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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少女战士(74)

他背往后仰,笑嘻嘻地冲着那个方向,“秋儿你真信我?我胡乱说的,你别当真。要是睡不着就去走一走吧,看你在厨房捣腾了半天,脸色都变好看了。多走走,睡得也好。”

她应了,可不知在那里做什么,慢吞吞地磨蹭了很久才走出来,且不声不响地,重新走回他身边站着。

“还有什么事?”他问。

“没什么……”她答了一句,眼睛却直视他的脸庞。

他原是带着笑等她的后文,后来慢慢地吃不下去东西了,细嚼慢咽地想着驳杂的诸多心事,直到心里堵得慌,才干脆把碗一放。也不看她,就是看着碗里的药叶梗子。

恍惚这一阵儿,那药草的苦味才慢慢地弥漫上来。

“……你想和我说什么?”

“你也要走了?”她问。

他笑了笑,“不会。”

越秋凝视他的神色,轻声说:“……我看见你桌上的信了,你也要走了。”

“不会。”他又一次拉住她的袖子,带着安抚的意味,“我不走。”

她看了他半晌道:“你在骗我。”

他微微敛眉,话里有几分嘲讽,“我又不是闵靖,为什么骗你。”

“你知道。”她的声音听起来轻柔得不可思议。

“你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

闵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日了,自从知道自己中蛊之后,他用内功奋力逼毒,依娜又用蛊虫配合丸药压制他,来来回回,他的身体就像一个战场,硝烟弥漫,狼藉不堪。

他也从最开始的愤怒、恼恨,渐渐变得麻木、迷茫,连所谓的疼痛都不再为他带来痛苦的情绪。但至少他是高兴的,他还有自己的思绪,仍然知道自己爱的是越秋而不是依娜,没有彻底变成她的傀儡。

直到这一日,依娜突然走进来,步子轻快,语气有点恶狠狠地在他耳边说话。

“笑死人了!闵靖,将军,你一定不知道,你的旧情人出了什么事。”

他吃力地睁开眼,“秋儿?”

愤怒和嫉妒在她脸上一闪而逝,又恢复成幸灾乐祸地模样,“是,就是她。你们的人说的好,山水轮流转,活该她遭报应!哦不、不对……”她仰着身子笑,仿佛真的非常好笑,还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才接着说,“你先别激动,她的报应还没来,不过也快了……”

“秋儿出了什么事?什么报应?”他目露一道利光,猛地揪住她地衣摆。

依娜颤了一下,像是不满意自己居然被这么病弱没有攻击力的人吓住,哼了声,任由他把自己扯过去,而后一句一句地吊着他,就是不肯把话说明白。

直到见他精神有些涣散,才觉得差不多到时候了,笑眯眯地说:“你还不知道吧,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敌国派来的奸细!”

她笑中满是恶意,“奸细,你懂吗?哦,你是将军,怎么会不懂。听说,他是为了让你分心,在战场上失利,才会去引诱你最重要的心、上、人。什么情情爱爱的,就是一场骗局,这样的奸细真是闻所未闻,不过他长得不错,也难怪会成功……”

“糟了,这回你的秋儿可真是要惨了,先是被你放弃,好不容易以为寻觅到了有情郎,又是个假心假意的,以后恐怕再也不敢相信男人了吧……想一想,你也不必发愁,她被你亲手下了蛊毒,可能活不了两年就死了,还谈什么情爱呢……”

闵靖粗喘了口气,霍地低喊一声,抬手掀了高几。

☆、第60章 解蛊

上头的瓜果滚落,连着烛台正砸在依娜脚上,疼得她“啊”地惨叫了一声,连眼泪都疼出来了。

没等她恢复,又蓦地被掐住脖子摁在床上,窒息和死亡地气息传来,她瞳孔缩紧,开始不断地挣扎。“闵……闵靖……你……”

她手指抬了抬,似乎想要取竹笛来控制蛊虫。

闵靖眯起眼,加施的力道更重,狠狠地掐住她,“把蛊解了。”

她力气一泄,手指滑落了下去, “我……解不……了……”

“解不了就死!”结实的手臂青筋尽显,她纤细的脖子像是在下一秒就要断掉。

“好……好… …我解……”她的气息越来越微薄,连吐出一个字都费力。

闵靖立刻松开了手。

依娜顿时扑到床边,开始狂咳,几乎要把喉咙都咳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逐渐恢复,看闵靖的目光已经不自觉添了几分恐惧。但她仍是道:“我真的解不了……等等!不是我不想解,是你这段时间一直用内功逼蛊,我迫不得已施手段压制它,现在蛊虫已经变异了,我不知道怎么解。”

见他又要下狠手,她连忙沙哑大声地说:“最多!最多我帮你压制它两个时辰,你不用内功逼毒,也可以神智清醒。”

“好。”

他答应了。

他没有问,暂时的压制会为以后带来什么样的恶果,甚至不能肯定这个女人会不会再次动手脚。

他只知道他必须去找越秋,他不能让她继续被那个男人欺骗下去,不能让她再受同样的伤害。

·

都城中纵马的多是纨绔子弟,他向来遵守律法,这一回却挥鞭直向越秋所在的地方去。当日他们来到京城时,他就已经命人调查到了两人暂居的地址,甚至连哪一间房都熟知了。

那间客栈离将军府颇远,但他提着一口气,视周遭的事物如无物,一路疾驰。

不到一刻钟就来到了客栈楼下。

面带笑容的小二被他一把推到了旁边,险些摔在别人的餐桌上,被骂了好一通。等回过头,才发现客人早就不见了,只在二楼转角看见衣摆一闪而过。

小二心里嘀咕骂了两句,紧着伺候别的客人去了。

闵靖快步走到房门前的时候,忽而脚下一顿,犹疑了起来。

刚刚的行事全凭一股怒气,眼下当真要对越秋揭露那个男人的恶行,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该用什么立场、什么态度去面对她?

但——无论如今的她对他有多怨恨,这事都不得不做!

他下颔紧绷,重重地敲起门来。

时间度秒如年,似乎等了很久,才终于有人来开门。

是湛乐。

两个男人一见面,眼神对碰的那一刹那仿佛兵马交战,激起电光火花。

“秋儿呢。”他沉了声问。

“将军今日来,不知所为……”何事。

湛乐勾着笑,一句话没说完,闵靖就忽然暴起,上前一步揪住了他的衣领,语气凶狠,“我问你秋儿呢!”

湛乐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眸色陡然变得深沉,“好笑,秋儿在哪,我凭什么告诉你?”

“凭什么?”他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威胁,“就凭你——”

就在这时候,越秋突然从里面走出,乍见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怔了一怔。

“闵靖?”她试探地问。

两人等同的身高,湛乐遮住了对方的面容,但凭借身形,依稀能够辨认出来。更何况能让湛乐肃然以对的人,除了他,暂时还没见到第二个。

“秋儿。”

他听到她的声音眼睛一亮,手劲便不觉松了,任对方趁势脱身,然而在将视线转到她身上的一瞬间,手背的青筋猛然暴起。

只见越秋眸泛水光,眼尾拖开细细地红痕,脸庞上还有残存的泪渍,显然是哭过了。

他一个大步跨过去,扶着她的双肩,着紧的问:“他把你怎么了?”

刚听过湛乐的身份和目的,他满心满眼,都认定她一定是因为对方而受了委屈。

她却不怎么领情,起先还算平和的情绪一变,突兀地撇过脸去,吐出句:“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他重复着这话心里一恸,面上却是带出了冷笑,“是,是与我无关,但却与你有关!秋儿,你可知道他是谁?”

“我知道。”她很平静地接了话。

“你不知道,他……你、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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