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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121)+番外

这么一系儿做完,才在熏炉上罩个竹笼子,挪到床边来。再将主子的头靠边沿轻移了移,早早拧了几回的头发还没干透,只用这个边擦边熏干了去。

美景见主子面色虽白,却不是惨白模样,气息也还好,较寻常弱了一些,倒把心放了放。

这会儿见良辰这么个样,直想赞她巧思。

“熏衣服使的,亏你想的出来。”她轻手轻脚走过去,替她把主子头发捧住了,悄声道。

良辰摇了摇头,声音比她还轻细:“早早干了才好,冰水不比别的水,放久了恐积出病症来。”

美景点头,也不再说话了,两人一同弄完,到外边与和乐一起开了个紧急小会。这事左思右想,她们都觉得不能善了。

“早先主子推过旁人落水。”良辰小声地道。那时她还是个帮凶,不过夏天水暖,但凡救上来就没事了。

别看如今说那位孙良人称病不出,盖因她惹了皇上不满,底下人不敢放她出来。其实身体早就没事了。

“虽说后来得了清白,但这会儿子又出同样的事,不知旁人怎么想的呢……”

就好像迷魂引那件事,头件事发生时牵扯到了云露。虽说后来撇清了她的干系,但第二件再发生,别人依然会在第一时间想到她头上,进而猜测,会不会先前是冤枉了人,其实就是她做的?

眼下落水也一样,即便是锦昭容使得坏,别人想起云露曾经有过“前科”,心里的秤杆子就会倾斜了。

美景原先在路上就想过了,此时听了这话,就把自个儿的主意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倒是和乐沉吟了一下,摇头道:“不忙,咱们做得再好,别人要是不信,落到眼里也是掩盖事实。这事须得先看皇上的态度,皇上不动,咱们不能胡乱来。”

三人囫囵议定,宋太医就被小轿子颠簸着送来了。

底下宫人门儿清,为着主子肯定要脚程飞速,老太医年龄大经不住,就干脆请个年轻的。这位宋太医也算熟人了,后边儿还跟着医女再做仔细检查。

太医一来,良辰她们心里就定了,再看情形,就是等皇上。

不知皇上是会先去月华宫呢,还是先来摇光殿?

******

事情发生的时候,皇帝正在御花园里散步。

冰天动地的,这两日没落雪,但也冷得很。他就是想借着寒气儿醒醒脑子,若然可以,骑马打猎活动开了更好。

不过上元节不在宫里赏灯、饮酒,母后已经不满了,这再跑出去,可别再激起她老人家的掌控欲,到时候外面的仗还没打,后院就先起了火。

这边和云露她们在的园子是两头,但也有个小池子。

皇帝想起童年玩的把戏,兴致一来就捡了几颗小石子儿,斜侧着身子往冰面上丢。劲儿还不小,冰面发出“喀拉”“喀拉”的细微响声,然后裂开小小几道纹路。

小石子儿呢?早就蹦的老远了。

挑出嫌隙就不见了影,可见狡猾捉它不住。一定要捉住它,其实也没有好处,小工具不是关键,最要紧的还是扔石子儿的人。

李明胜见到皇上这不合规矩的举动也没劝,等皇上过瘾了才规规矩矩地捧上巾帕。

皇帝扯过来,随手擦了冰渣尘灰,盯着冰面看了看道:“让人把云家那个儿子看好了,别给妙修媛闯祸。”

“喏。”李明胜老实应了下来。

他心里也知道,皇上早前让人查妙修媛父亲官职的事时,就把云家的情况摸了个底儿透。云家儿子是个什么德性,皇上知道的清清楚楚。因此南康公主设了言语陷阱给妙修媛的时候,他半个字都没信。

说云家在给广陵王效力?

云世崇好赖还会办点实事,他儿子就是个耳根子软只知胡天酒地的混小子。

皇帝琢磨了一回自己的安排,调整了几处细节就没再管。时间还长着呢,新的政令推出来要有个适应时间,眼下能把广陵王逼急了跑来扬威,可见是初俱成效。

对方急,他就越该稳得住。

“回吧。”他把巾帕往小太监怀里一丢,侧首对李明胜道,“让人去摇光殿说,朕晚上在那里用膳,让妙修媛把前两日她说的火锅摆出来。朕尝尝滋味儿如何。”

李明胜答应一声,紧着就吩咐了小太监去传旨,却远远见着小路子着急忙慌的跑过来,险些被石头绊住脚。那满头的汗还真现出是件要紧事。

但御驾跟前,什么要紧事也不能这副见了鬼的模样。

他先上前踢了对方一脚,叫趴下了。小路子知他好意,但这事大呀,他不这么干,要让皇上见这气定神闲的,那就真该死了。

他抹把汗气儿也不带喘匀,立刻就飞快地道:“皇上,妙修媛和锦昭容落水了……不过眼下人已经救了上来,各自抬回宫里,太医院也都派了人过去。”

皇帝心里惊怒,转眼就把他踢翻了,斥道:“废话,说有事没事。”

小路子一骨碌爬起来继续跪着,听着问话就苦了脸,这消息真是报早报晚都一样落不着好儿。他一咬牙还是回了话道:“还在诊治呢,奴才听了消息就赶着找爷来了,不敢耽搁。”

“皇上?”

李明胜见着万岁爷面色阴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问一句。这下糟糕,两人不在一个地方,先去月华宫还是摇光殿,宫里头恐怕都盯着呢。

他这回算料对了,后宫但凡手脚长消息灵通的,一得了信儿可不都在注意着万岁爷的动静。

皇后笑拾了枚瓜子仁儿,半点不带担心地道:“她们俩闹起来,本宫瞅着还真有几分舒心。”

边上伺候的茯苓倒把眉头皱了起来,“娘娘也得做个样子才好,倘或皇上没见这您,回头问起来可怎么办?”

“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咱们的计划照着走,她们也玩儿她们的去。”她又吃下一粒,觑眼见茯苓仍是愁眉不展,气把捏在指尖儿的那粒丢了,索然无味地道:“你就爱败我的兴儿,本宫这些日子就没高兴过。”

她再蠢也看出上元节那回父亲和皇帝打擂台的事,她哪一方都担着心,到晚上还听见皇上没回宫的消息。她打量着是怎么着呢,生怕是父亲叫他厌烦不耐了,结果差人去探听,只得了皇上陪那摇光殿里住的那女人游街的讯儿,气得她差点没把碗给摔了。

好了好了,现在两个她看不顺眼的一口气都跌到冰湖里,真是普天同庆的大好事!

茯苓怎不知娘娘憋气,如今也罢了,恐怕以后局面紧张,主子娘家的身份,才真正有她尴尬的时候。

“娘娘若不愿意紧着去,咱们就先等一等。等那边传了消息,看皇上先去哪一宫咱们再过去。”茯苓思忖着道,“等到了,您就说是先去看了另一个,才从那里过来的。皇上想必不会费功夫去特意查看。”

这样口头面子上才过得去。

皇后心气儿顺了,给茯苓看了赏,笑道:“还是你会为本宫着想。”

同时,淑妃得到消息也没比皇后晚上几分。

嘉木正伺候着,听了好奇地问:“也不知皇上会先去谁那儿呢?锦昭容怀过龙嗣,妙修媛势头正盛,可真是件为难事。”

“为不为难,有你什么事。”淑妃虚点了一下她额头,笑饮了口暖茶,方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让人给她换上出门的衣裳。

“主子说呢?”

淑妃笑笑:“本宫可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不过倒勉强能看出来,这一回谁输得更惨。”

锦昭容才刚小产,身子还没完全养回来,这遭儿碰了冰水,往后可是彻底垮了。这次不管是妙修媛下手,还是锦昭容算计别人反而牵连了自己,功败垂成的都会是锦昭容。

小月子没养好,能得一身的病,往后别说为皇家诞育子嗣,就是侍寝,也不见得能。反观妙修媛,即便此番会被皇上怀疑,只要她好好儿养回来,复宠的把戏她也不是头一回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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