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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古代无限流(211)+番外

“想跑?”

白争流微微冷笑,掂量手中长刀。

在这一刻,红衣鬼骤然有了动作。

他身形一闪,竟是直接消失在白争流眼中!

却也只是消失在“眼”中了。看不到对方身影的一瞬间,刀客明显感受到了自己左侧方骤然浓郁起来的阴气。侧头去看,果真有一道红影在排排书架之后一闪而过。

白争流“嗤”了一声,提刀追上。

这一追,就直接从三楼到了一楼。

红衣鬼动作极快,偏偏白争流速度亦然不慢。又有浮在空中、较刀客更急一步的灵光。它们在白争流接近之前,就覆上红衣鬼的身体,让他鬼身上出现一片若被烧灼般的孔洞。

不知不觉,红衣鬼终于逃无可逃,被白争流逼到一个墙角。

他身上衣裳带有的孔洞愈大,边缘隐约还要冒出点点光火。焦糊味在空气之中蔓延,有几个瞬间,白争流都仿佛受到影响,耳边浮现出被困在火场的活人的惨叫。

但他毕竟保持了神智清明,拎着二十八将,步步走上前去。

与红衣鬼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

白争流淡淡说:“我知你身上怕是有冤情。可你既不愿陈冤,而是上来就要动手,我便也没必要再听。”

伴随这句话音,红衣鬼身形隐约颤动。他喉咙中发出含混模糊的“嗬嗬”动静,白争流听过,心中更加肯定:“……果真是被烧没了的。”

面容毁了,喉咙了坏了。遇此情形,会有如今极端的表现,也不是多出人意料的事。

只是“不出人意料”,不代表白争流要赞同。对方昨日要害君阳,今日又要杀自己。再往前推,那些消失在御香坊附近的人怕是统统得不了什么好下场。唯独一个宝儿,也兴许被以什么不显眼的方式害过。

“既有轮回转生之事,”白争流道,“你的冤与罪,便一并留到那时候说吧。”

语毕。

他提起长刀。

在刀身旁侧浮动的灵光瞬间被刀锋吸附。分明是昏昏沉沉、常人进来之后分辨方向都难的阴暗一角,到此刻,却明亮得宛若白昼。

白争流没有给红衣鬼任何逃跑的时间和余地。他在一息之中靠近对方,二十八将对着红衣鬼兜头劈下——偏偏刀锋斩落的瞬间,刀客身侧传来极沉重的“咣当”一声!

余光里,有什么庞然大物朝自己冲了过来!

白争流瞳仁微震,手上却十分坚定,依然维持着将刀锋下压的姿势动作。奈何毕竟有那一瞬间的分神,尚不过眨眼工夫,红衣鬼竟是直接从他眼前消失了!

也在此刻,那“庞然大物”冲到了白争流身侧。

原来是一排书架。

白争流错失闪身的机会,此刻倒也不惧。他抬起手肘,运出灵气,就这么生生挡住书架,不让它继续前冲。

书架底部与地面摩擦,发出长长刺耳的“刺啦”动静。

一直到动静止息,白争流缓缓收手。他望着红衣鬼消失的方向,眉尖微微拧起。

……

……

“不是新郎官儿。”重新见到梅映寒、君家兄弟的时候,白争流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宝儿年纪太小,怕是没看明白。红衣鬼身上的,是一件血衣。”

此言一出,在场其余三人神色都有变化。梅映寒、君陶是惊诧恍然,君阳则是在这两样情绪之外,另有几分难为情。

竟然如此——

他恍惚想到。

自己明明是头一个见到那红衣鬼的,竟然没把这样重要的线索带回来,还要白大哥去了才发现!

青年暗暗懊恼。他身前,白争流继续道:“我有留心看他的面孔。不过今日打过交道,还是没什么收获。”说罢,又提了红衣鬼并无面纱,可脸上满满都是焦黑的事。

“另外,”想了想,刀客又补充,“我追、他跑的时候,我偶尔会听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响铃声。大君师弟,你昨日可有听到?”

骤然被点到名字,君阳本能地想回答“没有”。但因前面两点出错,这会儿,他对自己的判断变得不甚笃信。踟蹰片刻,才说:“我仿佛是不记得的。但与白大哥追怨鬼时不同,我与那怨鬼之间,本就是对方在控制距离。若是距离远了一些,那怨鬼身上的铃声又小,我怕是原先也听不到。”

“这样啊。”白争流侧头想了片刻,“也有道理。总归,在他消失之后,我又在藏书楼上上下下找了几圈儿,都再也没有见到那红衣鬼的影子。唔,莫说是影子了,连个阴气聚集的地方都没看出来。一时想不到别的法子,就先来找你们了。”

一顿,又道:“你们这边呢?有无什么说法。”

梅映寒朝不远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白争流去看。

这会儿正是早晨下了课,弟子们三三两两去吃东西的时候。被刀客寻到时,天山大师兄一行正悄悄缀在丛霄身后,听丛霄身侧的裴降、祁高等人翘首以盼,“今日小孟大人怎么还没有音讯?实在奇怪。”

一个两个的,在孟文光来不来这件事上,倒是比身为当事人的丛霄还要热切。眼看始终没见到人影,裴降还和祁高抱怨:“照我看,你昨日与丛霄说得那些话不对!小孟大人什么人没见过,他难道看不出丛霄什么模样是拿乔?万一就这么失了兴致,日后丛霄的前途,你拿什么赔?”

祁高原先就失望,如今更是一个头两个大,对着裴降反唇相讥:“照你说的就有用了?小孟大人可从京里来的俊彦,他只想要美人,去画舫不就行了?来寻丛霄,不就是图那一份真心吗?若是丛霄也与那些画舫众人一样,见了小孟大人就往上贴,那还有什么身价!”

裴降:“总好过像是现在这样,一点儿好处都拿不到。”

祁高:“呸,说不定小孟大人今日只是有公务要忙。”

裴降眼珠转了转。他对“公务”这个说法不置可否,却是被祁高的话音激出灵感。此刻转向丛霄,抚掌一笑,“我如何没有想到?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丛霄,你主动去找小孟大人,如何?”

几番话音,听得不远地方的君阳啧啧称奇,“不知道的,还真猜不出这裴、祁二人是御香坊弟子,怕是要觉得他们是专来拉皮条。”

君陶:“我看他们如今围着丛霄,倒像是恨自己不曾被孟文光看上。”一顿,“不过,丛霄……”

小君师弟挠了挠头。

“我一会儿觉得,他待孟文光是真的热切。否则的话,不会人一来找他,他就去见面。就连周首席劝他,他也不听,还对周首席横眉以对。

“但一会儿又觉得,他对孟文光也没有那么热切。你们听啊,无论昨日今日,都是裴降和祁高在他面前说来说去,他自己反应倒是不大。”

众人听着这番话,各有沉思。

半晌,梅映寒打破寂静。

他又朝前面走动的丛霄三人看了一眼,而后开口:“且不说这些。早晨那会儿,白兄在藏书房中遇到的了红衣鬼,丛霄却是好好在天班上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