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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57)+番外

皇帝笑容微顿,意味深长地挑起眉。

沈芬仪?

淑妃此时已转成正经严肃的模样,语气说法很让人信服,“一宫主位却为区区一个宫女讨药,更何况那宫女并非她日夕相对的大宫女,并无多少情分。伤寒症又并非只有五石散一味药可解。事出反常必有妖,臣妾以为此事是沈芬仪所为。”

“爱妃说来头头是道,但若是沈芬仪心善,照拂于宫人,朕又岂能冤枉了她?”

“世间虽有巧事,但沈芬仪为宫女讨药后,妙小仪便出了事。太医不为宫女诊治自无脉案,既无脉案,便无人知她是否用下那药,是否好转。如何不可疑?”

皇帝听出了几分淑妃话里的意思。

如果他想保妙小仪,那沈芬仪这边可以做作文章,当然,也许真凶就是她。如果舍不得沈芬仪,那这药指不定就是妙小仪自己给自己下的。

且查明来源的建议还是她给提的,换了另一种说法,就是她明知沈芬仪曾为宫女求药,才栽赃嫁祸于她。

淑妃见皇帝沉吟,缓缓笑道:“臣妾还有一事不曾禀明。”

“哦?”

“沈芬仪为她求药的那个宫女,半月前因伤寒症加重,已殁。”

她层层铺垫,不过让皇上尽情思索,提出疑问。如今最后一锤落下,皇上便觉是自己思虑而得的结果,结果便如板上钉钉,再无反转的可能。

明明讨了药去,人却死了。

那药,到底用到了哪里?

这等消息传到皇后耳朵里,直把皇后气了个倒仰。

箫氏这个贱/人,居然拿着她给的权利,越过她找上了皇上,把矛头直接对准了她的人!

自己是因为这几次和她联手对付怜妃才信任她,没想到她转眼就把这信任丢到地上,就差没踩上几脚了!

还有妙小仪,自己想保她,她却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到底安得什么心!

昨儿皇上的话她还不当回事,如今想来却膈应得很。独独是看着她有兴致不成?

皇后指尖掐紧掌心里,第一次对这个深受圣宠的女人起了忌惮心思。

可别再养出一个淑妃来。

“娘娘莫气。”茯苓一边儿帮皇后顺着气,一边儿无奈犹豫,不敢把这事的结果告诉皇后。

但这会儿不说,过了两三刻,恐怕还要再气一回。

“皇上还说了,沈芬仪做出这样的事不堪一宫主位,正好前些时日他答应了钱丽仪掌管一宫之事,娘娘彼时又说不得动工。今次就将二人宫殿对调,让钱丽仪搬至永宁宫,沈芬仪住去绮春阁便罢,其余的,念在她是初犯,也就不罚她了。”

皇帝说得轻巧,这么一来,丢了掌宫权利不说,换宫之事从来没有过,如今开了这先例,那些看好戏的妃嫔真是笑都要笑死了。

沈芬仪日久天长树立起的威信,顷刻就能崩塌。

“但皇上不曾宣读旨意,可见是有过问娘娘,与娘娘商量的意思。”

茯苓给皇后递去一盏茶,忖度着开口,让皇后稍微顺顺心。

话虽如此,已经到了这个份上。皇后就是再“调查”出什么证据,也都抵不过针对沈芬仪的这一份死无对证。

至于处罚结果,她前不久还为保沈芬仪让怜妃得意了一阵儿,也不过看在她最忠心自己的份上。

又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她的事买账?

“和皇上说,此事就这样罢。”皇后端着茶盏的手微微用力,冷笑,“淑妃,当真会为自己人打算。经此一事,钱丽仪恐怕就真真正正效忠于她了。”

茯苓低头。

其实她也觉得,比起御人的手段,淑妃娘娘要更胜娘娘一筹。主子从来只施小恩小惠,不肯花大力气。诸如那回妙小仪出事,娘娘说丢就丢了,如果那时肯雪中送炭,妙小仪起复后,如何不感恩戴德,忠心以对?

但娘娘的性格,说难听了,有些刚愎自用……

她是不敢劝,也劝不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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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香萝煮茶品茗,一边听宫女蒹葭兴致勃勃地说端阳节的事。

“皇上那边儿放出了风声来,说到时候除了赛龙舟,主子娘娘之间也有可玩的。奴婢听人说,彩头与晋位有关呢。”

蒹葭才欢欢喜喜地劝着主子多多表现,就见祁祁走进来,附到主子身边轻声说了几句。

主子那表情登时凝重起来。

“什么事我听不得?”蒹葭冲祁祁嘟嘴。

祁祁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看主子神情有些怔忡,便拉了她到一边,把沈芬仪的事说了。

蒹葭捂嘴:“沈娘娘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因为她一贯是跳脱的性子,素日给主子解闷还好,正事祁祁也不敢都与她说。其实她心里知道,这次的事并非沈芬仪所为,而是主子向淑妃娘娘投诚后,对方交代下来的考验。

主子行事一丝不苟,这件事做得很是谨慎,不留把柄。

但谁知……

原先她们以为是淑妃忌惮妙小仪得宠,这般想来,淑妃竟是在为自己人谋划的同时,断了主子的后路。

自己一手实行的计划,最终却让姐姐吞了苦果。主子往后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亲姐?

淑妃,当真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温婉可亲。

然而无论她们有多怒火冲天,懊丧纳闷,后宫里都从来不缺幸灾乐祸的人。

那些妃嫔先是看了妙小仪一通好戏,还没嘲笑过瘾,就被对方仗着皇上的恩宠,赤/裸/裸地嘲笑“连只猫儿也比不过,也好意思笑别人”,让她们好生挂不住脸面。紧跟着,汪婕妤收到了皇上送的一只木质小狗儿,一看就是精雕细琢的把玩之物。

汪婕妤早先因得知皇帝特意让自己送去云岫阁的瓷器物件,都被妙小仪轻轻巧巧地砸了,心里气闷。如今得了这个,自然高兴非常,只当是皇上哄她开心来了。

结果传旨的福禄道:“皇上本欲给汪婕妤加封号,但想来‘汪’之一字音形生动,最适合婕妤主子不过,就不另挑封号,只作汪婕妤即可。”

不少妃嫔听了一揣摩那意思,险些笑岔了气。

才骂了别人是宠物猫,转眼就发现自己竟是只汪汪叫的狗儿,谁还比谁尊贵些?这之后,再没人敢再招惹妙小仪,拿她的封号作笑料。

也因此沈芬仪的事一出,大家转移了目标,嘲笑这位昔日的一宫主位去了。

就这么着,日子过到了端阳节的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也因此沈芬仪的事一出,大家转移了目标,嘲笑这位昔日的一宫主位去了。

就这么着,日子过到了端阳节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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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粽子

端阳节要移驾西苑观看赛龙舟的盛事,因而后宫各位主子娘娘皆一大早就穿戴打扮了起来。

云岫阁原先虽有云露震慑,但因为良辰行事过于温善怯懦,宫人多有散漫。如今皇帝荐来一个和乐,瞧着闷声不响,上妆的本事却极好,调停各人各事各处都很有些手段,为人又沉稳内敛,不知让云露省了多少心。

因此今日虽忙,倒没有人仰马翻,让人看了笑话。

“节庆里各宫主子想必都会打扮的极为华丽繁盛,主子若想出挑儿,不若反其道而行之,去繁就简,干净素洁些好。”

云露从铜镜里看到后面出声的和乐,对方话语平平,微垂着额,看上去恭恭敬敬。不过是提醒建议于她,并没有怂恿干预的意思,很懂得分寸。

她从妆奁里取出一支玉蝴蝶纹步摇,触须翅尾累金丝而成,栩栩生动。只看工艺,已是不凡。“我虽没有坐到高位,如今却也是皇上跟前说得上话的妃嫔。华丽也好,简单也罢,又何须斤斤计较,处处打算?殚尽竭虑,也不见得人就喜欢。”

“不如该考虑时考虑周全,不紧要时,图个自己喜欢就罢了。”她将步摇递予良辰,抿嘴一笑道。

和乐先行应是,而后自己在内心细思三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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