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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宠这技能(90)+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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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忠信跟轿在旁,面上看着一派严肃,心里却直犯嘀咕。万岁爷今儿不知怎么了,打发了几位内阁大臣后就着去不去翊坤宫的事发了好一会儿愁。末了还让专爱钻营调脂弄粉的小玩子给捯饬出个病模样,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这不是连珍昭仪娘娘都被唬了去。

原自己还想着万岁爷是想感受下昭仪娘娘的紧张关怀什么的,可没过多久又打里头出来了,还皱着眉,看上去却也不像是不悦的样子。要说昭仪娘娘那容貌那声音,一软一嗲一娇一嗔,哪个男人见了能不被收服了去?就是他们断了子孙根的,看着还小心肝扑腾呢。

这当然不是说他自己,他也是竖了耳朵听底下那帮小太监偷偷议论后妃的时候说的。要不是他一个咳嗽让他们鸟兽散了,指不定他们还能再讲出更离谱的话来。扯远了,倘说万岁爷病了心里不痛快才让人捉摸不着这是有的,但这回不是装病么,若连珍昭仪都解不了这难题,他们可要遭殃了。他是贯能揣测圣意的,不然也混不到这位置,就今日还真没了法子。

“赵忠信。”皇帝语调平平的喊了他一句。

他连忙停了想头到跟前应声:“奴才在。”

“安选侍住在哪个宫殿,去她那。”

嘿,皇上不会画了个样子就真病了吧,今儿竟就转了性子。不过这句他是搁心里多想一刻也不敢的,连忙丢出脑子应了喏。不忘提醒皇上道:“安选侍如今已升至才人位,仍居储秀宫。”主子记不住这类琐事,他们做奴才的便要提一两句,免得主子出了差错心里憋火。

他见皇上对此不置可否,稍稍放心。还没殃及到他身上就好。

皇帝到的时候安才人正逗着四皇子玩,手指搔在下颚,那四个月大的婴儿就像被挠舒服了的狗狗一样发出“咕咕”的声音,手还扑腾着。这番母子嬉戏的场景让室内的氛围显得温馨轻松,而此时的安才人也与他原先所见那个木讷的安选侍不同。

因没让人通报,安才人方意识到皇帝驾临,连忙抱着儿子一同蹲身行礼。皇帝摆手免了她礼数。

他也是鬼使神差,记起贤妃的话就真的来了。这么想着,不免为自己的举动感到懊恼。

安才人哄着儿子将其抱给了乳娘,转眼见皇上眉头紧皱,不知是自己哪里又触怒了,很是慌了神。转而瞧清皇上的面色,不由关心问道:“皇上可是身子不适?”等皇帝恩威难测的目光转到自己身上时,她彷佛觉得自己多嘴了,忙是低顺了眉眼。

皇帝若有所思。

安才人到底忍不住挂心,将皇帝让到榻边,讷讷道:“皇上坐。”其实她本意是想让皇帝躺着歇一会儿,但凡身子不舒服,休息和喝水大多是有用的。不过一对上皇帝的眼,就笨嘴拙舌起来,连她自己都不住的在心里叹,怎么就是不长进。

皇帝倒也依言坐好,索性他不是真病,坐和躺没有多大差别。对她的不善言辞不曾追究。

安才人不似碧桃那样从容,只需挥使的一干宫人团团转。她一方面估计着皇帝的面色许是感了风寒,想要请太医,却又纠结于皇上可否会怪她多事不肯领情。再想到自己略通医术倒能替皇上就近诊脉,但皇上想必是不会信她的。这样一来二去就把时辰耽搁下来,皇上只见她默默无言的杵在那里,没了耐心。

要是立在那儿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人,连和他对个眼都要惊慌无措半晌的举止就是贤妃所说的真正的“在意”,那受罪的必得是他了。

“算了。”皇帝叹了口气,没坐多久就准备打道回养心殿自己清净清净。

“皇上……”这时安才人方慌了,连忙张口欲留他,但转又结舌,不知该如何挽留。刚端上茶的晶晶在旁边不停的使眼色,几要跺脚抢上前来,她终于一气儿将心里憋着的话说出了口:“皇上,妾、妾身观您面色不佳,恐有病症。妾身略通歧黄之术,若是皇上懒怠请太医,就让妾身给您、给您看看可好?”

他从没关心过安才人是否来自杏林世家,因此不了解她在这方面的造诣,现下一听也是稍感诧异。更何况他一直以为她木讷笨拙,但从这番话中知晓,她竟是一直注意着自己,还能由此推出他不欲请太医的心思,倒确实有了贤妃所说的“聪慧”的影子。

但是——

皇帝看了看她,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口吻比平素要好上不少:“不必了,朕无碍的,你不必挂心。”言罢招手唤来赵忠信,不顾安才人匆匆步至槛阶的凌乱步伐,径自回了养心殿。他仍然觉得浑身上下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感觉,明明没有生病,却还是舒坦不起来。

这让他不由心烦意乱。

其实他并没有意识到,即使安才人表现的比当前出色百倍,对他关怀备至、体贴周到,即使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真心“在意”。帝王的目光,依然只会追逐他想要追逐的人。

他们终归是不愿将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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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碧桃拿出解难题的架势来研究皇帝“晴转多云”的心情,以及皇帝为了所谓的“儿女情长”烦闷不已的时候,因大封后宫而升至才人位的裴允儿正被宫人引领着迈入了长春宫的厅堂。

她像是唯恐斗篷上的雪弄脏了此处的地毯,小心翼翼的将斗篷解下翻转折叠好方交到一旁的宫人手里。

宫人置好斗篷,待她入内后不免嗤笑:“果然是小门小户的出身,怪不得落马的早。”

“嘘,”对面与她同立在那里的宫人给她使了眼色,“主子的是非岂是咱们能议论的?”话落,她见好心提醒那人不以为然,也有些着恼,辨明后取消她道:“皇后娘娘要是用不着她,何必让她进这个门?别再多嘴,要是被姑姑逮住,落马的可就是你了。”

那宫人余光瞥见姑姑就在不远处将要踱来,不再和她呛声,赶忙立直了身子,神情严肃到位。

等那被称作“姑姑”的女官转过眼时,见她二人安分守己爱岗敬业,点了点头。要是观察着不错,还可以再提拔一下。

“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愿娘娘凤体安康。”裴才人乖巧的全了礼数,等皇后笑着叫起时更往下屈了屈身子,方站起来。

把惶恐敬畏的心态演了个十足。

皇后满意的吩咐看座上茶,悠悠提了话头:“裴才人今儿怎么有空来陪本宫闲聊?”妃子问安大多是清晨,这会儿早过了点。

裴才人不慌不忙的先问了问皇后凤体康复的如何,再奉承了一回皇后风采不减当年,直到她夸赞皇后耳边挂的那对金镶宝琵琶耳环时发现皇后晃了下神,才略带疑惑的将话题转正。

“不满皇后娘娘,妾身今日前来是有关于珍昭仪的要事想对娘娘说,不知——”她刻意顿了顿,未免故作神秘不符她“低下”的身份,便将神态拿捏住,显出一点担心皇后不会答应的忐忑来。

这套流程皇后很是熟悉,或者说后宫里的人就没有不熟的。她颔首屏退两侧,唯留下金嬷嬷一人,对她道:“说罢。”

裴才人知道金嬷嬷是皇后的心腹,没有不满,直接将她上回注意到珍昭仪身边的一个宫女不对劲,以及她连日观察试探得出的结论告诉皇后。至于无子的皇后和怀孕的宠妃之间有没有嫌隙,这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了。

皇后眉心蹙起,显见是听进去了,正色问:“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宫女心大了?”

“妾身人手有限,太过接近又怕打草惊蛇,因而查了许久,只觉得她有不甚妥当之处。具体如何,还需娘娘断定。”她措辞极是小心。在表示过她人小力微后将主权交到了皇后的手上,“妾身想着,好棋坏棋,最要看的是下棋的人棋力如何。妾身自知资质本领有所不及,若娘娘有兴趣,倒不妨走一步试试。哪怕是当闲暇打发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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