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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生活手札(41)

作者: 坟前 阅读记录

“我没给他立碑。”

“没想到那天在你那儿看见了他的女儿,细问了才知道,当年那场洪水,一家三口,只死了他一个,妻女倒活的好好的,只是都进了戏班子。”

“阿晚,我竟然不高兴。听见这样的消息,我本该高兴的,多少年了,虽然我告诉自己不介意,但是我知道多少个午夜梦回,我曾经幻想着拿刀戳进他的心脏,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找到了自己的真爱,要去追寻,那我呢?我就是一个物品吗?我也是有爱的呀。”

盛晚久久不能言语。

她领着朗哥儿回姜府,将人送到了萧先生的那里,想着钟氏和福宁长公主的事情,一直睡不着,时夏问她:“夫人怎么了?”

盛晚有些惆怅:“我觉得我连女配都不是。”

在这些可爱的古代女子里,她确实算不得出众。

盛晚回家的时候心情格外沉重,这几天来,她遇见了梁三小姐这样的虐恋,也听说了张家婆媳之间的事情,再加上长公主今日这番关于爱的话语,盛晚觉得自己有点晕。

她和姜潮落算什么呢?

相识,相知,相恋,相爱,以后的日子里,她和姜潮落,还会相守白头吗?

红红的灯笼环绕着姜府一周,将姜府照的如同白昼,盛晚看见,姜潮落正抱着姜清和姜川在门口等着她回家,等她走进了,又上前埋怨,“你信不信我打你哦,这么晚才回来。”

盛晚接过一个孩子抱住,突然笑起来:“那你打吧。”

她看着这个自己选定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很久之前,她其实是不愿意嫁人的。

那时候只是偶尔会想起姜潮落,在困境中的时候,就会让自己想起姜潮落的笑,她知道,这也许不是爱,但是姜潮落就是种希望。

后来白暘开始身边环肥燕瘦,她也疑惑过,受过一夫一妻思想教育的白暘也沦陷了,那本土的男人呢?

所以知道姜潮落这么多年依然没有通房丫鬟,她心道,没准嫁给这个人,自己就赌对了呢?

姜潮落看着脸色很奇怪的盛晚,摸摸她的额头:“晚晚,你怎么了?”

盛晚摇头,想了想,道:“要是我之前生不了孩子,你会纳妾吗?”

姜潮落摇头,“不纳。”

盛晚再问:“要是当初我孤苦无依,娘家获罪,你会与我退婚吗?”

姜潮落再次摇头,“不退。”

盛晚道:“那你以后会中途再喜欢上别人吗?”

姜潮落明白了,这是吃瓜吃多了的后遗症啊,他道:“晚晚,没有当初,也没有如果,我们好生生的走到今日,都是相互信任和相互爱慕的结果,人生有太多的可能性,我们不知道以后怎么样,但至少现在,我是知道,我们之间再没有什么误会可以离间,你啊就是,想太多。”

盛晚想想也是,自己这么多忧思干什么,她叹了口气,道:“几日间看尽虐恋情深,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姜潮落哼道:“想这么多,我给你补补吧。”

他道:“就给你做道鱼汤,补补想太多的小脑袋。”

姜清在旁边拍手:“脑袋,脑袋。”

姜川也跟着起哄:“鱼汤汤,要喝鱼汤汤,川川要喝鱼汤汤。”

姜潮落:“........是川,不是串。”

姜川:“川,串。”

盛晚有些累了,将人放在软塌上,道:“别逗了,去吧,我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

姜潮落就硬拉着媳妇儿子去小厨房看着他杀鱼。

盛晚笑嘻嘻的道:“那我们就在外面看吧,里面可不好闻。”

小厨房很久没动,都有味道了。

姜潮落便在一大两小的注目下,麻利的做了一道清蒸鱼,他显摆的将鱼放在盛晚面前,道:“闻闻想不?”

盛晚刚想赞扬几句,突然想呕吐,她将孩子放下,飞快的到另外一个地方干吐了起来,急坏了姜潮落,一个劲的让人叫大夫,还是后面有经验的嬷嬷道了句:“少夫人,该不是怀了吧?”

姜潮落:“.....你好像是有一个月没来了。“

自从盛夏双胞胎之后,盛晚的身体就总不好,例假也来的不规律,这会儿嬷嬷说出来,大家还觉得许是真怀了,盛晚之前可喜欢吃鱼了。

忐忑的等了会,大夫过来了,姜潮落小心翼翼的凑过去,道:“大夫,是不是怀了?”

年轻的大夫脸皮还是有点薄,恭喜道:“现在月份尚欠,但是有八成的把握是有喜了。”

姜潮落欢喜傻了。

盛晚懵逼了。

马丹,她不要再一年行动不便了啊!

这个孩子来的没有预兆,且十分调皮,盛晚闻见什么都想吐,吃不好睡不好,急的姜潮落都想说不要孩子了,盛晚还是日渐憔悴,姜潮落工作也忙,白天忙差事,回来忙媳妇,荣获京都十大爱妻人士的称号。

这样的日子倒是有一样好,那就是盛晚再也不问“如果当初怎样”的话了,姜潮落笑道:“现实这么忙碌,每时每刻都是可触碰的,你还顾得上想那些有的没的吗?”

盛晚哼一声,刚要生气,一股呕吐感又冒了出来,她觉得肚中天翻地覆,等终于舒坦了,已然忘记了刚刚要骂姜潮落的事,叹了口气,道:“再也不要怀孕了。”

姜潮落暗笑不已。

等孩子十月怀胎生出来,盛晚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恢复,她抱着新的小宝宝,姜潮落和姜清、姜川在旁边守着她,盛晚突然觉得,也许,这就是穿越来到这里的意义。

人生在世,不过是为了一个家而已。

-------大结局

番外1----梨枝

六岁生日的时候,有人给我取了名,唤做梨枝。

梨树的梨,枝叶的枝。

阿晚搬来我家隔壁的时候,我正端出一盆水洗着菜。她当时穿着身墨绿色的衣裳,后面跟着好几个雄壮的大汉,站在我家门外,朝着我笑。

我从未在同龄人身上见过这种笑容。

当然,不是说阿晚当时笑的多好看,而是那种笑很难形容,怪怪,令人毛骨悚然。后来长大后,我从她那里学了个词,叫做“怪蜀黍。”,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当年与阿晚第一次相见时,她露出的笑容,正好完美解释这三个字。

只是当时不知,惊恐之下,也慢慢模仿着她露出相似的笑容,以达到迷惑敌人的目的,然后趁其不备,惶惶逃命----这是阿爹告诉我的逃命三招之一。

阿晚似乎被我这个笑容镇住了。

她一张脸变的更奇怪了,好一会,才道:“你好,我叫阿晚。”

已击败敌人!

阿爹说的招数果然有用,我颇有些得意,翘了翘嘴角,想着自家门前,我怕什么,正要涨涨气势,质问来人时,拖后腿的队友---我阿娘,突然在院子里大喊:“荷花,菜洗好了没?”

我瞬间没了斗志。

荷花两个字伤了我的心。

这俗气的名字,让我在这个穿金戴银的阿晚面前,没的自卑。

我正要冲里间的阿娘嚷嚷,看见阿晚还在,莫名的说不出话来,只好认怂,也不回话,端着洗好的一盆子菜逃似的离开阿晚的视线,小心脏跳的嗖嗖的。

当晚,我严肃的通知阿爹和阿娘,我要改名。

阿娘笑迷了眼,道:“你要是想改就改吧,但是你得自己想,我是不愿跟你爹再去求人了。”

阿娘说的求人,人之一字,说的是村子里唯一的教书先生,盛先生,听人说,他是个秀才,但是屡屡落第,伤心后回来教书育人,再没去科举过,这些话我是听不懂的,我阿爹一个大字不识的老粗,当然也听不懂,但是这并不妨碍阿爹对盛先生(文人)的崇拜之情,当初我大哥生的时候,阿爹还特意拎了两条猪肉去盛先生家,请他给我大哥取个好名字。

盛先生本来不愿,但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也没说叫什么名字,就丢给我阿爹一句话“山有扶苏,隰有荷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