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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楼春(813)

可是,秦克用将黄大爷一家接回商号,回头就给黄家嫡支报了信。黄大爷带着儿子找上秦家二房,索要赔偿,还看中了他们被困的那个庄子,狮子大开口。秦伯复与薛氏当然不肯答应。如今二房财政日渐吃力,那个庄子可是他们最大的收入来源之一,怎么可能平白送了人?当即毫不客气地把人赶了出去。谁知黄家嫡支紧接着就把黄大爷一家三口给强硬地带走了。这笔账就被小黄氏算在了薛氏与秦伯复身上,以为是他们向黄家嫡支告的状。

小黄氏跟秦克用争吵,是觉得他不肯出力留下哥哥一家,但真正怨恨的还是秦家二房。她给承恩侯府、永嘉侯府送厚礼,就是指望着能巴结上这两房人,好借势去压制二房,寻机报复。但两家侯府忙着接待回京的秦幼珍一家,还要忙着帮卢普打点吏部,以谋好缺,哪里顾得上她?小黄氏没办法,索性自个儿找上黄家嫡支,求他们开恩,一边帮她与黄大爷、黄念春洗涮“冤情”回归宗族,一边为秦家二房曾经的哄骗、扣押等不法行径,讨还公道。

不用小黄氏开口,黄家嫡支也没打算放过秦家二房。他们早跟承恩侯府与永嘉侯府通过气了,知道两府的底线,便毫不客气地直接上门寻薛氏与秦伯复的晦气。跟没有实权的两家国舅府不同,黄家虽然也是外戚,却隔了两层,手里是真握有兵权、实权的,在朝中与地方上的影响力也不可同日而语。他们要跟秦伯复与薛氏过不去,那对母子根本扛不住。

于是,在衙门年终考评的时候,秦伯复意外地被评了个中下。这么一来,他别说是指望升职了,只怕连现有的官职都保不住,要落得个冠带闲住的处置,也就是丢官去职,却保留官员身份,在家闲居。秦伯复只觉得晴天霹雳,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人,落得这样的下场。他疯狂地找人打听,想知道能不能改评,可是上司同僚,没有一个理会他的。连下属的小官小吏,也开始避着他走了。

秦伯复一看,心都凉了。等回到家,不等他向母亲哭诉自己的遭遇,就听到薛氏说起了另一个坏消息。

薛家在京中的商号不知怎么回事,被人告了一状,经官府查验,产品确实出了问题。如今京城分号的掌柜已经锒铛入狱,巨额罚款单也被衙差送到了分号。薛家这回看来是真的要大出血了。

第四十三章 诧异

秦幼珍与丈夫儿女一起回到京城后,先是在承恩侯府住下,又陪着长房、三房的娘家亲人们消遣了一日,第三天才收拾了一份还算丰厚的礼物,带着长子初明,在长房仆从的引路下,坐车前往二房的宅子,给嫡母请安。

她没有带上丈夫卢普,也没有带长女与小儿子。有十五岁的长子相陪走这一趟,就足够了。她清楚嫡母嫡兄对自己从无好感,她此番上京,二房也是不闻不问。她只求尽到礼数,不让嫡母嫡兄有借口指谪就是了,却没打算带上丈夫女儿幼子,让他们陪她一同承受嫡母的冷言冷语。之所以带上长子,还是因为一个孩子都不带,礼数上说不过去罢了。

不过,她原以为会受到的待遇,竟奇迹般地没有降临到她头上。她进了二房的宅子,却没能见到嫡母嫡兄。他们正忙着应付忽然其来的两桩大|麻烦,一个往从前相识的权贵人家闲散子弟那儿去打听消息,一个回娘家问清楚商号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都不在家中,仿佛完全忘记了,她事先递过来的请安帖子上,写明了今日过府请安的事实。

只有嫡兄的妻子,长嫂小薛氏抱病出面接待了她。

小薛氏本来是薛氏的娘家亲侄女,秦伯复嫡亲的表姐妹,也算得上是秦幼珍的表姐妹了。因为薛氏早有心要娶她为儿媳的缘故,在她少年时就常接她到家中小住,所以小薛氏与秦幼珍自小就相熟。只是由于薛氏厌恶庶女的关系,小薛氏受她影响,并没有跟这个便宜表姐妹结下深厚的情谊,关系并不亲近。但两人性情都比较温和,因此一直相处得还算融洽,见了面,也是客客气气地,不会红脸。

秦幼珍让长子给舅母见礼,小薛氏也夸了孩子几句,并送上不错的见面礼,连卢悦娘与卢初亮的份也没落下。双方虽然亲切不足,客气有余,可这场面比秦幼珍原本预想的相强得多了。

她不免问起了嫡母嫡兄不在家的原因。小薛氏连日养病,又心灰意冷,对家里的事没有从前那么关心了,只简单地提了提秦伯复考评不佳,可能会丢掉官职,因此出门打点去了,又说起薛家近日遇到的麻烦事。

虽然小薛氏也是薛家女,但出事的分号并不是她这一房所有的,平素也不听她的号令,因此她也是淡淡的,还有闲心点评一句:“素日我就劝过他们,做生意还是要以诚信为本,不该做偷工减料的事,他们只是不听。如今吃了亏,后悔也迟了。不过这也不是坏事,只要他们日后安分经营,不要再使那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早晚能重振分号的。今日赔出去的银子,只当是买个教训了。”

秦幼珍有些讶异。她察觉到了小薛氏语气中的冷淡,好奇长嫂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怎的听起来性情都不一样的呢?若换了是小薛氏从前年轻的时候,这时一定是忧心忡忡,烦恼着娘家的生意是否会出大问题,而不是象现在这样,轻描淡写地提起,仿佛她是个外人一般。

不过,秦幼珍更关注的,还是嫡兄的考评:“大哥怎会出这样的岔子?他一向热心仕途,应该不会在衙门的公务上出什么大差错才对,考评怎会只得个中下呢?”事实上,秦伯复哪怕在衙门里只是吃闲饭的,光是冲着他的家世出身,也不会有哪个上司没眼色地给他评个“下”,起码也得是个“中平”才对。今年他却得了“中下”,定有她所不知道的缘故。难不成嫡兄是得罪了哪位实权高官?还是得罪了皇上?

对此,小薛氏仍旧是淡淡地:“大爷如今热衷于钻营,于公务上并不十分用心,与衙门里的同僚相处得也不甚好,人缘不佳。我虽然也曾劝诫过他,但他哪里听得进去?反怪我妇道人家没有见识。我如今身子不好,也是有心无力,且随他去吧。”

秦幼珍更觉得有问题了:“大嫂,你这是怎么了?莫非跟大哥有什么误会?”

“我们没有误会。”小薛氏转移了话题,“姑奶奶如今是住在长房么?我们四丫头如今也在长房借住养病。我每常派人去看她,她都说自己已经没有大碍了,让我别操心。我却担心她只是报喜不报忧。姑奶奶既然住在长房,想必见着四丫头了?不知她如今可好?”

秦幼珍其实早就觉得秦锦春寄居长房不归一事透着古怪,闻言忙道:“四丫头无事,我昨儿才见过她,她与她姐妹们一处玩笑,气色很好,并不见有病容。难道她竟是生病了么?既然生病了,怎么不在家里养病,反而借住到长房去了?”

小薛氏脸上的笑容放松了些:“她没事就好。长房清静,又能请到太医,在那儿养病,比在家里受闲气要强得多了。我不能在她身边护着她,还请姑奶奶多照应她点儿。虽然长房诸位都很和气,但我们太太才在长房闹了一场,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就怕四丫头这孩子多心,总是闹着要回来。”

秦锦春闹着要回家,那就让她回家好了。小薛氏为什么要拦着不许小女儿回来?而且,长房人多,仆人也多,哪里就比二房“清静”了?

秦幼珍心中觉得更古怪了,试着想从小薛氏嘴里打听更多的消息,小薛氏却露出了倦色,端茶送客。秦幼珍是守礼之人,见状只好知趣地告辞。待她带着长子出得门来,心中的疑问是越来越多了,忽然又想起,嫡兄明明有两女一子,庶子不来拜见她这个姑母也就罢了,怎的不见秦伯复的长女秦锦仪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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