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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少女战士(22)

“进去。”他不容置喙地推了她一把。

司徒延何尝没看见心爱女子虚弱不支的模样,此刻见她进屋,倒也松了一口气。神情间,并不单单为了自己的胜出,对她的关切亦不在少数。

楚歌见了,不过嗤笑一声。

·

兵刃交接的声音很快传进白薇的耳朵里,她裹着飞贼的群青斗篷透过拼斗的人群看月,乌云遮蔽,今夜的月色分不清是好是坏。

以寡敌众,若然不是楚歌轻功了得,避开险要处,早就成了刀下亡魂。但即便如此,一直负伤流血,激烈拼杀,也渐渐让他感到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背后有刀光寒芒一闪,像是察觉到了危机将近,他背上一凛,前方招架的速度变快。

但还不够!

躲不开!

这个认知让人感到灰心绝望。可他手中的匕首还握得很稳,直视前方的目光坚定,以毫厘之差,险之又险地躲开右边刺来的一剑。

继而身形鬼魅地窜到对方身边,脖子一抹,热血四溅。

此刻,背后那一剑已有破空之势,积蓄的力量让它疾如闪电,纵然他借助刚刚一窜向前倾身,依旧直刺他要害。

时间在一刹那像是过了很久。

他等了又等,竟还是没有感觉到预料中的疼痛。直到司徒延一声撕心裂肺地喊声响起。

“茵茵——”

他瞳孔骤缩,压抑的潜力在一瞬间爆发,猩红着眼杀死了阻碍他的人,回过身,正好接住了楚茵倒下来的身体。

她瘫软在他怀里,身躯依旧是那么虚弱冰冷。可那都比不过他身上的冷,冷得她都能够感受他指尖传来的寒气。

她嘶地一声,“好冷呀……”

虚软的声音让他一惊回神,可那自灵魂深处传来的震撼,依旧让他浑身发抖,只知抓着刀锋,拼命捂住她流血的伤口。

但怎么也止不住。

那柄剑几乎是刺在她心口的位置,生机渺茫。

楚茵看着从他手掌心里流出来的血,和她心口流出的血融合汇聚,鲜艳的红色灼热,让她心里一阵阵发烫。

于是她笑了。

“你说过,我如果嫁给你,连姓也不用改,孩子也要跟着我的姓……”她吸了口气,像是怕他反悔,竭力地说,“你不能反悔……我想你的孩子姓楚,楚茵的楚……你应不应?”

一滴滚烫地泪掉在她脸上。

“怎么就不能反悔?你又欺负我,明明说了,如果是你嫁给我,孩子才跟着你姓楚。”

“你敢反悔……”她为了表达不满,稍有挣扎,便撕裂般地痛起来。

那难以掩饰的痛苦,让他神情间充满了恐惧,不敢抱紧,又不愿意放开。只知惊慌急促地点头,“好,好好,将来我的孩子就姓楚,楚茵的楚。”

她满足地弯了弯唇。

此刻,司徒延也已经来到了她身边,看见她阖上的眼睛,不安和惶恐充斥全身。他想挥开楚歌将心爱的女子抢回来,可是惧于挪动后的后果,只能青筋暴起地握着拳头。

漫天冰凉的雨水打在司徒延身上,看着眼前那脆弱地、淌着血的人儿,悔恨的情绪充斥他全身。

而痛彻心扉时,他仿佛在一瞬间想通了过去很多的事。

第一次见面,他因为恋慕她,私自求娶,教会她情爱的滋味。

登位之前,他擅自背弃誓言,想要江山与美人兼得,另娶的同时接她入宫为妃。

皇后刁难,他决定设立挡箭牌。

她小产,无法生育,拒绝后位……

每一件事,都是他以为于自己于她是最好的,从来没有站在她的角度思考过,她愿不愿意。

“茵茵,朕不许你死……你起来,告诉朕,你是不是喜欢他?”他出口的语声嘶哑,“如果你愿意,朕放你走,朕放你走……”

如果你愿意,给朕机会,陪朕一起……

楚茵静静地看了他许久,眸光里好似承载着他们一切美好地、痛苦地、伤心地、欢喜的回忆。

最后,在她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将视线转向了楚歌。

然后缓缓地,绽开纯美地笑靥。

【叮,悔过值到达100%。】

【叮,爱慕值到达100%。】

【第一个时空任务结束,历炼者准备进入下一个时空。】

☆、第 18 章 番外

盛夏的风浪翻过一盏有一盏荷叶莲杯,热气扑来,绽放的莲花蔫没了精神。

池面清澈的水波荡开,倒映着一行盛装宫女走过的身影。走在前头的那个女人打扮得格外精细华美,她身边错开小半步的女人容貌秀美,但穿戴首饰无一比不上她。

二人皆是宫妃。

华美的女人仿佛有孕,一手抚着肚子,偶尔偏头和另一人说话。等到了凉亭,她却呼秀美的女人为姐姐,让她一步先行。

那人便先她登上玉阶。

“楚茵……”

快到时,远处渺渺隐隐的,似乎有人在喊她。

“楚茵……”

是谁?

“茵茵……”

是阿延的声音!

她欢喜地回过头,后面那有孕的宫妃怔住,似是因她回头和倾身的动作吓了一跳,整个人向后仰倒。她瞳孔一缩,什么也来不及多想,毅然猛抓了对方一把,然后扑身垫在了她下面。

仿佛在下一秒,鲜血便如花朵一样盛开,自洁白无瑕的裙摆底下慢慢地探出、探出,而后开出最绚丽、惊痛、噬人的姿态。

但又好像这一切都是错觉,其实女子正婷婷而立,笑靥如花。

眼前除了扑鼻的血腥味,就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和恶心肮脏的对话充斥着。

“瑜华殿新分来的那个侍卫,声音与皇上相近,你叫人加以引导。等到那天找个隐蔽的地方,只需要误导她即刻。”

“娘娘何须如此麻烦,只消与她挨近些,您出了事,她脱不了干系。”

“呵,天衣无缝才是我想要的效果。”

画面里扑面的腥味渐渐消散,代替出现的,是高床软枕和叫人熏然欲醉的暖香风儿。有孕的宫妃斜倚着床栏,床榻前站着两三位太医,不时喁喁私语一番。

气氛松弛而和谐。

与之不同的是锦绣帘帐外,余下的身份不高的太医交谈之余不免焦急地望着帐内,直到里面的太医出现,与他们交代一番,一行人方派了代表出去与皇帝汇报。

血水一盆接一盆的端出,但帘幕中的宫妃已经小憩歇过了一场瞌睡。

同人不同命,和她相同身份的另一个妃嫔,在皇宫的另一端,正遭受着惨痛的折磨。

这一回,暗红的血液真切地从女子下身渗出,以无法挽回的势头,浸透了冰冷如水的竹席。女子的痛呼犹如响在耳边,一声叠着一声。

“痛,我好痛……”

忠心的宫女拖着沉重的步伐,告诉她太医无法前来的噩耗,她惨淡一笑。

“我早知道了……”

“他不要我们的孩子,就算生下来,也会推他去送死。不如不生!”她的笑容突然变得极其悲痛和诡异,流着泪一遍遍地捶着肚子。

“不如不生!”

“楚茵!”

司徒延在极度的愤怒和彷徨中醒过来,全身就像在汗水中浸泡过,冷汗淋漓。他的思绪犹自停在最后一幕,女子口口声声说着不肯生。

但寒冷的月色,孤独的帐幔,无不透露着一个事实——梦中的女子,早就不在了。

心脏一阵绞痛。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了,自从楚茵走后,他就一次又一次被这样的噩梦包围、惊醒。梦里不止有她曾经受苦的模样,还有舒妃在他的疼宠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锦衣玉食的生活。

残酷的对比,让他一次又一次被迫直面自己曾经的自负和愚蠢。

就仿佛,他最心爱的女子,其实是被他亲手杀害了。

·

噩梦随着天光夕照被焚烧只余灰烬,司徒延后半夜睡得尚可,只是张明德掐着时辰进来时,已然睁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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