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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皮下(20)+番外

“还是联系不上,”季深深开口,“妈的!这个公馆太诡异了,我他么的真是一刻也不待不下去了。”

邵嘉咬着烟屁股,悄声问:“那这尸体怎么处理?”

没有电,冰箱也不好用,一个星期才能与外界取得联系,这尸体早就烂成泥了吧。

周寒山退后几步,一个右摇镜头将楼上楼下的几人神情拍摄了一个遍,这才口吻热切说:“你们怕是忘了,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他这投石如水的一番话,瞬间炸起巨大的水花。

乔文扶着楼梯迅速与孟依岚拉开距离,季深深与邵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往旁边撤了一步。

梁行渊低头望着颜秾,轻笑说:“你就这么相信我吗?”

她一直站在他身边不曾移动分毫。

颜秾抬头,朦胧的烟气为她眉眼拢上一层轻纱,眼神却意味深长。

“阿秾,你啊。”话在口中又被他咽了下去,梁行渊笑容温柔,却莫名让她寒毛竖起。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颜秾一脸高深莫测,脑袋里却空空如也。

他刚刚说什么了?她刚刚发呆没听到啊!

颜秾转过头,盯着正在察看死者胸口利器的白一茅。

“为什么你会这么熟练?”她歪着头,一手横在胸前,一手夹烟,碎发黏在脸庞,她冷静问:“你真的只是一个场记吗?”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白一茅的身上,不约而同立他远了一些。

白一茅看向颜秾。

空气中浮动着粘稠的血腥味,光在他的身后,将他的影子拉长,斜割向地上的尸体。

“我来自哪里周导很清楚。”白一茅目光灼灼,像是冰面上的火。

“什么身份!”乔文几乎叫破了嗓子。

周寒山看着入境的男女,舔了一下泛酸的牙花,冷淡说:“他是私家侦探。”

白一茅侧过身子,将兜里的烟盒掏出,手腕一抖,将一根烟抖出半截,他低头含住,原本犀利的气势顿时消减,像是一头懒洋洋打盹的狮子。

他咬着烟含糊说:“什么私家侦探啊,现在都叫信息咨询有限公司了。”

颜秾翘起唇角:“怕是不止吧?我第一眼见到白先生就觉得你的身手太过矫健了,还有那种肌肉的爆发力跟健身房里锻炼出来的可不大一样。”

梁行渊望了望白一茅的肌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

白一茅咬了一下烟嘴,烟头翘了翘。

他淡淡说:“我之前是特种兵,转业之后才干了这一行。”

乔文抱着栏杆,小声问:“你一个私家侦探来我们剧组潜伏?该不会……我们这里有什么连环杀手吧!”

孟依岚捂着嘴,眼中流露出恐怖的神情。

白一茅望向周寒山:“不是,我来这里跟周导有关。”

周寒山的眼睛从镜头前移开,他彬彬有礼道:“抱歉,这是我的私事。”

乔文抓狂:“那我们怎么才能抓到那个凶手啊。”

梁行渊抱着自己的胳膊:“的确,现在这样闹得人心惶惶。”

白一茅寒光似的双眸刮向颜秾:“既然颜老师刚刚问了我,那我也想要问颜老师一些问题。”

颜秾眼神轻佻,她依靠着玻璃,将烟嘴凑向自己,轻轻吸了一口,又缓缓将乳白色的烟雾吐出。

她舔了一下唇,扬了扬下巴:“侦探先生,请。”

白一茅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站在玻璃窗前,像是玻璃箱中的水母,艳丽,有毒,却美丽的令人移不开眼睛。

“颜老师为什么这么镇定?”他的视线像是手术刀,精确地切割她的神情,剖析她的举动,“虽然一开始你也有所慌张,但接下来,你太过镇定了,连手指都没有多抖一下。”

颜秾轻笑一声,声音沙哑:“大概是我被吓过头了,僵住了。”

“昨晚你是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吧?”

颜秾抿着烟,哼了一声。

她歪着头询问:“原来你是在怀疑我是凶手。”

她侧了侧头,左手玩弄着自己的短发,一腿曲起蹭了蹭另一条腿。

众人的视线不自觉被她吸引,她微敞的披肩露出白皙丰满的胸口,一条深深的沟壑令人窒息,修长纤细的小腿,圆润的脚踝,以及她举手时,超短的睡裙向上撩起的弧度都让人几乎忘记了这是凶案现场。

周寒山的摄像机对准她,神情更为狂热。

“喂!你谁给你小子的胆,竟敢这么说!”季深深撸了撸袖子,想要以自己瘦弱的小身躯抗衡白一茅。

邵嘉也帮腔道:“小白啊,我们都知道你想要抓到真凶的心情,可也不能随意诬陷人啊。”

孟依岚小声帮腔:“颜姐绝不会是凶手。”

梁行渊上前一步,挡在颜秾面前,他神色阴郁,笑了一下,声音却冷下来:“如果你想要以这种方式赢得女士的注意,未免也太过下三滥了。”

当□□与美搅乱人的思维,即便是神也一样会犯错。

白一茅的手插进兜里,将烟盒放在手心狠狠揉搓。

“至少颜老师应该复述一下,昨晚,你和死者之间发生了什么。”

季深深呸了一口:“别一口一个死者的,谁不知道他死了啊,你故意吓唬什么!”

颜秾眯着眼,垂眸一笑,柔软的情丝飘啊飘的就黏上了众人。

“说什么……无非就是分手之类的话,圈子里的人大多都知道,我跟阮钦交往过一段日子,上岛前就分手了。”

“为什么分手?”白一茅立刻问。

颜秾抬头,虽然他看上去正经严肃,但是——

“白先生的这个问题,真的没有私心吗?”她歪头,“抱歉,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不喜欢将自己的私事在大庭广众之下摊开。”

梁行渊伸出手臂,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后背。

颜秾眯起眼睛,像是午间打盹的大猫。

季深深本就看不上白一茅,现在见颜秾不再护着他,便立刻指责:“你那是什么态度,真以为自己是警察了不成?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了。”

白一茅未点燃的烟,淡淡地看着他,季深深顿了一下,又故意作出更为凶恶的样子:“你看什么看!”

邵嘉拖住季深深,朝白一茅抱歉的笑了笑。

白一茅撇过头。

屋内又寂静下来,冰冷的雨点击打着玻璃,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好像公馆外有人拼命敲打门窗,令人毛骨悚然。

每个人的神经都像是被一只钝刀子磨切着。

“不对!”乔文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抱住了栏杆,惊疑不定地看着颜秾。

“我、我昨天晚上本来是想要在走廊里溜溜弯的,可是,我看到了颜姐和白总。”

众人看向他。

颜秾的眼眸深不见底。

乔文忙捂着脸,低声说:“我害怕打扰到他们就忙退回放,可我听到楼梯‘咚’的一声,好像有什么滚落。”

“那你当时怎么不出去看看?”

乔文缩着过长的手脚,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我、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既然颜姐在,那她会处理的。”

季深深:“喂,你小子别胡说八道啊,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乔文摇着脑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一茅问:“你听到‘咚’声后,还听到两人谈话声了吗?”

乔文搂住自己,探出苍白的脸,哭唧唧说:“我不知道啊,我把门关上了,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嫌疑又落在了颜秾的身上。

颜秾轻轻呼出一口气,眼神在缭绕的烟气后放空。

周寒山收起摄像机:“我看,还是先将尸体搬开吧,放在这里上下楼都不方便。”

孟依岚缩在乔文的身后:“可这是破坏现场吧?”

周寒山晃了晃手中的摄像机:“现场我都摄录下来了。”

白一茅点头:“我去找点东西把尸体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