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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古代无限流(345)+番外

白争流摇摇头,倒也没在这会儿为难他。只自己收了刀,低下头,去拿水下的东西。

曾郡守则感觉到后脖子方向传来一股力道。原是岸边的剑客用剑锋勾住他的领子,拉着他,让他一点点挪到池子边缘。

“上来。”

梅映寒言简意赅道。

曾郡守不敢多说,连忙往上。

没一会儿,白争流也拿着东西上来了。原来被曾郡守千防万防、只怕两个年轻人发现的,是一坛酒。

又与普通的酒不同。哪怕不曾将其打开,只看坛子,就能感受到上面浓郁无比、近乎凝成液态的阴气。倘若曾郡守刚才真的碰到它,怕是都不用白、梅再做什么,他能直接昏在水中,再直接被池水淹死。

对着酒坛子观察片刻,白争流恍然:“原来你早知道荣王啊。”

曾郡守默然无言。

白争流看他,心想:“我怎么没有早点儿发现呢?——也不能怪我。早前此人的表现,是有点儿太好了。”

从关于失踪之人们的厚厚案卷,到对府中下人的关怀体恤。再到听闻王有田的荒唐行径之后,毫不犹豫地开口,说他愿帮秋娘断绝与王有田的父女关系,帮助她脱离苦海。

虽然现在来看,曾郡守与荣王早有关联,他拿出的厚厚案卷便变得颇为微妙。再多人证之言有什么用?失踪的男女们又不是被什么“人”带走害死。人证再多,都只说明案件清楚,无凶可查。

秋娘的事儿,也耐人寻味。还是那句话,如果曾郡守早就知道荣王,那他知不知道秋娘这个荣王看中的“一零九姨娘”?

白争流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更倾向于“不知道”。

只因他想起了那天自己与情郎、童长随离开郡守府中的小院子时,从外头跑过来,踮脚看桌上空碗的小姑娘。

只有真正待下人们和善的主子,府中才能有这样“没有礼数”的小孩儿。若曾郡守只是做面上工夫,实际上对下人严苛,小姑娘一定早早就被父母约束住,怎么会给她跑到客人院子里的机会?

可这么一来,眼前的酒……

白争流:“我在问你话呢,你没听到吗?”

他话音落下,曾郡守终于有了反应。

男人苦笑一声,“听不听到,又能如何?我与恶鬼勾结,明知他害死无数城中百姓,却只当不知。你们来时,也不曾给你们提醒。”

白争流:“也对。”

他语气轻飘飘的,透着点儿不以为意。

曾郡守却倏忽崩溃:“那是恶鬼,是恶鬼啊!我能怎么办,我有什么法子?当初察觉不对,也请了法师,可法师转而就被恶鬼杀了,还被他提着头来见我!

“我还当自己也要死了,可那恶鬼竟只给我一坛酒,让我隔上一个月,喝上一小口——我哪里敢喝?这酒可是拿死人酿的!好在到后头,他好像又把我忘了……”

作者有话说:

二更~

三更……推迟_(:з」∠)_

第251章 平庸

第一个月的期限来临时,曾郡守心中还有惊慌。

他对夫人说,自己晚上要处理公务。实际却没去前院,而是独自到了静心堂。

喝还是不喝?——死人酿酒,曾郡守心中的确膈应,但他犹豫不光是因这个。

重点在于,喝了之后,自己会受到怎样的影响。

曾郡守正值壮年,官途顺利。按照他的计划,自己应该稳稳当当地走下去。结束在灵源的任期,以他的名声,说不准就能被调回京。到那时候,自然是更上一层楼。

前提是,过程中不出意外。

荣王摆在他面前的酒,就是最大的意外。

曾郡守不想喝。灵源不算荒僻,但也不是真正繁华之所。万一日后遇到高人,对方看穿自己身上异常,他要如何才好?荣王再厉害,也只是个鬼啊!他能统帅一江不假,可京城距离芙蓉江何止千里,荣王的手还真能伸向皇帝吗?

可要是不喝,自己会不会也变成一坛酒,压根无法去想“以后”?

曾郡守静坐一夜,总无法做出决断。

而后,天亮了。

他恍然意识到,荣王给自己的期限已经过去,而那老鬼并未出现。这是否说明——是否说明,对方的确威胁过自己,却不会一直惦记自己?只要他不再冒头,去给荣王找麻烦?

抱着这样的心思,曾郡守蛰伏起来。最初那段时间,他还是会心惊胆战。到后面,却越来越觉得理所当然。

直到白、梅到来。

他看着两个青年去江边,始终不发一言。

在曾郡守眼里,刀客、剑客转天就会变成荣王的新酒。他哪里能想到,这两人竟还会回来?更不曾想到,荣王竟然当真被他们斩了!

庆幸。惊诧之后,曾郡守感到了浓浓的庆幸。等送白、梅离开,他迫不及待来到静心堂前,想要将老鬼留给自己的酒毁去。

这个证据没了,自己就从头到尾都是清清白白、爱民如子的好官。不会有人知道他从前隐瞒了什么,更不会有人知道他把无数失踪案卷做得那么完善,不是为了找到他们,而是为了告诉日后来考核自己的大官,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尽力了,只是天灾无眼。

“如今他死了,”曾郡守唇角嗪起虚幻的笑意,“哈哈,死了!”

那些关乎自己的喜悦自不方便说,但曾郡守心头另一重欢喜也是真的。说到底,他内心深处,还是期望百姓安稳……

白争流:“啧。”

刀客发出的响动不大,曾郡守听着,却倏忽噤声。

他谨慎地看着眼前青年,对方却已经挪开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只和另一个青年商量,“映寒,这玩意儿要怎么办?”

梅映寒:“拿灵气净化掉。”

白争流:“唉,前头天雷落下,怎么没往这儿也劈上一回呢。”

曾郡守:“……”咕嘟。

他也算半个“武人”了,听到青年的话,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梅映寒:“此地距离芙蓉江毕竟有段距离。”

白争流:“也是。”

两个青年叹过一番,一起出手。

灵光从他们丹田涌出,在他们周身跃动。不多时,集中在两人掌心。

他们对视一眼,掌心同时落在酒坛之上。下一瞬,曾郡守愕然睁眼!

只见原先只是平平摆在地面的坛子,这会儿就像是下面有一捧火在燃烧一般,让坛中酒水激烈滚动。“咕噜”声响不绝于耳,坛子开始左摇右晃!

眼看坛子即将晃倒,两个青年同时开口:“映寒!”“争流!”

话音未落,两人的掌心已经一左一右拍在坛子上。大量灵气由此涌入坛中,原先便不算安稳的坛子受此力道,晃荡是停下了,周身却以被白、梅拍到的地方为起点,转眼显出数条裂痕来!

这些裂痕张牙舞爪,宛若一条嵌在坛身上的黄龙。而“黄龙”之上,有什么东西正在外泄……

等等!曾郡守定睛一看,便见情形又有不同。原来除去“黄龙”身上冒出的黑气儿,还有另一道金光从两个青年掌心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