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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124)

冯志会武,他避开苏芩,却不防还是被划到了手背。手里的奶娃娃摔到地上,也不哭,只趴着小胖身子将那脏兮兮的布老虎抱进怀里。小脸脏兮兮的蹭着土,露出一双黑乌乌的纯稚大眼。

苏芩一把护住苏蒲,将人掩到梨花树后。

风起花落,美人持剑,别有一番风情。

冯志看的一怔,而后喜滋滋道:“原来是苏三姑娘。”

大太监冯宝也不是头一次看到苏芩,但却依旧有一种初见时的惊艳感。

无根之人,虽是太监,但亦是男人。冯宝喜美人,尤其是像苏芩这样的美人。可惜的是,以前的苏芩是陆霁斐的人,他不敢动。不过如今的苏芩,即便有夏达护着,那夏达又哪里能跟陆霁斐比,他夏达算个屁。

苏芩攥紧手里的剑,面色冷凝。

冯志欲上前,却被苏芩手里的剑止住了路。

尖锐的剑尖带着血渍,直指向冯志胸前,只差半寸。

冯志也不惧,他是习武之人,自然能看出苏芩只会些花架子,就方才那下,若不是他没有防备,也不会被苏芩得逞。

舔了舔自己渗着血丝的手背,冯志咧唇,面容有些猥琐,“苏三姑娘难不成是来寻那项城郡王世子重温旧梦的?也是,这项城郡王世子是与那陆霁斐有几分相似。只可惜呀,苏三姑娘如今残花败柳之身,哪里攀的上人家世子爷。”

一番话,又嘲又讽,意在贬低苏芩。

苏芩面无表情的盯着冯志看片刻,突兀扔下手里的剑。

剑身落地,“哐当”一声响,冯志心中莫名一沉,有些慌。

苏芩娇笑着捂住嘴,一双眼慢悠悠的上挑,秋波流转,浸着媚意。粉唇轻启,幽兰含香,软绵绵的掐着嗓子,一副委屈模样的剁了剁小脚。裙裾翩飞,露出那双月足,穿着鸾红尖头绣鞋,缎面白底的垫着高绫。

冯志狠咽了咽口水,使劲吸一口香。

大太监冯宝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人看。

苏芩一甩罗袖,飘香阵阵,梨花遍地,美人如斯。

美人红着眼,委屈至极的盯住冯志身后,檀口欲启又未言,满是难言的委屈。

冯志下意识往身后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垂花门口,男人踩着石阶,手里拎着一个血淋淋的狗头,正慢条斯理的走过来。俊美如俦的面容上带着笑,勾唇时露出一口白牙,锋利如刀,森冷若冰。

明明是笑着的,但男人的眸色却极冷。有透骨的凉意从周身渗出来,瘆人的可怖。

“本世子听说,有人在欺负我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斐狗狗:我的妹妹只能我欺负。我的女人谁也不能欺负。疯狗要发疯了。

第77章

冯志喜斗狗, 狗舍里养了几十条狗,皆是凶恶至极的。冯志先让这些狗自相残杀, 留下最厉害的一条,然后再用死囚作活饵, 去喂养它。狗与人搏,狗与狗搏,被养的血性十足。

用这种法子, 冯志最后养出三条大狗。平日里亲自喂肉投食, 精心侍弄。

昨日里斐济宰了一条,他就已经心疼不已。但以现在的形势看来, 他府里的另外两条狗, 也遭了秧。

血淋淋的狗头被斐济扔到冯志面前。

苏芩伸手,捂住苏蒲的眼睛,然后牵着人进了屋。

屋内,凤阳县主已经醒了,怔怔坐在榻上发着呆, 显然是还没从睡梦中回神。

苏芩关紧槅扇, 坐到榻上, 一左一右的牵住两个人。

凤阳县主眨了眨眼, 探头过去看苏蒲。

“小娃娃,你怎么在这里?当心我哥哥来咬你。他可凶了, 会把你咬成一段一段的。”

苏蒲缩了缩白胖胖的小脖子,往苏芩怀里钻。

苏芩安抚的摸了摸苏蒲的小脑袋,“不怕, 阿凤跟你说笑呢。”

凤阳县主一脸正色,“本县主没有跟她说笑。我哥哥他……”

“啊……”突然,屋外传来凄厉一阵凄厉叫喊,凤阳县主身子一抖,趁势埋进苏芩怀里,跟苏蒲大眼瞪小眼的看。

“本,本县主才不是怕呢,只是,只是……”凤阳县主结结巴巴的说不出理由,“本县主跟你个小娃娃解释什么。”说完,凤阳县主一撇头,往苏芩怀里拱了拱。

软绵绵,香喷喷的真舒服,怪不得自家亲哥这么喜欢往苏三的怀里钻。

苏蒲被占了大半怀抱,大眼睛忽眨忽眨的伸手推了一把凤阳县主。

“姀姀,我的。”

凤阳县主装腔作势的瞪眼,把苏蒲挤开,“苏三是我的。你个小娃娃怎的不回家去?”

苏芩头疼的看着凤阳县主跟自家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奶娃娃吵架,赶紧将人分开。“这是噗噗,大名唤苏蒲,是我那走丢的四妹妹。”

“你的妹妹?”凤阳县主眨了眨眼,神色懵懂的盯住苏蒲看半响,然后好似才发现,这个小娃娃长的跟苏芩异常相似。

凤阳县主张了张嘴,呐呐道:“我,我也想做你妹妹……”

声音太轻,苏芩没有听清楚,只不在意的道:“你说什么?”

凤阳县主使劲摇头,慢吞吞退出了苏芩的怀抱,然后羡慕的看着窝在苏芩怀里的苏蒲,想着,她什么时候也能被哥哥揽在怀里,摸摸脑袋,夸赞一声呢?

屋外,斐济提着剑,神色慵懒的靠在那棵梨花树下,身形被满树淡白如雪的梨花衬得更是俊美颀长。面如中秋月,色若春晓花,鼻如悬胆,鬓若刀裁,满身风流富贵态。只那搭在梨树枝干上的手,浸着血色,使那俊美之风添上了几分可怖。

冯宝身形肥壮的坐在石墩子上,上下打量斐济。

若不是那身全然不同的气质,单这副皮囊,只要是见过陆霁斐的人,一定会错认。

“冯公公不请自来,还伤了我的女人,是何故?”斐济慢条斯理的磨着剑。锋利的剑身摩擦在粗糙的梨花树皮上,刺耳的瘆人。

冯宝眯起眼,层层肥肉交叠的脸上皮肤白细,甚至还抹了粉。

“世子爷贵人多忘事,可是你先伤了我侄儿的爱犬。”顿了顿,冯宝又笑了,老脸像朵肥嫩的菊花似得褶起来,“世子爷初到皇城,怕还不知这苏三的名声。她先前与前首辅陆霁斐做妾,自那陆霁斐被判通敌卖国罪,于午门斩首后,方回苏府,恢复了良家身。”

斐济低笑,“那又如何?本世子瞧上的女人,只要现在是本世子的,往常的事,又有何妨。”

冯宝一张老脸瞬时耷下来,“既然世子不听劝,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话罢,冯宝朝后一挥手。

十几位衣着整装的锦衣卫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站立在冯宝身后,威风凛凛,眉目如刀。

“绉良?”

见锦衣卫并没有动弹的动作,冯宝皱眉道:“还愣着做什么?”

绉良挎着腰间的绣春刀,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斗大的牛眼却渐渐湿润起来。他动了动嘴,盯着斐济,声音沙哑的吐出一个字,“爷……”

“这是项城郡王世子,可不是你的爷。”冯志怒道:“睁大你那牛眼看清楚,这是驿站,你的爷早就被砍了脑袋,魂归天外了。”

绉良不动,他身后的锦衣卫也不动。

冯宝虽收服了锦衣卫,但却根本驱使不动人。尤其是这绉良,简直就是个牛脾气,犟的不行。冯宝是软的试了,硬的也试了,但这人油盐不进,愣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后来冯宝没办法,安插了自己的人进锦衣卫。可他的人根本就不能跟陆霁斐精心训练出来的锦衣卫相提并论,头一次进去就被打断了胳膊腿儿的抬出来,让冯宝真是伤透了脑筋。

冯宝原想来记狠药,杀鸡儆猴,但因着实在是舍不得这么势力强横霸道的锦衣卫,所以迟迟未下手。

“爷!”绉良猛地一下跪地,坚硬的膝盖磕在青石板砖上,震地有声。

绉良一跪,其身后的锦衣卫也齐刷刷的跪下来,一大批刀山火海都能下,只流血不流泪的硬汉,在此刻却双眸通红,哭的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