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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天空(41)

奇怪的哲学:警报器响,岳喜就是贼。

“我们要搜查你身上有没有本商场的商品。”保安一睑严肃。笔挺西服使之正义凛然。“他的意思是说他要搜身。”唐丁不怀好意地解释。她一摸口袋,口袋里的微型录音机还在。唐丁和王道明这对怪物兄妹向来喜欢放一些小玩意在兜里。她不动声色地按键录音。

岳喜笑吟吟地问唐丁:“商场保安有强行搜身的权利吗?”真想踹那保安屁股一脚。

“好像没有耶。”唐丁心领神会地问保安:“你们有权这样做吗?”她最讨厌欺负小女生的人了。“当然。我们怀疑这位小姐偷窃了商场里的东西,我们就有权搜查她。”保安义正辞严地道。

“只是怀疑就能搜身?”岳喜扬眉问。

“是确定你拿了东西。”收银台小姐插嘴道。她上下打量唐丁和岳喜,“你们小小年纪怎么就不学好,干那么下贱的事呢?”

唐丁迅速变脸:“我说2号银台小姐,没有证据之前,你这种话叫作人身攻击。”

岳喜拉住唐丁。她按住唐丁的肩:“既然,保安大人确定,我偷窃了你们商场的商品。好,我也配合你们的调查。请叫你们部门经理来和我签一项协议,如果没有找到你们的失物,那你们就必须在这里向我公开道歉并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两千元。”正好可以捐给希望工程。这种镇定功夫是被岳妈妈训练出来的。记得十二岁时,姐姐岳双被玻璃划伤手腕,她背着姐姐就往医院跑,那些流出来的血滴在她的前襟吓得她六神无主。结果,岳妈妈看过岳双处理的伤口后平静地说道:“离动脉还有一毫米的距离。小伤口。”有这样的老妈,岳喜的镇静功夫怎会不好?

这时一个眼神凌厉颇有气势的中年男人拨开人群走了进来:“把这人带到休息室,这样堵在这儿像什么样。带走!”

岳喜问这中年男人:“你是谁?”

“部门经理。”那人冷冷答道。

唐丁好奇地问:“哪个部门?”

“保安部经理。”

唐丁背对保安对岳喜做哭泣的动作。她穿过门栏接着道:“看清楚,她没有转移赃物给我。”

岳喜看看两位高大的保安,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岳喜冷然道:“我跟你们去,但我重申我没有偷任何东西。”唐丁叫她哭一定有她的道理,但是她可不愿意在众人面前大哭特哭。唐丁叫住岳喜,“别冲动。”她打手语,意思是为了希望工程,哭吧。

岳喜瞪唐丁,这是什么烂理由?

岳喜凝视天花板三秒,眼泪如泉水般涌出。她声音哽咽,“我……我没有偷东西。”她演话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哭点泪水出来,小意思。

唐丁一脸微笑地站在收银台前。不愧是岳喜,泪水说来就来。

“经理,原因查清楚了,是那位小姐的t恤消磁没消干净。她没有偷东西。”负责检查的小姐尴尬地向保安部经理汇报。

岳喜眼睛晶亮地走了出来。她面对着脸都快笑烂的经理心中喟叹:成人的规则真是奇怪,得势时耀武扬或,失势时呆头呆脑。

“经理,你怎么了?”岳喜笑眯眯地问,“怎么突然换了张脸?”

“小姐,实在……”经理心中是七上八下,拿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岳喜问:“现在,我协助你调查完毕了,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经理嘴角差点裂到耳朵,“不,我还没道歉……”

他一抬头才发现,岳喜已经走掉。

出了“好又足”商场,岳喜左右一瞥就看到在商场外靠墙喝“可乐”的唐丁。

“你让我哭我就哭了,现在要是你不说个一二三出来……”岳喜嘿嘿冷笑,“先让我在你身上发泄一下今天的怨气。”

唐丁递上手中的“可乐”,“喝点‘可乐’消消气。”她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街上那么多人走来走去却有50%的人表情麻木。长大后如果自己也是那副德行还不如一头撞死。她掏出一盘磁带,“喏,这是刚才的录音。”她的睑蛋发光,那是恶作副的光芒。

岳喜顿时喷出一大口“可乐”:“连微型录音机你也随身携带?”

唐丁笑笑:“看,这是我自己组装的。”她扬了扬微型录音机,红唇轻启,“王道明还自己装了一套隐蔽式摄像仪。”都是妖怪,岳喜想。

“好。我们回家。”岳喜望望蓝天白云。当“小偷”的滋味还真是有趣,有趣到她想流泪。她想起远在科索沃的爸爸说过的一句话:灾难降临时不要紧闭双眼,而是一脚把它踢开。

岳喜一纸诉状把“好又足”告上法庭,社会舆论大肆渲染。是好是坏,众说纷纭。就在立中学生们争论得沸沸扬扬的时刻,岳喜蹲在球场旁心情平和地看聂云练球。聂云手腕上套着岳喜送他的护腕。晚霞满天,远处的足球场上正在举行一场足球赛,喊杀声震天。四月的空气清新,岳喜深深呼吸。

她睁开眼,正好看到聂云投篮。篮球往上飞,似乎永远也不会落下来。聂云短发飞扬,汗水映着夕阳。

开庭的日子来临,法庭里坐满了人。岳喜仍是去“好又足”时的那套衣服。

长达两个小时的辨论结束后,庭长做出判决。岳喜听着裁决书,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看着庄严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岳喜终于展开笑脸。

记者采访岳喜时,岳喜说了一句很精彩的话:有时候成年人比未成年人更懦弱。

说这话时,岳喜看着窗外的摩天楼。那些窗户玻璃正反射着太阳的光芒。玻璃本身并不发光,可是,成年人就像那些玻璃一样误认为太阳的光芒就是自己的光芒。

“为什么你们逛商场会带微型录音机?”有个记者问。

“那只是巧合,那个录音机是一个机械高手自己组装的一她喜欢录下街头的噪音。她说那就是大多数人的生活。”岳喜笑答。

至于“好又足”赔偿的一万元人民币,也许已变成书籍和学习用具,正送往贫困山区小学。

孩子才是世界的未来。不是吗?

第八章 夏日红豆冰

窗外,桃花如雨飞落,从天明一直落到黑夜。

——岳喜

数理化狂人

王道明闷闷地看着镜子,他尝试微笑但没有成功。瞪了镜子足足五分钟,他终于一拳砸破了镜子。

为什么?为什么一觉醒来,他满脸都是青春痘?

坐在医务室那张被无数臀部磨得油光水滑、锃然发声的旧藤椅上,王道明不耐烦地听女医生讲诉她对自己脸上长青春痘的种种解释。内分泌?shit!王道明右手一阵疼痛。望望被包得像粽子一样的手,王道明不耐烦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才出了走廊,王道明就撞见逃课的高明。高明看他,嘴里有笑声喷薄欲出:“嘿嘿。”高明笑道。

王道明一记眼力刺向高明:“笑什么?”

高明围着王道明转悠了一圈:“嘿嘿,王道明,你的春天来了。”

王道明冷冷地看着高明,声音冷得像块冰:“在我还没有发火之前,离开我的视线。”

高明望着快喷火的王道明,轻轻巧巧地问:“岳双好像不太赞同你动手打人。”

“对。我答应过岳双不动手打人。”王道明微笑,冷不防对高明踢出一脚,“但我可以动脚。”

高明狼狈地闪过。这只喷火恐龙的心情大概是真的不太好。难道他真的那么在意脸上的青春痘?高明正寻思着,王道明已经朝校门口走去。他居然逃课,真是少见。

“喂,王道明,你等等我。”高明追了过去。说到逃课他就精神百倍:“我说王道明你要出去干什么?”

“买‘战痘’洗面奶?”王道明没好气地回答。高明眉毛全撇在一起,嘴角扭曲。他脸上的肌肉动来动去,“你要买‘战痘’洗面奶……哈哈……你还……”王道明扬眉看他。他马上改口道,“你还是买‘姗拉娜’除痘洗面奶吧,资生堂的也不错。”王道明是真的很在意他那脸痘痘。男生不长痘痘还叫男生吗?高明诡异地笑着。他可以猜到王道明恼怒的原因,八成是害怕岳双看到他的痘痘脸。没想到王道明还这么……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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