阻碍交通……”
“Sorry！Sorry”一连说了五个对不起，可还是领到了一张罚单。F**K，还是先回家吧。车到楼下，整个别墅的灯光都已经灭了。他们应该都睡了吧？
我轻轻地转动着钥匙打开一楼的大门，打算不惊扰任何人悄悄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羽野，回来了？”
“智薰，你还没睡？”我转着车钥匙准备上楼去睡觉，“孩子熬容易老的哦，早点休息吧。”
智薰叫住我：“羽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刚要上楼去睡觉的我不由得停下脚步，把手里转着的车钥匙放回口袋。
“什么？你问。”
“我们是好朋友，对吧？”
“那当然。”
“好。如果……我是说如果……”
“嗯？”我隐约有些紧张。黑暗中，她眼波流转，似乎有泪水在闪烁，声音里始终缠绕着像光线一样明亮而剔透的质感，又纯洁又忧伤。
“如果友情也算是一种爱的话，你有没有爱过我？”
Five
哗……
是洪水。
黑的像奔腾的洪水把整个墨尔本吞没，而我和她的心，则被那奔腾在洪水中的黑兽类吞噬，撕咬得片甲不留。痛，是那样的痛。
“如果友情也算是一种爱的话，你有没有爱过我？”
高傲冷的智薰问出这样的问题，是因为我们在各自心爱的人面前，自尊都被抛下，卑微得俯身进尘埃了吗？
果然，你在喜欢自己的人面前有多傲慢，在你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就有多卑微。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智薰，下周的《莎乐》，还是照常公演吧。”
她吃惊地抬头看我：“为什么？小并不是久啊，那我们演《莎乐》还有什么意义？”
是啊。
明明知道她不是久，为什么我还是这样坚持呢？
是因为心底最深处还保存着最后一丝奢侈的希望吗？
近乎卑微地奢望着，奢望着她真的就是我要找的久该有多好。
“我……”站在空荡荡的大厅里，我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话语里的每一个换气和音节，“我还是想赌一把。最后一次，让我赌一把她就是久。”
最后一次，这是我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
周六傍晚，我开车去疗养院接了小直奔剧院，那里早已经人山人海。
《莎乐》是王尔德笔下最惊心动魄的剧本。故事取材于《圣经?新约?马太福音》第六章第17~28节。说的是希律王娶了他兄弟的子希罗底，先知约翰在民众中抨击了他们，希律王愤然把他逮捕，希罗底的儿莎乐在希律王的生日宴会上为他跳舞，国王高兴之余向她起誓说答应她所有的要求。莎乐受了母亲的挑唆，向希律王要求要先知约翰的头。希律王万般无奈，杀掉了约翰，满足她的要求。
而在王尔德的改编下，莎乐是一个永恒的18岁少，是一个丽得让人绝望、绝望到天下大多数男人愿意为她而死的妖精，是最暗的里最妖娆的蔷薇。
灯光聚集在舞台上，大家屏息静气。
“亲爱的，我真的很爱你，我会永远爱你……”舞台上由智薰扮演的莎乐温柔地抬起约翰的下巴，“……但首先，我得杀死你。”
她踮起脚，深深地吻着约翰，却被他厌恶地一把推开。但这并没有阻挡住莎乐早就近乎疯狂的爱。为了得到心爱的人，她在希律王面前跳起独创的“七重纱舞”。
“你是我的，是我的。
如果现在不行那就死后；
如果死后也不行那就找一个玩偶来替代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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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亲爱的，你终于在我身边了。”
如果神只允许莎乐说一句话，那她说的必定就是这最后一句了。
莎乐为心爱的人而舞，金的七重纱在舞台的灯光下像悲伤男子的心，焕发着夺目而忧愁的绚丽泽。音乐与肢体水乳交融，分不清天上人间。华丽的金纱衣映衬着紫的月光。索不达米亚平原哭泣，底格里斯河水倒流，穿越整个古巴比伦国的千年雾殇。为了永远得到自己心爱的人，即使是以生命为代价，又有何不可？
“好……好呢……”
“从没觉得智薰原来还有这一面呢，好妖冶哦。”
“到让人窒息啊……”
台下的观众们纷纷忘记呼吸，这样得令人震惊的表演，实在是千载难逢，何况还是ToyLover的主唱亲自上阵表演。
智薰已经完全颠覆了平时那个冷得像黑猫的她，此刻的苏智薰是千年后转世的莎乐公主，舞台聚光灯下，还有什么稀世珍宝能阻挡住她全身散发出的凛冽光芒？
我一直看着小的反应，可她除了比平时安静一点以外，完全都没有异常，就连提到玩偶的时候，她也是跟其他观众一样，只说了句“怎么跟原来的剧本不一样？”
难道……这次我是真的错了？
“啊！！灯！！！！”
“智薰，智薰！”
“天啊！”
尖叫声一片。当我反应过来看往台上的时候，那个意外掉落的投影灯已经砸在了智薰的身边，还弘她还有几米的距离，没有受伤。我赶紧冲到舞台边，手一撑就跳了上去，抱起被吓到的智薰。
“你没事吧？”
“还好……还好……”她有些惊魂未定。毕竟是那么重的灯具，要是从高空掉落下来被砸到的话，铁定没命了。
“梗别怕，别怕……”我抱住她，看到台下汹涌的人潮里，Van正抱着同样被吓到的小悄悄地离开了会场。
小她没事吧？
安置好智薰，我径直去了疗养院。
大概是打了镇静剂，小正静静地睡在病上，洁白的脸颊干净得不染一丝人世的尘埃。我放轻脚步走过去，坐在边凝视着她的脸蛋。
她微微上翘的嘴巴在睡梦中笑笑地嘟着。是在做一个甜的梦吗？在梦里你见到了什么？
阳光温柔地游走在我和她之间，那枚小小的泪痣在她的左眼下的皮肤上闪着低迷的光。
“泪痣是泪水凝聚成的……”我轻抚着她的脸颊，心底对这个孩子充满了疼惜，“这代表着你也曾经受过很多伤害吧？因为受过很多伤，流过很多泪，才生出了这枚小小的泪痣。”
“……呵，所以你以后要加倍珍惜我哦。”
“呃？什么？”
没等我反应过来，刚刚还在“熟睡”的小已经一把挽住了我的脖子，娇嫩的嘴唇迎了上来。
突如其来的一个吻。
嘴唇相触的感觉是这样的奇妙，柔软的，像瓣一般孕育着芬。
“你又被猴子附身了？谁告诉你可以随便吻男生的？！”我一把推开她，下意识地抹了抹嘴唇，“很好玩吗？这游戏很好玩吗？！小你疯了？”
“怎么了？你是我男朋友。我为什没能吻你一下？”
“谁是你男朋友了？别乱说。”
我擦了擦嘴巴，不过真的很奇怪，今天的她看起来温柔一些了。
“嘻嘻……告诉你哦……”她一把抱住我，脸蛋上飘着两片可爱的粉红，“羽野，刚刚智薰快要被灯砸到的那一刻，我终于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我想起了那次在演唱会上，她为了救我而受伤。虽然对于刚刚被复活的那段记忆还是有点模糊，脑子晕忽忽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又回到了这个世界上，不明白现在我的指定恋人和主人是谁，但是我和你之前的一切，我都想起来了！”
“哦，那又怎么样？”
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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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难道不开心吗？”
“为什么要开心？”
“因为……因为你终于找到了我，我就是久啊！”她激动地把我抱得更紧了，娇小的身子钻进我的怀抱里。
又来这套。还没玩够吗？
我不耐烦地推开她：“别闹了。你是小！你不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