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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古代无限流(39)+番外

论武功高低,他的确胜过傅郎许多。但这刀的情况明显古怪,顾邈也不确定……

好吧。

顾邈松开手,看向傅铭。

不用他多说什么。这副表现,已经足够傅铭知道答案。

傅铭心头愈怒。他面色沉下,以莫测目光看了白争流片刻,最终道:“无妨。原本就是天家的刀,如今放在梁郡守家里,也算京中所赐。梁郡守听闻,定会欢喜领恩。”

梅映寒听不下去了,道:“九王爷!何必如此?”

傅铭偏头看他。

梅映寒客观道:“此刀有灵,显然是认了白兄为主。再有,既已是送出去的东西,没必要闹得这么难看。”

傅铭“呵呵”冷笑一声,视线在剑客与刀客之间打转:“你们两个,倒是亲近了许多。”

他话里有话,白争流却不惯着他。

如果没有眼前的一出,把二十八将还给傅铭,白争流会遗憾惋惜。可他一个江湖客,面对作为天子亲弟的爱刀旧主,咬死不还也不是道理。

可既然二十八将自己认定了他,白争流便不犹豫,重新抬手握刀。

在傅铭、顾邈手里重若千钧的武器,在他手里,却轻轻巧巧地被收回腰间。

傅铭看着这一幕,面颊紧紧绷起,只把这看做白争流对自己的挑衅。

而白争流看他片刻,忽而道:“从‘常宅’出来之后,我一直在想,常老爷让我们画的阵究竟是什么。”

傅铭一愣,随即不耐烦道:“讲这些废话,不如快点将刀交来!”

白争流没有理会他,继续道:“既然‘灵符’是‘阴符’,那那法阵自然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我只是这么一猜,但——你们记不记得,柳氏曾说,黄老爷最开始找上常老爷,是想要‘夺舍’的?”

对在场诸人来说,“夺舍”是个生词儿。但听了柳氏记忆里黄娘子的上下文,众人不难猜出,那是黄老爷想要抢占常老爷的身体为己用的意思。

如今白争流再提起,众人皆感到脊背发凉。想想看,前一刻还好端端与你说话的人,到了后一刻就换了芯子。而你多半还亦无所觉,只当自己面对的仍是旧人。

白争流:“梅兄,顾郎,九王爷。在你们想来,常老爷想要‘夺舍’我们的概率有多大?”

梅映寒微微皱眉,顾邈则倒吸一口冷气。

傅铭听着,其实也觉得瘆得慌。但面对白争流,他不想示弱,便说:“夺舍夺舍,自然只要一个去处。我们这儿有这么多人,那常老爷又不在乎是谁去补阵。白争流,你莫要危言耸听!”

白争流看他,平静道:“他是不在乎,还是觉得你我之中无论谁去补阵,都合他心意?”

傅铭:“你说这话,究竟……”

白争流:“白某不才,却也能说出一句‘在常宅诸鬼看来,我约莫是诸位之中武艺最高强的一个’。”说着,他看一眼梅映寒,朝他拱手。

这是“得罪了”的意思。毕竟白争流自己知道,天山大师兄的功夫与自己是不相上下。

梅映寒摇摇头,同样朝他拱手,示意:“无妨。”

白争流转回来,又说:“至于你。‘九王爷’三个字,难道还不够吗?”

傅铭瞳仁猛地收缩。

白争流进一步问:“一把罪臣兵器熔成的刀,换一个真真正正、不为妖邪换走的九王爷,我以为值得,你说呢?”

傅铭面皮抽搐,凶狠地看了他半晌,到底无法反驳。

何止是值得!根本就是大幸!

如果那当真、当真是一个“夺舍”的法阵,那姓常的老鬼顶着自己的身份回到京城,会闹出多少风波?再有,能被他顶替,自己八成是死了。纵然剩下了两成,那也定然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见他这样,白争流了然,还是淡淡说:“看来九王爷也觉得值得。”

傅铭看看他,再看看旁边的顾邈、梅映寒。

从那两人神色里,他清晰看出:不光是原本就向着刀客的天山大师兄,就连本该站在自己这边的顾邈,此时也被说服。

大势已去。

罢罢罢,他便……

白争流:“既如此,白某就先告辞了。”

嗯,他也想明白了。二十八将本来就是他的,根本不需要傅铭来首肯!

白争流转身就走。

傅铭咬牙切齿,切齿咬牙……到最后,却也只能被气得心肺肝脾哪哪都疼,却有什么都说不出来。

如果他还在京中,倒是可以说一句“你为我傅家子民,救下傅家王爷,是理应之事”。可江湖是他自己要闯的,“江湖王爷”的名号也是他自己要立的。真拦下白争流,他日事情传出,只能让自己声名扫地!

傅铭别无他法,只能含恨把这口气咽下去。只默默盘算,既然二十八将能成灵兵,自己回去之后定要好好搜罗,再找出其他特殊法器。

这边的争执算是告一段落。没过多久,梅映寒也和傅、顾两人告辞,自己踏上西行天山的路。

他原先还略有遗憾:“不是说好了吗?白兄是和我一起走。可有了此前的争执,如今白兄多半已经出了广安府城。往后路途遥远,虽是一个方向,我们却不一定能碰到了。”

没想到,等他买好接下来几天的干粮、牵马离开府城,刀客正在城外茶摊上等他。

两人相见,梅映寒惊讶。白争流脸上则透出一点不好意思,道:“我当时是想问梅兄一句‘要不要一起走’。可转念一想,原本就是我与傅铭的矛盾,何必再牵扯其他人?倒不如我先行一步,到外面来等梅兄。”

梅映寒便笑:“何必在意这些小事?若说牵扯,我先前说二十八将该归白兄时,已经是把我自己牵扯进去了。”

白争流:“还没谢过梅兄仗义执言。”

梅映寒摇摇头:“只是说了些该说的话。”

白争流安静半晌,微叹:“谁能想到,咱们来广安府时,全然是另外一番情境。”

顺着他这句话,梅映寒也开始回想。

是啊。当时他仍与顾邈、白兄仍与傅铭……不过三天光景,他们见的何止是鬼?还有人心。

一时之间,两人的情绪都有些低沉。而到最后,仍是白争流打破了这份沉寂。

“不说这些了。”刀客暗暗懊恼于自己提了不该说的话题,此刻便尽量用上平常语气,道,“梅兄,你且和我讲讲,往后一路,咱们是要怎么走?”

梅映寒微笑一下,细细道来:“先沿着官道西行。到下一处府城了,我们再往北去……”

两个青年一提刀,一执剑。一玄衣,一白衣。

伴随话音,他们翻身上马,骑马并行。不多时,身形消失在官道尽头。

白争流心头的低沉,在两人的对话中一点点消散干净。

他开始真正愉快。与梅兄相处的日子,想来总是轻松快意的吧?

……

……

当晚。

白、梅两人从广安府城出发的时候到底晚了一些,不够他们赶到有客栈的镇上,两人只好敲开一家农户的门,请求借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