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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古代无限流(346)+番外

金光与黑气碰撞,坛子重新开始震动,这次的震动却十分细微……

“轰——!”

细微晃动的坛子,骤然在曾郡守眼前炸裂!

白、梅早有准备,早在感受到坛子震动的时候,便将身体调整到一个方便后退的状态。等到坛子真正炸开,两人只是脚下一踩,便各自退出丈远。

同时抽出兵器。都不用让二十八将与镇星现身,只拿刀鞘剑鞘,便打落迸到自己面前的碎片。

唯有一个曾郡守,因躲闪不及,在碎片飞起时挨了一下。不算严重,仅在面儿上多了一条细细痕迹。

他感受到了疼痛。另有一丝热度,是血流正从伤口滚落。

曾郡守茫然片刻,抬起手,碰到疼痛和热度传来的地方。再低头,看到指尖沾染的红痕。

也是这时候,他猛地一激灵,意识到前面发生了什么。

“炸了……”男人咽一口唾沫,面皮扯动。

原是想笑。没了这坛“酒”,自己与老鬼私下交往过的事儿便再无证据。从此以后,自己大可以安安心心、青云直上。

只是动作之间,又牵扯到面上新伤。

刺痛转来,曾郡守又开始惊慌。若自己脸上因此留疤,进京时可要如何才好?从前科举,那些面容不整者,可是连入考场的资格都没有。自己虽已顺利拿到功名,可……

想着这些,男人神色不断变化。期间,白争流朝他看了一眼。

也只是看一眼了。他很快挪开目光,将二十八将重新挂在腰侧,遥遥对情郎道:“映寒,咱们这就走吧。”

灵源城内最后的危机也被消除了,自己二人可以安心离开。

听着刀客的话音,剑客点头:“好。”说罢,也收回镇星。

眼看两人转身,曾郡守从自己那繁复心思中挣出,叫:“两位大侠,大侠!且留步。”

白、梅回头看他。

同样是衣摆被水打湿,刀客自有一股潇洒气度,曾郡守却狼狈无比。高大的身形在此刻显得佝偻,脸上神色又是振奋与渴慕交织,朝白、梅喊:“我听童长随说了,你们除了是钦差、是武艺高强的江湖人外,还是难得的神医。就连王有田那等瘫子,都能让你们治好!那两位大侠,你们看,我脸上的伤——”

客观来说,那伤口实在不算长,更不算深。若是落在其他地方,曾郡守眉毛都不会皱一下。偏偏呢,是在脸这种要命的位置。

他只好朝白、梅求助,并且心中暗喜。自己恐怕就是那传说中的“有福之人”,否则的话,怎么会正打瞌睡,就送来枕头?

听明白男人在说什么,白争流用惊诧目光看向曾郡守。

“大侠,”曾郡守脸上还是殷殷期盼,“帮我治治,好否?”

白争流:“郡守大人还用治吗?”

曾郡守一愣。

白争流面上含笑,笑意却不曾到达眼底。

他说:“我以为,以大人面皮之厚,压根不会在意这点小伤。”

曾郡守瞳仁一缩,终于意识到,情况大约与自己先前所想有些差距。

再无威胁……平步青云?

美梦破碎,留给他的唯有惊慌。

眼看曾郡守“我、我、我”个不停,白争流叹气,继续说:“若非我与映寒武功高,运气又好,”在关键时刻引来天雷渡劫,顺道把荣王墓劈了个七零八落,“这会儿世上就没有我们两个人了。到那会儿,曾郡守要如何?”

曾郡守嘴唇颤动一下,不知如何应话。

白争流:“若是日后再有人‘失踪’,曾郡守眼看无人是那恶鬼的敌手,到时又要如何?”

曾郡守:“我……”

白争流看他,平平静静开口:“你在恶鬼之外的事上,愿意为民做主。待家里仆从,也都体贴照顾。我知道。”

曾郡守仿佛看到希望,嘴巴也不再打磕绊了,快速道:“正是!”

“可你惧怕恶鬼。如今能将那几十个、上百个人的无辜惨死瞒下,甚至将我和映寒之‘死’一并推给江水。日后荣王真要起事,要把全城百姓一并拉做他手下鬼兵。到那时,你是会突然起了勇气,与之对抗到底。还是会迫不及待喝下死人酒,去当他手下一个小头领?”

听到这里,曾郡守如遭雷劈,瘫软在地。

白争流再不开口,轮到梅映寒说:“走吧。现在出城,到天黑时,不知能不能赶到哪座镇上。”

算算时候,他们已经整整两夜未眠。虽有灵气增强体质,两人并不如何疲惫。但要是能选,梅映寒还是希望晚上有张客栈床铺能睡,也让刀客真正放松那么几个时辰。

总归灵源之中,已经没有值得他们留下的事儿了。

对情郎,白争流倒是真切笑了笑,连嗓音都柔和下来:“好。”

两人再次转身,这一回,没有一道声音阻挡。

离开郡守府,外间骄阳热烈似火,灼浪扑面。

市集叫喊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这样环境当中,白争流的心却十分安静。

他牵回马匹,与情郎并肩而行。耳畔是各种叫卖声响,心思却已经飞去极远的地方。

白争流想:“世上有诸如董阶、褚县令那样的好官,有像孟家父子、罗城“朱大人”那样的恶官………自然,也会有曾郡守这样的墙头草。”

不值得奇怪。甚至只要不碰到事儿,大部分时候,曾郡守也会是如董阶一般的好官。

奈何毕竟缺了点儿硬骨头,一有考验,立马露怯。

刀客幽幽叹息。他身侧,梅映寒前头不曾多说什么,这会儿却忽而开口,“我虽不懂律法,却也听过些说书故事。曾郡守之作为,或许不算与荣王勾结,但一条‘瞒凶不报’总少不了。将此时告予董阶,他兴许愿意管。”

白争流微微一怔。

梅映寒:“纵然董阶不管,只要这条写在律中,总会有旁人愿意管。”

白争流眨眼:“因为他做错了。”

梅映寒:“对,他做错了。”

道理其实很简单。把荣王换作某个霸占一方的山匪,便很容易教人想明白。

因为山匪凶恶,父母官就对他的恶行放置不理,甚至留下对方的“信物”,有关键时刻直接倒戈的倾向?——让这种人平步青云,不说百姓了,就是皇帝也不会答应。

曾郡守之恶,较孟家父子显得平庸,像是没什么大错。让白争流像前头对付拐子一样杀他,白争流也杀不下手。可恶就是恶,世间公道之下,总有人会判会管。

此刻梅映寒提起董阶,便是了了白争流一桩心事。他骤然畅快起来,恰好,眼前便是城门。

两人从城门迈出,白争流翻身上马,神采飞扬,笑道:“映寒,咱们来比一比,谁先到下面的镇上?”

梅映寒含笑答应。

马蹄声起,一玄一白两道身影渐渐远去。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

写到最后一行字的时候感觉整个氛围都大结局了起来,怎会如此……!明明还有好多副本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