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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枫语(秋小提琴之恋)(22)

“那你该好好保重身体了。”安晴明若无其事,暗里嘲讽。

千惠看在眼中心里偷笑,这是明显的争风吃醋。她看了一眼木知木觉的乐鱼,小妮子有够迟钝!好了,以下出场时间就留给他俩吧。她借口去图书馆借书,不露痕迹地离开。

安晴明和乐鱼并肩往校门口走去,谁也没说自己的目的地,却极有默契地往同一方向。见他单手拿着厚厚的几本书很不方便,乐鱼伸出援手。

“不用了。”他有点尴尬,让女孩子拿书怎么好意思。左躲右闪,安晴明不想让她拿到书。

他顾虑的问题乐鱼压根没想到。见他闪避不迭,她反而觉得无比委屈。出于好心想帮忙,这个家伙非但不领情,还一付自己想占他便宜的模样,讨厌。

“别婆婆妈妈的,举手之劳。”她抬手按住他的肩膀稍稍使力,安晴明立刻动弹不得,乖乖交出了手上的书本。乐鱼将他的书放在自己书上,两手抱着,“你受伤的事,我过意不去,帮忙是应该的。”

原来,对自己的友善只是因为不好意思。安晴明的情绪猛然低落,闷闷不乐地说:“不关你的事。”

“怎么了?”听出他语气中的不乐意,乐鱼停下了脚步。脑海里蒙蒙胧胧闪过些什么,但速度太快她无法抓住。千言万语,猛然间不知该说哪一句。

他紧闭嘴唇低下头,不愿意坦承自己的在意。自己对她的好感表现得如此明显了,她为什么还是不懂?一瞬间,他几乎想敲开乐鱼的脑袋看看她的大脑是怎样的构造了。

就在谁也不愿先开口打破沉默的当儿,有两个人从校门口走到他们面前停下。

“晴明。”水柔的叫声换来了两人的注意,“伯父接我们午餐。”

安晴明的父亲呢,就是那个房地产大亨。乐鱼想起水柔曾向自己介绍过他的家庭情况,便好奇地向传说中的富豪投以注目礼。身材高大,相貌威严,和安晴明的外表毫无相似之处。也许安晴明长得比较像妈妈吧,所以和高大威猛的父亲截然不同。

“你的同学?”安达业打量着双手抱着一大叠书的乐鱼。见对方的目光射向了自己,乐鱼友善地微笑。安达业的眉毛皱成了“川”字,这就是水柔所说的劲敌?

“嗯。”安晴明低声应道,拿走了自己的书本,“她叫乐鱼。”他向父亲介绍。

乐鱼刚想说“伯父好”,还没开口就听到安达业冷淡的声音,“没必要知道名字。”什么嘛,有钱人原来这么不懂礼貌啊。

“晴明,我来帮你拿书。”水柔走过来,想接过他手上的书,安晴明稍稍后退半步避开了。安达业一切看在眼里。儿子会把书交给那个普通女生却不愿和水柔多做接触,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看他倔强的姿态,高压政策必定会引发激烈的反弹,那就从那个女孩子入手吧。

短短几秒钟,他已然看穿了形势并迅速做出了判断。安晴明是他已经摆好的棋子,绝对不能允许他坏了全盘计划。安家的子孙不需要爱情,只需要为家族带来最大的利益。

安达业拍了拍水柔的肩膀,目光扫向沉默的安晴明。读出父亲眼神中的不悦,他只能将书递给水柔。乐鱼愣愣地瞧着事态发展:哇,这位安伯父好酷,只用了一眼就让安晴明俯首帖耳。

安达业转身离去,临走之前颇含深意地看了乐鱼一眼。这一眼让她手臂上的汗毛根根直竖,可怕的男人,强势到不容许别人忤逆自己的意思。

望着这一行三人离去的背影,乐鱼忽然对安晴明万分同情。生活在这样的父亲身边,难怪他的个性会如此恶劣了。

令乐鱼意料不到的是,当她晃晃悠悠地步出校门时,一个身穿制服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是乐鱼小姐吗?”男子十分恭敬地问道。

“啊?”很少有机会被人用“小姐”尊称,她有些不习惯,半天才应声,“是我。有事吗?”她对眼前出现的男子毫无印象,自己也没有朋友有钱到雇用穿制服的随从。哦,有一个人,安晴明家很有钱。可是他家的随从,找我干吗?

“乐小姐,安先生想和你谈谈。”他的态度彬彬有礼。

“谈谈?”她反问,“我和安先生素不相识,没什么好谈的。”说完,乐鱼掉头就走。

制服男子快速拦住她的去路,“乐小姐,我是奉命行事。安先生只是想和你谈谈,请不要让我为难,可以吗?”

安晴明的爸爸找我,会有什么事?她皱着眉侧头思考,顺带瞄瞄诚惶诚恐的制服男。算了,替老板做事也挺难的,就去听听安伯父有什么话说吧。想着,乐鱼终于点头答应。

她生平第一次被请上一辆豪华奔驰,原来制服男是司机。乐鱼摸了摸真皮座椅:好高级的车子。

“请问,你知道安先生为什么找我?”乐鱼想先从司机嘴里探听消息,她实在想不通安晴明的老爸为了什么原因要找自己谈话。

“对不起,乐小姐。安先生只是通知我将你接到公司。”

问了也是白问,乐鱼泄气地靠回椅背,听到肚子不合作地“咕咕”直叫。希望安伯父的谈话能快点结束,她下午还要去一家便利店应征收银员。

在她的肚子第三次“咕咕”叫之后,司机将车停在了肯德基门口,“乐小姐,安先生和少爷吃饭不会那么快结束,你要不要先吃午餐?”

所谓“排场”,也许就是坐着奔驰车到快餐店去买汉堡吧。反正从乐鱼进门到拿着汉堡坐车离去,她的身上始终缠绕着众多惊异的视线。

这就是贫富之间的天壤之别吗?当她在安氏集团总裁办公室豪华的会客厅中等待和安达业的会面时,乐鱼颇为嘲讽地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幕。不过这种淡淡的嘲讽在和安达业正式见面之后,变成了强烈的憎厌。

安达业约见她的目的非常简单,概括起来就是一句话:“你不适合做安家的媳妇,所以必须离开我的儿子。”

等一等,这位安伯父是不是生意太多,脑子混乱了?乐鱼挺直身体,眼睛越瞪越大,“伯父,我想你误会……”

“是不是误会我自己会判断。”安达业打断了乐鱼。刚才在餐厅,安晴明对水柔的冷淡显而易见,由此更让他认定水柔所言属实,晴明是被乐鱼迷惑了。

这个男人,刚愎自用得很。乐鱼不爽地低头撇了撇嘴,看在对方是长辈的份上忍耐了下来。

“乐小姐,我开诚布公地和你说吧,晴明是安氏的继承人,他的婚姻建立在双方互惠的前提下。”说到此处,安达业有刹那恍惚。这些话以前也有人说过。对,是自己的父亲。

“伯父的意思,就是说灰姑娘的故事只是童话而已,我没理解错吧?”乐鱼默念“忍”字诀,警告自己冷静。现在的局面是安伯父和水柔完全把自己当作想钓金龟婿的人,自己说什么都会被视为狡辩,这还真不是普通的麻烦呢。天地良心,她对安晴明从来没有非分之想。

她的回答让安达业又是一阵恍惚,多年前同样有人说过这句话。难道说历史总是惊人地巧合?可笑啊,爱情到最后仍然敌不过权势金钱,他就是最好的例子。一瞬间,安达业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站起身,走到书桌后开了一张支票,然后递给乐鱼。

“乐小姐,这是一张十万元的支票。只要你离开我的儿子,这笔钱就是你的。”安达业的口气漫不经心。

乐鱼快不行了,简直要被对方的侮辱给气死了。她的眼神忽变,冷淡而讥诮,“伯父,令公子难道只值这么多?”

果然,又是一个妄想嫁入豪门做少奶奶的人。安达业将支票放在玻璃茶几上,推到乐鱼面前,“乐小姐,今天拒绝的话,那么将来你会百分百一无所获。”他绝对不会允许儿子娶一个对家族毫无贡献的女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