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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水(13)+番外



亭幽赶紧表忠心,“老祖宗时常教亭幽,这天下最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这宫里能照应亭幽的只有娘娘,亭幽怎会偏着那边?”

敬太后不语。

亭幽接着道:“过了十月,冬至就该到了,皇上必是要回宫祭天的。那时候娘娘定也要回宫,虽说谁也没低头,可看着倒像是娘娘忍了一回。若不回宫,天下人又该如何看,娘娘同皇上母子不和,只会给其他人趁了间隙,况如今皇上理天下已久,朝堂上下都是他的人,便是想借众论,但那起子人又何敢顶撞皇上,这一来,娘娘岂不就越是远离……”

敬太后如何不知晓这些,所以近来脾气越发暴躁。

“依臣妾看,皇上不是不愿为娘娘修缮慈圣宫,只怕是有心无力。”

“什么有心无力,这几年风调雨顺,各处都在报丰收,户部会没有银子?”

“户部是有银子,可这些银子只怕都流往了岭北。”

敬太后好歹也是权力场上挣扎了数十年的人,一听岭北就敏感了,“怎么说?”

如此,亭幽将自己从邸报里看来的消息分析与敬太后听,“你是说皇上要对岭北用兵?”

“正是。泰康十五年被突厥部落占去横云六州,始终是咱们大夏朝的耻辱,皇上是中兴之主,只看他的布置,就知道他是定要收回横云六州的。”

这打仗花钱自然是如流水的,如若胶缠,只怕聚全国十年之力也未必能支撑,

所以即使区区五十万两的修缮银子,户部也不肯出。

“皇上是中兴之主,娘娘又素来英睿,若娘娘同皇上有了罅隙,这仗只怕也难胜。如若能胜,这史家笔下娘娘当是不输太祖皇后之人。”亭幽这是拿身后名在劝说敬太后了。

可敬太后又岂是在乎那虚名的人,“我知道你的意思,老太君没白教你。咱们女人在宫里斗虽斗,可不能苦了天下苍生。横云六州,皇帝既然铁了心要拿回来,哀家自然是要助他的。”

十月末,敬太后同定熙帝的凤辇龙驾启程回宫,宋春花真如亭幽预料般的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宫里从没存在过这样一个女子般。

接下来冬至大庆祭天,定熙帝忙碌不堪,一众宫妃也自有职责,忙慌慌便到了腊月。

这一个多月来,定熙帝招幸也不过几夜,不是惠妃便是芳嫔,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有一夜是失宠两年多的兰贵人侍寝,都以为她是不是要复宠了,后面却仿佛石落深井,才激起一丝涟漪就沉没了下去。

过了腊月二十,各处衙门封印,唯有皇帝是一年四季无休的,一旦有要事,便是大年三十、正月初一也不得歇。

定熙十一年,大年初一对宫里的女人来说却传了好消息,这年定熙帝大发慈悲普降甘霖,拟给宫妃晋位,多则是晋一级,晋无可晋的,如于贤妃、曽惠妃、兰昭仪等人,则是多加赏赐。

亭幽借着这股东风,因伺候敬太后有功,从从五品的才人,晋了从三品的婕妤。

如是,亭幽便算是定熙帝后宫里位分不低的宫妃了,也不好再住在慈宁宫,另赐了和羲宫。按制,三品(含三品)以上的宫妃才可得主位一宫,亭幽所入乃是和曦宫偏殿,但因和曦宫无主位,她也算是独大一方了。

这一日宫妃各按品大妆,去乾元殿谢了恩,又去了慈宁宫谢恩,宫里夜宴,忽有岭北军情,定熙帝并未参加,只敬太后带着一众宫妃玩乐,各自无趣早早就散了。

到得初三这日,亭幽在和曦宫练了一套老太君教的柔软身体的功法,刚刚收功沐浴准备就寝,便得报俞九儿俞公公来了。

俞九儿是王九福最喜爱的小徒弟,王九福是定熙帝身边的头号内侍,所以这俞九儿谁也得罪不起,还得巴结着。

“俞公公怎么来了?”亭幽笑着上前一步。这一步可大有学问,虽然嘴里没有什么话,但脚下可十足十地表达了热情

的欢迎,如此又不失身份。若她要是迎上两三步,那就有拍马之嫌,自贬自低了。

俞九儿今年也不过才十五岁,净身入宫也才三、四年,还没有失去男孩儿的天真,见得亭幽刚刚沐浴完白皙肌肤上透出的粉红,和那水润润的光,刹那间有些失神,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皇上今晚高兴多饮了几杯,王公公请婕妤娘娘去乾元殿伺候皇上。”

这可真真是大好事啊。这就好比排队买鲜香的肉包子,你本来排在几条街后,忽然卖包子的邀请你去插队,你说这是不是好事儿?

但亭幽自问她虽然也着意笼络过王九福,但王九福这条滑溜的鱼,根本就不上手,跟谁都和颜悦色,对谁都一视同仁,今日这等好事居然落到自己头上,让亭幽有点儿晕乎乎的。

一路上,俞九儿的卖乖讨巧更让亭幽纳闷儿。

“皇上多饮了两杯,招人伺候,王公公头一个就想到了婕妤娘娘。”

这自然说的不是实话,但亭幽当然不能指出来。

王九福王公公头一个想到的是曽惠妃,没有他的扶持,曽惠妃也爬不了这么快。定熙帝酒后性热,王九福伺候了他这么些年如何不知道,张罗着要请宫妃来伺候,定熙帝没置声儿,王九福便知道他这是允了。

“惠妃娘娘今儿下晌才来东书房给皇上送了汤,皇上当时忙并没见,这会儿要不要……”定熙帝住的乾元殿,分前后两进,前一进是他日常处理公务接见大臣的地方,东翼是他的书房,宫里人都称为东书房。后一进则是他的寝宫。

定熙帝闭着眼没说话。

王九福便知这是不喜了。

“那皇上看芳嫔……”

瑜贵人、婷才人、兰贵人,个个皇帝都没说话。

王九福这才恍然大悟,恨自己怎么就猪油糊了脑袋,“前几日奴才遇见新晋的婕妤娘娘,娘娘说要来向皇上谢恩,皇上您看……”

定熙帝抬抬眼,还是没说话。

王九福知道这回是准了,赶紧给俞九儿使了个眼色,这才有和曦宫的一出戏。



☆、湘妃逢了楚王怒

亭幽到乾元殿的时候,定熙帝楚恪已经在正殿就寝了。以至于王九福请她进去时,她有些犹豫,在正殿侍寝对一个婕妤来说,这是越制了。

当然如果皇帝不介意,那就没有丝毫问题,可最怕他倒打一耙,到时候亭幽同敬太后都会很难堪。

当此夜,红烛高照,美酒醇香,亭幽打量着细葛床帷里背对着自己的定熙帝,只看得见他薄薄衣衫下背阔而雄,腰瘦而劲,一时不由想到前几次侍寝时他的力量,脸上映上娇红,要让她看到肉包子不啃上一口,那真真是折磨了。

况亭幽这几个月越发觉得日子难熬,仿佛侍寝越多,身子里的渴望就越剧烈。惨就惨在这宫里除了定熙帝一个人是真男人外,再无他人,便是想做点儿坏事儿也不得。

王九福早就知情识趣地退了下去,亭幽咬咬牙,理智输给了本能,褪了自己的衣衫。

矜持还是必需的,亭幽只着了月白抹胸同亵裤,在掀开被子前,将自己左侧肩膀系着抹胸的金链子解了开来,这才钻进被子。

才一进入,一股子热气就绕住了亭幽,让她舒服得差点儿没□出来,这冬日寒冷能躲进热被窝着实是享受。

亭幽僵直着身子,尽量不碰触到定熙帝,正要合眼,却见定熙帝一个翻身,两个人大眼对着桃花眼,一时都忘了回避。

老太君在生时就说亭幽最大的优点还不是那闭月羞花的容貌,而是她那双眼睛,总是闪着无辜的水汪汪的光芒,任谁看了都相信她的无辜。

自身的优势不懂得利用那是傻瓜。

亭幽从定熙帝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模样,双手缩在胸口挡住那“峰光”,反而更衬出风光无限来。

而在定熙帝的眼里,眼前的女人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像是被人押了来似的,无辜的大眼里有着不解、委屈,像个大孩子,那粉嫩嫩饱满的嘴唇像天边的一抹弯月落在染满桃花的溪水里。

“你就是这么伺候朕的?”

两个人的距离近得定熙帝开口说话,那唇仿佛是贴在亭幽的鼻尖一般。

亭幽赶紧拥被坐起身,“皇上可口渴了?”作势就要下床去取水。

只是那左肩的抹胸掉了下来,翻卷向外,颤巍巍地挂在胸上,峰顶的绮丽风光虽未显露,但白茫茫一片如脂似玉的雪峰却被红烛映得带上了粉色。



幽拿手将那抹胸往上理了理,这是典型的欲盖弥彰,她站起身,露出一截小蛮腰来,盈盈仅堪一握,不待她起步,后面便伸出一只手来,强而有力地将她一把卷入罗帷深处。

这厢是蜂蝶来觅寻幽路,湘妃逢了楚王怒;娇颤颤地动山摇,水帘帘行云布雨;乱花丛里龙出洞,这次第怎一个“摧”字了得。

待风停雨驻,亭幽困倦得眼皮都抬不起来了,背后的人却欺上身来,握住那饱满,揉成面团,“这儿越发长得好了。”楚恪咬着亭幽的耳垂,让她心生惊吓。

“皇上饶了臣妾吧,臣妾是真……”亭幽转过身握住定熙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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