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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庶女到后妃:妃子不善(293)

我该是感激他,最后时刻,还是冲了过来。他本想,叫我停下脚步的,他不想我死。

他微微一笑,开口道:“只是,我还是算错了一点,没想到来的,居然不是他。”

我只觉得心头一惊,随即脱口道:“皇上不会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何你还是打算走这一步险棋?”

夏侯子衿不落于北齐手中,那么他以为,那过桥的十多万北齐大军,还能活着回来么?

咋日,夏侯子衿会来的几率,已经小之又小,我实在想不出,聪明如苏暮寒,他怎么会甘愿走这样一步危险重重的棋?

他的神情终是缓缓凝起来,低声道:“他生病,难道竟是真的么?”

讶然地看着他,为何他的神色却像是在告诉我,此事,他毫不知情?

不,不是他,还能有谁?

咬着唇开口:“先生还想隐瞒什么?毒是你下的,此刻皇上如何,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不是么?”

他大吃一惊,脱口道:“中毒?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他居然不知道?

本能地上前,靠近他,勉强开口:“先生,不要开玩笑了。毒是你下的,就混在你给我用的药水里,不是么?”

他的眸中却是闪过一抹痛,深吸了口气问:“你怀疑我?”

不是怀疑,是证据确凿,不是么?只可惜了,我出宫的时候,丢了那瓶子,否则此刻,也还能验证一下。

不忍看他的眼睛,我微微别过脸,开口道:“你的身份,做这样的事情,不是最有动机么?他……他坐了本该是你的位子,不是么?先生可还记得,你我初见,我问你可否也是避雨之人,你却说,你正是等着我来。这些,你又作何解释? ”

他微微撑起身子,沉声开口:“倒是我的身份让我脱不开这宗罪了。呵。”

他自嘲一笑,“也许那时候,我是存了私心,只是后来,我并不想利用你去做什么。”

他的话,令我的心头微震,诧异地抬眸看着他,脱口问:“为何?”

他看着我,眸子里,一片宁静,嘴角浅笑: “为何……你当真,不知道么?”

心头刺痛,他的话里,全是忧伤。

难道下毒之人,真的不是他么?

心里,一面开心,一面纠结。

不是他,那么一切也便可以解释。为何他会走这样一步险棋。只因夏侯子衿不来,那么北齐必输无疑。毒不是他下的,所以他不知道夏侯子衿不会出征。他方才只说夏侯子衿“生病”,怕也是探子传去的消息。而谨慎如他,却以为,夏侯子衿装病。所以,才有了昨日的一计。

只是,若然不是他,又会是谁?

猛地,又想起姚行年,当日他发急件说我身上的药水有毒。他如何知道,现在想来,倒是一个巨大的疑问了。

他坐了会儿,扶着壁沿站起来,我伸手欲扶他,他却抬手示意不必。

低声问他:“那为何后来先生又不再继续给我送药水了?”

他怔了下,开口:“什么时候?”

我疑惑了,却只好道:“皇上生辰过后,你回了北齐之后。”

他的脚步一滞,神色微微异样。不必他说,我实则,已经猜到了,是青阳搞的鬼。怕是他交待了她的事情,她却并没有做。所以,他不知道,而我,恰巧在这当口上,因为夏侯子衿中毒一事,而对他下毒的事情深信不疑。

想必此刻,他也已经知道怎么回事。

而他离开之时,青阳联合瑶妃对我做的事情,我却不打算告诉他了。那些,都已经过去。

他欲开口,我却行至他的身前,跪下道:“我错怪了先生,请先生恕罪。”

怀疑了他那么多那么多,我真该死啊。

他迟疑了半晌,才伸手来扶我,却是转口问:“他如今怎么样?”

我怔了下,也不知此刻姚淑妃来了没有,还有,周逾常来了没有?叹息一声.摇头道:“危在旦夕。”

他又问:“何毒?”

“双生。”

明显感到他扶着我的手猛地一颤,急声问我: “那你怎么样?”

我微吃了一惊,才摇头道:“我没事。”

他却握住我的手,指腹搭上我的脉,沉思了片刻,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喃喃地说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先生。”我唤他。

却见他微微摇摇头,放开了我的手,低声道:“我们得找个落脚的地方,这个峡谷很大,想有人找到我们,没有那么快。否则,夜里没有挡风的地方,会很冷。”他说着,也不看我,径直朝前走去。

我跟上他的脚步,想起南山那一次,他与我单独在山洞里度过的那一晚。怪不得,他伤重昏迷着,却还能在初打雷的一瞬间惊醒过来。

那全是因为,他最是清楚,我怕打雷啊。

望着男子的背影,眼眶微微润湿。

那一夜,我居然,没能认出他来……

我只是一味地以为,他是认识苏暮寒的。呵,结果却不想,韩王就是苏暮寒!

一路寻去,瞧见很多野果。他不说话,只伸手采了好多。我知道,他的右手没有力气,怕是捧不住。忙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果子,低声道:“让我来。”

缠在他左手上的布隐隐地可以瞧见有血渗出来。方才帮他洗的时候,便瞧见,有几处,划开的伤口有点深。心下不忍,一面将野果装入怀中,一面道:“你身上的匕首掉了么?”我记得那时候,他的身上,是带看锋利的匕首的。

他却摇头:“我从来,不喜欢带那种东西。”

微微一怔,因为那时候,是要装韩王,所以才刻意带的么?是啊,韩王是习武之人,这样东西自然是不会少的。没有,才叫人奇怪。

“那时候,你身上带的药,是止咳的么?”否则,我再想不出其他。

他与我呆在一起那么久,他不可以忍得住不咳嗽。

伸手抓住野果的手微微一颤,他没有回头,只淡淡的“唔”了一声。

我不动声色地问他:“那你方才,怎么不吃药?”

他却道:“掉了。”

心猛地一沉。

我自然是不相信的,即便掉了,也不过是落在这峡谷的某处,既然是对他如此重要的东西,他完全可以去找。可他没有,那么只能说明,他根本就没有带在身上。

而他与我相处的那三年,他每每咳嗽发作,也不见他吃过任何药。

深吸了口气,开口道: “吃那药,值得么?”

药性那么厉害的东西,服多了,必不会好。所以,他的病,较之那时候,更加严重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 “韩王是武将,必不会如我这般。”

所以,才要伪装,是么?

咬着牙问他:“你如何成了韩王?”

他既是前朝太子,又如何会做了北齐的王爷,这一点,是我即使到了现在,都始终想不通的一点。

他突然不说话了。

我顿了下,追着他问:“是要借北齐的兵力,帮你夺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