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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78)+番外

关于这个传言不知道是谁先放出来的风,后来大家仔细一推敲,觉得有些靠谱,便渐渐信以为真。但是别人终究不如这些宠妃心里有数,或者说,皇上在喜好方面与他的性格一般,饶是得宠靠近的,也不一定全然知道。

至于云露,纯粹是连接前世今生,连记忆带猜测,方让她整理出一套细则来。

云露轻笑了一下,浑不在意抿了口茶,忽而冲她招招手。

姜良人微愣,有无数个疑惑冒上来,而后确认之下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边,倾身聆听。过了会儿,她起身回位,表情里有惊讶,有欣喜,还有思索一闪而过。

坐在位置上的邓良人和张良人不由嫉妒,看对方的样子,显然是得了妙修媛的眼缘,从而知道了些什么。

早知道这样的试探不会触怒妙修媛,刚才自己就开口了!

两人双双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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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将奏折往书案上一丢,按压下眉心,“查出来了?”

“是,您送给锦昭容的好合结还挂在床帐子上,看似完好,但根据回报来看,有被拆开过的痕迹,之后以几乎难以察觉的技法重新打结。”

“不愧是朕的锦昭容。”皇帝冷声一笑,眼底阴霾扩散,“看似冲动,却比谁都小心翼翼,连朕送的东西都不忘怀疑检查。”

李明胜知道,皇上虽说往结心藏了避孕之物,但这事倘若意外揭露出来就罢了,锦昭容暗自疑心做小动作可是让皇上大为不虞。毕竟被怀疑的滋味总是不好受的。

而且皇上防止后妃怀孕,本就是不希望乱上添乱。他自己曾经成为斗争的牺牲品,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受一趟罪。横竖他还年轻,等过几年削夺了藩王的权利,再行议定不迟。

偏偏锦昭容自作聪明,或许她以为是别人胆大包天借着御赐之物陷害她,解了一时困局,却也将自己困在原地,难以寸进。

“不必管她。”皇帝抛下这一句,决定不再把心思放在这上面。

李明胜悄然度其神色,即刻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心里为锦昭容叹了口气。看来这孩子没生下来之前,保不保的住就要看她自己的手段了。

皇帝没注意到身边人的心情,于他而言,他的保护固然重要,但是他毕竟精力有限。如果生母连护住孩子直到降生的本事都没有,那他对这个孩子也无须报有任何期待。

他很快就转换了思绪。

“朕看了皇叔的折子,削弱藩镇兵权确实不是一两句话的事,府兵制的推广也遭受阻碍。章家的事是一个开始,朕不能让他们乱了朝堂,也不能自己乱了规矩。”

李明胜奉上一盏热茶,他知道这个时候皇上不是在询问他,而是借着和他说话的机会理清思路。

“妙妙的办法固然讨巧,可惜施行起来难度太大。毕竟是广陵王的属地,朕一力查明一个小官员的事只会打草惊蛇,也没有这个必要。”皇帝叩了叩案沿,皱眉思忖了片刻,忽地眼前一亮。

“对方不能脱开罪臣之名,给这边的人按个功劳却简单。”

李公公笑笑,这个办法施行起来快,但其实经不得推敲,毕竟章家人私纳妾室时自己没有功劳在身,那名女子也确实是戴罪奴籍之身。本质上前后不能混为一谈。

这个道理想必皇上自己也明白,只不过,皇上混淆视听的本事向来一流。只是上次借着除了曲公公的机会收敛了许多,好让朝中老臣心生感慨,前来依附,如今想干回老本行,简直毫无难度。

作者有话要说:李公公笑笑,这个办法施行起来快,但其实经不得推敲,毕竟章家人私纳妾室时自己没有功劳在身,那名女子也确实是戴罪奴籍之身。本质上前后不能混为一谈。

不过这个道理想必皇上自己也明白,只不过,皇上胡搅蛮缠的本事向来一流。只是借着除了曲公公的机会收敛了许多,好让朝中老臣有心依附,如今想干回老本行,毫无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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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积雪

云露从和乐手里接来紫铜八角手炉,微灼的热气自镂刻的小三角气孔里冒出,她熏热手心,便从旁捧在怀里。肩舆在她坐稳后平稳抬起,因雪高过内侍们的鞋帮子,一脚深一脚浅,稍有些颠簸。

不过她不是怀孕的锦昭容,不在乎这个。

夹道红墙深深,琉璃檐瓦自头顶掠过,甬道静谧。良辰两袖落在腿侧,随肩舆缓步而行,一壁和主子道:“昨儿月华宫里出事了。”

“哦?”

“原是小福子打听来的,奴婢记的倒不很详细。若不是主子今儿起晚了,还是在宫里让小福子与您说道更细致些……”她忍不住先絮叨了两句。

往常夏秋两季还不时出来活动的主子,一到了冬天,就跟砌了个冰屋子窝冬似的,百匹良驹也拉不出来。早起更是把自己死死埋在被子里,每日去请安都要费她们好大的劲儿。

因此一些本该在寝殿里说的消息,只要不是隐秘的,都搁到了前去请安的路上。

良辰一见自家主子单手支在椅臂上那心不在焉的模样,就叹了口气,知道主子虽宽容她这般念叨,但实则一句也没听进去。她估摸着路程,没多大一会儿就点到了正题上。

“昨夜皇上歇在月华宫,但您知道,如今锦昭容有孕是断不能伺候的。结果在圣上沐浴之时,有心大的宫女想要……还没如何,皇上就立刻发作了她。锦昭容为人要强,一知道当即气得脸都白了,请了太医来看还险些动了胎气。”

云露轻一声笑,眸中含趣。

想必这会儿阖宫上下都在看她的笑话呢。

这一招确实合锦昭容的脾气,对方虽然看上去圆滑,但却有个太过要强的弱点。她一路走来几乎顺风顺水,光芒太盛,因此颇不把人看在眼里。饶是怜妃、淑妃,旧时在后宫里也是厮杀奋战,不比她一进宫就是平衡安稳的局势,八面玲珑就可稳坐月华宫。

一开始是利,但时间久了,弊端也会逐渐浮现。

比如难以受到挫折,比如不够杀伐果决,不会雷霆出击,而是自以为聪明的在私底下做小动作……

如今在她眼皮子底下,被身边养大的白眼狼咬了一口,不知得多窝火。

就是不知道,是谁做的?

等到了钟粹宫,云露惊讶地发现,传闻中气白了脸的主角竟然也坐在厅堂里,不过面色倒不如宫人盛传的那样难看,不过略有疲倦。她本可以借着腹中孩子可以免了请安,难以想象她会规规矩矩地过来,如此卖皇后面子。

只是她平日嘴厉还是得罪了不少人,就算没有深仇大恨,也有人把握住这次机会,回击讽刺几句权当发泄。

“听说锦昭容一向治宫严谨,臣妾掌宫不久,还想向您学习学习。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娘娘待下宽容,那个宫女委实是不知好歹……”钱丽仪摇了摇头。

她前后句矛盾,显而易见是刺激人的话。不过单只看表情,倘若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她是在帮对方叫屈。

相比较起来,汪婕妤就没她演技高超了,表情不免有一丝幸灾乐祸。

“钱姐姐多虑了,说不准,那人还是昭容娘娘体贴宽宏,专门安排来伺候皇上的呢。只是惹得皇上不喜,终究成不了美事,才让娘娘闷闷不乐。”

话说得漂亮,往粗俗了说,就是锦昭容自己伺候不了了,用婢女去拉拢皇帝。

这种手段一向是不出众的宫妃使用的,惯来受人鄙弃。对锦昭容这种惯来受宠的妃嫔来说,自然屈辱意味十足。

锦昭容稳稳端着一盏茶,只是细看会发现她力道捏得过重了些,指尖微微泛白。

她冷笑扫过她们二人,并不回嘴。

不管她说什么都是沉不住气的表现,落了下乘,白让人看笑话。还不如让她们自讨没趣。

两人得不到回答,果然讪讪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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