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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古代无限流(174)+番外

刀客无端叹气。

这下子,疑惑的人就成了剑客。

“我就是在琢磨,”对上情郎的目光,白争流笑笑,“如今你我知道了‘灵气’,也知道诸多此前不曾想象之事。既然有法子以一点灵光让那金锁红砂带咱们找人,有没有其他法子,能让咱们加快行路的速度?”

梅映寒沉思。

“我也不求多快。”白争流摊手,紧接着又变成掌心向下的姿势。二十八将感受到主人的动作,立刻朝他飞来。

刀鞘稳稳贴入掌心,刀客:“……嗯,有二十八将这么快就好。”

梅映寒一哂。他把差不多干了的信纸封好,一并做好拆了定能被看出的标记,而后说:“这还是挺快的。”

白争流嘴唇勾起些,仿佛笑了一声。

“不过,”梅映寒道,“日后说不准还真是这样呢——且睡吧,争流。”

夜晚已经过去大半,但距离天亮仍有时间。以他们引灵气入体之后的身体状况,这些时间,足够两人休息了。

白争流:“好吧,睡。”

……

……

睡醒之后,白、梅把新信交给衙役,随后便与他踏上截然相反的路。

两日之后,两人重抵景州。却没有去程家,而是先去了城南的戏园子。

此日依然不唱《寻梦记》,而是摆了一出书生遇到神女的故事。下方的人倒也听得十分投入,有人还会在台上角儿唱词的时候,跟着小声哼唱。

看来哪怕是不唱成名作的日子,乐善班依然不缺生意。

白争流摇了摇头,低声对身侧剑客说:“我记得路,咱们直接往里头走。”

他这么说了,剑客自然点头。两人身法隐秘,绕开人群,转眼就来到了白争流曾被引来的院子。

这地方却是和他前一次来十分不同了。

“阴气。”白争流说了声,“但是挺淡的。”

梅映寒:“……像是有什么东西来过,”对着眼前建筑上下打量片刻,“只是不曾久留。”

白争流也这么觉得。眼前小院是有阴气不错,但盘绕在上方的黑沉之色还比不上程家,与天山老鬼所在、常家老鬼所在,更是一点儿可比性都没有。

但还是得往深去看。想到这里,白争流对梅映寒道:“咱们进去吧。”

梅映寒点头。

两人悄悄潜入。院中分明有人在比划上台兵器,可没有一个留意到刀客剑客。

白、梅目标明确,直接朝阴气最浓郁的地方去了。到了才发现,眼前是一个小房间。门窗紧闭着,只是站在门口时,能听到一点儿人声。

白、梅凝神去听,是:“……前面供上的鲜肉,莫是不合您的口味?小的已经将东西撤下,新摆了刚买来的猪肉、羊肉上来。若仙师有灵,定要前来——”

白争流低声道:“是那班主。”

梅映寒:“‘仙师’?”

白争流面皮抽了一下,语气变得古怪,“他不是在说常老鬼吧?”

梅映寒默默看他,眼神意思是:“争流,你与他打过交道,你看呢?”

白争流喃喃说:“我纵见过这班主一回,也不会知道……”想了想,“但他提到‘买来的猪肉、羊肉’,想来并未害人?”

梅映寒道:“若真是这样,倒是能直接问了。”

白争流道:“再听听。”

梅映寒赞同。

只是再往下听,班主话里也没什么重点。只是一再念叨“仙师”对他们班子的人有恩,若不是有仙师在,他们如今还不知道身在何方。乐善班的所有人定然会听从仙师吩咐做事,还望仙师务要抛却他们。

倒是真显出几分诚心。

白争流想了想,附在梅映寒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梅映寒思索片刻,点头。

半晌,屋内的班主抬起头,看着眼前供桌上一点儿变化也没有的肉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心头既是遗憾,又是失落……心思正动间,听到窗口处传来长长一声“吱呀”动静。

班主一个激灵,蓦地转头去看。只见窗子外空空如也,不见一人。

班主却还是心跳不停。他加快脚步,来到窗前,探出头去左右张望。最后挪动目光,望向本来被自己好好插着的窗锁。

男人舔了舔嘴唇,缓缓收回头来——正当此时,他听到身后传来“啪”的一声响动。

班主“缓缓”的动作立刻变成迅速。他极快地转身,一眼看到原本摆在供桌上的碗碟落了一地的惨状。班主的瞳仁蓦然缩小,怔怔地、不可思议而惊慌的看着这一幕。而在此刻,旁边忽然多了动静。

“你这孽障。”一道陌生、低沉的嗓音传了过来,十足威严,“竟追随这等邪道害人,堕我戏道名声!”

班主整个人都一哆嗦,蓦地朝声音传出来的方向看,便见到被供在另一边的老狼神像。

老狼神是戏道祖师爷,开了班子,自然要记得为其续上香火。可今日之前,班主从来没怎么将那张画像当回事儿。毕竟画儿上的人物是假的,给了他戏本子、帮他凑齐一班人马,让他有了今日生活的“仙师”才是真的。

没想到,这竟引了老狼神发怒吗?

班主心脏“怦怦”直跳。一时之间,竟是觉得自己做梦未醒。可不等他有所反应,画像那边已传来新的动静。

对方嗓音忽厉,道:“你若是单单供奉邪道妖人,也还罢了,可你竟又为他在程家女郎房顶画阵,要害人家!你可知罪?!”

“噗通”一声,班主跪了下去。

“老狼神像”——其实是把自己身形藏在画像旁边的柜侧,这会儿压低了嗓子讲话的白争流——见状,哪里不知道自己所想不错。班主自然是被他说中,才有这等心虚的反应。

“祖师爷爷!”班主叫,“是您,真的是您吗?”

“莫要这么喊我。”白争流淡淡说,“你是不是本行之人,自己心头清楚。”

“心头清楚”……班主心头自然是清楚的。

几个月之前,他还只是城外的一个老农。只是身子一直不大好,便不擅于田耕。

日子过得饥一顿、饱一顿,老妻病逝,与儿女关系又说不上好。原先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指望了,没想到一日半夜吃酒,迷迷糊糊间,听到“仙师”指点自己。要他在明日某时赶往某地,到时候,自有差事给他。

第二日,班主酒醒,竟然真看到一身新衣摆在自己面前。认真来算,衣服用的不是顶好的布料。让真有眼光的人看了,定然是要嫌弃的。可对当了一辈子农人的班主而言,那已经足够好。

他在一瞬间意识到,自己昨夜不是做梦,或说不光只是做梦。真的有一场机缘从天而降,砸在了他头上。

班主立刻下了决心。自己要抓住这场机缘,谁也不能阻拦他!——抱着这样的念头,他甚至不曾给旁人留个口信儿,就这么换好衣服,当日下午便到了一处院子里。

在这儿,他见到了戏班子后面的组成人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