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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迷人又危险[快穿](362)

水珠儿从她腕处跌落下来,一滴一滴滴落在扶阙胸前雪白的衣袍上,逐渐将其打湿。

“不。”

扶阙终于转过头来近在咫尺地望着倪胭这张近乎妖孽的脸,缓缓道:“卦象中还言,我与你有横跨万年的奇缘。所有修行,成也唯滟,败也唯滟。”

扶阙冷静地审视着倪胭的脸,微顿,又言:“所以我把你接过来瞧瞧。”

“万年?”倪胭娇笑着将手指抵在扶阙唇前,“我倒是还有几万年可活,你却活不了那么久。”

她起身在午后暖洋洋的日光下转了个圈儿。身上的轻纱裙仍旧湿着,黏在玲珑毕现的身段上,不甚舒服。她随手解开系带,将身上的衣物轻轻一抛,抛到竹间,被轻风吹拂晾晒。而她则是打了个哈欠,随意躺在荷花池旁的青砖上,在烤人的阳光下舒服地合上眼睛。

扶阙一直注视着她的动作,见她合上眼睛之后竟真的呼吸匀称,像是睡着了。扶阙漆黑沉静的眸中终于浮现一抹诧异。

昨夜后半夜下了雨,空气中有淡淡的新笋破土的青草味儿。

扶阙起身,踩着被风吹拂过来的一地竹叶,一边走,一边解下身上雪白的广袖宽袍,经过倪胭身边时,目不斜视,随意将宽袍搭在倪胭的身上。

第201章 美人计〖08〗

占卜未来,却永不将实情尽数说出——这是扶阙占天命的原则。

所以, 他最后告诉倪胭的也不是占卜到的全部内容。

他没有告诉倪胭, 在他几次占卜的卦象中, 不仅倪胭影响了他的命数,他的存在也牵扯着倪胭的未来。

他们两个人的命数在某一个节点, 古怪地纠缠在在一起。这并非寻常男女情爱所体现出来的迹象。

还有那浓郁的森然血光之气。

扶阙点燃博山炉中的熏香,让寝屋内徐徐升腾起淡淡的檀香味儿。他端坐于塌间, 手中执了一卷书册细读。

不是什么专论名书, 不过是在街头巷尾随意寻来的书卷。

扶阙爱书,但凡有字的书册总能静下心来读上一读。

“重生丸?”扶阙笑笑, 打发时间一般随意又翻了两页。

慢慢的,他的目光逐渐凝滞。在写满油墨小字的书页间, 隐约浮现倪胭的身影。是她月下出浴的身影, 是她攀在荷花池边微仰头望他时的眉眼,是她凑到他耳畔时的吐气如兰,也是她在铺满竹叶的青砖路上酣眠的玉体横陈。

美人的身体是上天最美的杰作, 那凝如玉脂的肤质比夜幕中的月光更为皎皎动人。

扶阙皱眉,将书册合上。

与此同时,倪胭坐在屋顶上瞧着下方的小童收拾晾晒的书册。她掌心微微刺痛,摊开掌心, 是扶阙的星图里终于亮起的第一颗星。

倪胭笑笑,她轻缓落地, 走到小童身边帮忙。

“偌大的祈天宫人口实在是少, 你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每日要做的事情倒是不少。”

小童有些不太敢和倪胭接触, 但是瞧着倪胭在帮他的忙,他忍了又忍,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闷声说:“晒书只是小事儿,我下午睡过头忘了收书才忙到现在的。”

倪胭瞧着这小童可爱,又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便帮他收书,一边收书,一边和他说说闲话逗逗他。

“诶,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因为倪胭的帮忙,小童对她的距离拉近了一些,他饶了饶头,说:“你可以和国师大人一样叫我小倪。”

“小泥?为什么不是石子儿、沙子?”倪胭继续逗他。

“倪!我姓倪!”小童急得跺了跺脚,一把扔了手里的书,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姓氏。

倪胭笑笑,说:“小倪嘛,你就这么把国师大人的书随手一扔?”

小童吓了一跳,急忙把扔到地上的书捡起来,鼓着软软的两腮吹着上面的泥土。

没过多久,倪胭就和小童混熟了。也从小童口中得知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再过几日扶阙会去夷香河超度亡魂。

经过小童的解释,倪胭才知道原来这些年每一年“灭族策”的纪念日,扶阙都会赶去夷香河,为葬身在那里的夷国亡魂超度。

这倒是让倪胭有些惊讶。

身为胥国的国师,他每年如此当真不介意胥青烨的态度?如此,胥青烨不喜扶阙倒是很正常了。

倪胭又微微皱眉。

据她探听来的消息,十五年前颁布“灭族策”的人的确是胥青烨。可是那个时候……胥青烨不过十岁。

一个十岁的幼帝怎会颁布如此狠毒惨无人道的政策?

·

倪胭回到房中,屏退了两个侍女。她来祈天宫,胥青烨自然给她送了一大堆侍从。倪胭不喜欢那么多人伺候,将人都打发得差不多了,只留了两个侍女,且也不许这两个侍女整日跟在她。

倪胭将侍女屏退,立在屏风处,低声开口:“出来吧。”

杏儿从阴影中现身,将一份密封的信递给倪胭,说:“主上交给你的任务。”

倪胭懒懒靠在竹桌上,将信封拆开,一目十行扫过夷潜苍劲的小字,而后将信纸搭在蜡烛上逐渐燃尽。

“主上吩咐让我绝对配合你的行动,阿滟姐有什么不方便做的事情都可以交代我。”

倪胭略想了想,狡猾勾唇,她轻轻招了招手:“附耳过来。”

杏儿一脸严肃地凑近倪胭耳畔,听着吩咐连连点头。

杏儿悄无声息地离开,倪胭舒服地躺下,想着计策。想着想着,她眼前浮现扶阙衣袖上的八卦暗纹。

扶阙的声音有些熟悉,这个人也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倪胭并没有太多诧异,因为这个世界的夷潜和胥青烨都给她一种略熟悉的感觉。甚至连摇头晃脑的小童也有一种熟悉感。

兴许是没有原主的记忆,她更能用这个身体感受周围一切,更能融入这个世界吧。

倪胭如是想。

她打了个哈欠,很快睡着了。

·

倪胭亲自煮了一盏茶给扶阙送去,提出要和他同行去夷香河的时候,扶阙略微犹豫,望着倪胭那双势在必得的眼睛,终于点头答应。

“不过,陛下兴许不会高兴。”扶阙道。

倪胭随意说:“那就有劳国师随便编一个借口,比如我若不去会有血光之灾。反正整个胥国人人都信国师之言。”

扶阙望着她的眼睛半晌没说话。

去夷香河的路上需三日。这次来回需赶路,再也不能任由扶阙闲庭信步。倪胭靠在车壁,悠闲地晃动团扇,带来阵阵浅浅的女儿香。

扶阙坐在她对面的长椅上,手中握着一卷古旧的竹简。他闲时总是手不释卷。

倪胭瞟了一眼,似乎是道家学论。

说来奇怪,倪胭原本以为扶阙身为国师,佛家和道家总要师从一门。偏偏他对佛、道二者皆有所涉猎,却又并不是佛门或道教弟子。

也不知道修的到底是什么。

“国师,路上无聊,我们来下棋吧。”倪胭侧身,从长凳下的箱子里取出棋。

扶阙看她一眼,放下竹简,应了。

小童说扶阙棋技精湛世无其二,的确是出于他本身对扶阙的崇拜,有些夸大。不过扶阙的棋技的确极好,下子稳顺,偏偏又能冷静地在逆局时干净利落地下一步狠棋,扭转乾坤。

倪胭慢慢来了兴致。

扶阙看向倪胭的目光也染上了几分惊艳。

他已经许多年不曾有过与人对弈时的如此酣畅之感。

车厢内静悄悄的,只有黑白棋子落下的声音,伴着车辕滚动之音。两人有输有赢,你来我往,夜深渐深。

车厢忽然一阵颠簸,小方桌上的蜡烛一阵晃动瞬间熄灭。沉迷棋局的两个人才惊觉时辰已如此晚。

扶阙在一片黑暗中轻笑了一声,说:“看来这局棋只能明日继续。”

倪胭伸了个懒腰,就势侧躺在长凳上,懒洋洋地说:“国师大人高风亮节,可不许做些夜间流氓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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