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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迷人又危险[快穿](57)

呵,最后呢?

他想抽身而退,所以他从别墅搬了出去。他要离开这个女人,他不相信自己输了。不相信。

但是他让佣人每隔半小时汇报一次倪胭的情况。

但是这七天里,他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她。想着她的好,想着她的坏。

但是得到倪胭昏迷的消息时,他心跳停了那么一瞬间。

爱,也恨。

季绪临摘下眼镜,颓然地闭上眼睛。

倪胭被他握着的指尖颤了颤,她用力去握季绪临的手,声音虚弱:“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再不走了。”季绪临俯下身来,将吻落在她的眼睛上。有一滴泪落入倪胭发间。

倪胭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一天当中大部分时间都睡着。

赵文卿还是回国了,他将一盆铁海棠放在窗前,望着沉睡中的倪胭,用力扯了下嘴角,扯出一个带着点痞意的笑,说:“我听说这种花花期特别长,只要温度适宜,花朵四季不败。”

语毕,泪如雨下。

他抹了把脸,从房间逃走。

·

“季先生,这是您要的药。”医生将注射器和一瓶兴奋剂放在季绪临面前的茶几上。季绪临挥了挥手,医生悄声退了出去。

赵文卿多看了一眼桌上的药,问:“你要这个做什么?”

季绪临没回答,而是问:“你养过猫吗?”

“啊?”

季绪临招了招手,雪白的小奶猫从阳台跑过来舔他的手。季绪临把小奶猫抱在膝上,说:“允妍之前捡到的一只流浪猫。我不喜欢养这种小东西,你要是养的话,就拿走吧。”

赵文卿当然没养过猫,对这种小动物也没什么好感。但是这是倪胭的猫,他望着小奶猫有一阵出神。

他走的时候把小奶猫抱走了。

季绪临一个人待在书房里,不紧不慢地烤燃一支雪茄,一口一口将白色的烟雾吐出,将雪茄的醇香留在口中。他整个人陷在阴影里,雪茄烟雾后是他晦暗不明的眼。

一支雪茄的时间不够回忆一遍她骗他的行当。

他起身回到客厅,将兴奋剂灌入注射器,推开卧室的门,站在床边望着沉睡中的倪胭许久许久。

“你想让我看着你死,你想用你的死逼我承认爱你?”他嘴角是略带嘲意的笑,“我偏不让你如愿……”

他俯下身来,摘下倪胭的氧气罩,温柔地吻她。然后把她拦腰抱在怀里,走出别墅,一步步走向倪胭最喜欢的大海。

因为渡给转世后的何允妍那口龙气,倪胭珍珠娘的元魂有些受损。她索性让自己的魂魄进入休养状态,只留了一丝神智在何允妍的这个身体中。何允妍昏迷的时候,她便也是昏迷的。她想着索性体验一次逐渐死亡的滋味儿。反正照着掌心里季绪临第七颗的闪烁情况来看,她有信心何允妍死的时候必然会完成任务。

直到熟悉的海水甜味儿环绕,倪胭才迟钝地慢慢睁开眼睛。

季绪临将注射器中最后一滴兴奋剂注入倪胭身体,看着她皱眉睁开眼,他的嘴角缓缓划出一道弧度。

倪胭的意识一时之间有些迷糊。她望着对面的季绪临,动作极为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和季绪临在海水中不断下沉。

她的眉头一点一点皱起来,望着季绪临的目光逐渐染上惊讶和不解。

季绪临紧抿的薄唇开合,无声地说:“我要你看着我死。”

我要你看着我死,我要用我的死让你记住我。

倪胭猛地睁大眼睛。

季绪临在笑,不同于他以往的儒雅气派,温柔的黑色眼眸中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黄泉的风很大,而且又冷又苍凉。你不等我,我便先去等你,今生我输了,咱们来生再见,生生世世,我必有赢你之日。”

惊恐爬满倪胭的眼,她想挣脱,才发现季绪临把她和自己绑在了一起。

季绪临看着她眼里的情绪,满意地笑了。

他手臂收紧,抱紧倪胭。用尽最后的力气吻上倪胭的唇,在冰冷的海水中箍紧这个恨到极致的女人。

倪胭身形晃动,休养中的珍珠娘魂魄强迫而出。她绕到季绪临身后解开绑在他后腰的石板,又绕到何允妍的身后去解绑在她身后的石板。然而绑在何允妍身上的绳索绕在她身前,夹在她和季绪临之间。

倪胭便去掰季绪临抱着何允妍的手。在不断地下沉中,她用力去掰季绪临的手。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手在发抖。

“松开,松开……绪临,你松手!”

掰不开。

倪胭有一瞬间的恍然。她抬眼去看季绪临,季绪临合着眼,嘴角噙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似早已没了气息。

她恍然间,季绪临抱着何允妍又继续朝着大海深处坠去。

倪胭回过神来,伸手去抓,只来得及抓住他的金丝眼镜。

“我骗你的……你在黄泉里等不到我,你的来世,你的生生世世都不会再遇见我。因为我没有来生……”

季绪临紧紧抱着何允妍,似合二为一。两个人逐渐冷去的身体不断下沉,在视线里变得越来越小。

在他的身形就快看不见的时候,倪胭朝着他俯下身游去,透明的长尾在蓝色的海水中划过长长的弧度。

深海鱼类冲上去想要啄食新鲜人类,却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之力。抬头,头顶龙尾浮动,鱼怪皆散。

倪胭陪着不断下坠的季绪临俯身而游,在她身边形成一片刺眼的光芒,驱赶鱼兽,护他周全。

她手腕翻动,灵力形成一座蚌壳儿,蚌壳儿张开,季绪临抱着何允妍的尸体落入其中。蚌壳儿关合,隔离尘世。

蚌壳儿内的尸身腐烂,又化成白骨。

季绪临抱着何允妍的手臂皆不曾松开分毫。

永不松手。

·

雷声轰鸣,下了暴雨。倪胭在蚌壳儿里苏醒,她坐起来,望着手中的金丝眼镜发怔。

这个身体里的心脏在疯狂跳动,跳动的频率让她心烦和不安。

她将珍珠娘的魂魄脱离这个身体,静默地坐在一旁。半透明的手指摸着空荡荡的胸腔,感觉好受多了。

白石头望着她元身的眼睛,眸光有一瞬的恍惚。

倪胭扫他一眼,将手指抵在唇前轻轻摇头:“不要看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被人下过蛊。”

白石头惊醒。他别开视线,起身将一件雪白的长袍搭在她身上,开口:“突然下了暴雨,降温了,不要着凉。”

“谢谢。”倪胭又深看了一眼手中的金丝边眼镜,转身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在窗台。

白石头玉石面具后的眼睛看透一切似地望着倪胭,开口:“和上次一样,如果你有遗憾,我可以送你回任务世界任一时刻。”

“不需要。”倪胭浅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白石头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在你亲眼见到他的死之后也这样想?其实你可以回去多陪陪他,对他更好一些,不要对他那么绝情。”

“绪临啊……”倪胭喊出他的名字,又许久不言。室内安安静静的,窗外是暴雨的呼啸。

倪胭拢了一下雪色的柔发,眸光中带着几许温柔,“绪临这个人啊……特别骄傲。他要的不是陪伴,不是我对他的好。他要的东西我给不了……”

她低下头来,思索了一会儿,声音低缓:“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一个人,不知道如何假装爱他。也不想用假装出来的爱去骗他,那是对他的侮辱。”

她又抬头望向白石头,问:“白石头,你爱过一个人吗?爱是什么?当真那样疯狂?”

“没有。”

倪胭“哦”了一声,喃喃:“也挺好的……”

她起身走到桌前,将掌心的三个七星图注入白玉石中。看着星光流逝,倪胭忽然觉得这闪烁的星图过分沉重。

某一个瞬间,她竟也希望自己如了那个男人的愿,把他记住。

她带着几分疲惫地拢了拢雪发,说:“开始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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