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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古代无限流(41)+番外

梅映寒听到这里,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郑重说:“白兄考虑得极是。”

白争流说:“我师父从前便会这么做。”

梅映寒:“总听白兄说起前辈。愈是听,我便愈想亲眼见见前辈从前的风姿。”

白争流笑着摇头:“有什么‘风姿’?师父捡我走的很多年,旁人看我们,都只是看一个疯老头,和他的小跟班。”

梅映寒道:“莫要这样讲。”

白争流道:“你觉得我是谦逊?”头微微偏过一点,脸上还是笑。这点笑意却在火光之中显得模糊,带出几分怀念和惆怅。

“我小时候,”与剑客说了那么多次师父,白争流难得提到了不如意的地方,“最开始,的确以为师父是英雄。但等年岁稍长,我便也能看懂旁人的目光。”

梅映寒温和地注视着他。他没再说什么,只安静地听着白争流的讲述。

白争流则慢吞吞地解了水囊——里面自然不是真的水,而是他们在上一个途径的镇子里打的酒。

两人都不是嗜酒之徒。但酒水这种东西,本身就有多样用途。

天寒时能暖身,受伤时能消毒,可谓江湖客们居家旅行必备之品。

白、梅两个是要往西北走,加上时节渐渐入秋,原本就是越走越冷的一路,刀客自然时时记得补充水囊中的存货。

当下说起故人,他有所感怀,便也不吝惜地给自己和梅映寒各倒了一杯,再举起杯子道:“敬梅兄。”

梅映寒与他回敬,听白争流继续道:“我想,师父的确就像是旁人说得一样疯疯癫癫。他有时候清醒,有时候却会把我认成故人。说我是他的侄儿、侄孙……我自然是应了,再听他讲起家中往事,又觉得有几分悲凉。

“师父的家人、亲朋约莫都在战时故去了,只留他一人。他用刀确有章法,可外界说什么‘刀仙人’……平素也不见他们这样夸赞师父,待师父多好。不过是与人打了一架,那人恰好是用刀的行家,没脸说自己输给一个普通老头,于是给师父传出了这样的名声。”

讲到这里,白争流沉默片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梅映寒略有担忧:“白兄!”

白争流:“无事——唔,这酒好辣!”并不甘醇,而是直冲天灵盖的刺激。饶是白争流,都闭眼缓和了片刻才重新扯出笑意,“还好我也没别扭多久。无论师父清醒不清醒,他都是捡了我、养大我的人。其他的,我管那么多做什么?

“至于他的刀法……我觉得,约莫还真有几分家学渊源。若是能找到师父在世的亲人,把师父教我的东西转教给他,便再好不过了。”

他能想开,梅映寒便也放心,道:“白兄可有什么线索?”

白争流初时没回答这句话。是在端着杯子出神了片刻后,才无奈道:“没有。我只知道师父姓杨,可连他名字都不太清楚……嘶?!”

伴随刀客的话音,被他摆在身边的爱刀二十八将竟在时隔多日之后再度散出微光!

白争流的注意力瞬时被吸引了过去。离开广安府后,他想过无数办法与二十八将沟通。从讲话写字到摆上贡品,诸多方式用过,二十八将却从未给他反应。

直到现在!

白争流心脏“怦怦”直跳。一时之间,无数思绪涌向脑海:是自己的话里有什么细节引起了爱刀留意?还是他与梅兄所宿的这间野庙也有古怪?或者……

“踢踏踢踏——”

“谁?!”

循着来自野庙外传来的动静,刀客、剑客一起向野庙门口转去!

作者有话说:

小白小梅,冥思苦想。

第28章 君家兄弟

夜色深深,浓云遮月。

这样的环境中,按说一点光线都会变得十分显眼。可白、梅两人身前便有火堆,又有木柴燃烧的动静、追忆往昔的怅然……加上来人轻功同样不低,以至于到这会儿,他们才意识到有人靠近。

联想到二十八将在常宅时的种种表现,刀客与剑客心生警惕。

他们对视一眼,一同抄起身侧兵器,摆出防备姿态,看着逐渐出现在庙口的身影。

一个……两个!

两把火把在夜幕之中摇曳,来者同样发现庙里有人。

两方隔着数丈距离对视。火焰燎燎,照得四人脸上的阴影不断摇晃。

“这是……”

白争流低低念出。

“白大哥!梅大哥!”庙口的人已经认出了他们,激动喊出,“你们怎么在这儿?!”

……

……

君阳、君陶。

峨眉弟子,曾在江湖各派共同组建屠魔盟,欲诛杀血魔时与白、梅两个一同行动,双方也算有一段交情。

两人是亲兄弟,从小便一同修习峨眉剑。单打独斗时已是武艺不俗,共同迎敌时更是配合极佳。学有所成之后,不知有多少奸恶在他们手上被擒。

如今双方见面,俱是惊讶又欢喜。白、梅两个放松下来,立刻邀请君家兄弟二人一同来火边休息,还大方地让出了烤鸡、酒水。

君家兄弟接受了烤鸡,酒水却被他们推辞了。两人脸上带着一点苦笑,虽然前面是他们先开口问话,但这会儿,也是他们先出言解释:“其实我们是出来找人的。”

“找人?”白争流立刻问道。

君阳点点头,“是了。早在三个月前,我们门派中的师姐聂清娥便让人传信回来,说她与夫婿近期会回门派。”

君陶补充:“聂师姐的夫婿是武当弟子,姓卢名青的,不知两位兄长可有听说?”

梅映寒点头:“是有听闻过武当卢郎。”

白争流则道:“自武当到峨眉,怎么也花不了三个月工夫……难道如今人还没到吗?”

说着,他的眉尖一点点拧起,同样察觉不妙。

君家兄弟一起叹气。哥哥君阳:“正是!按理来说,聂师姐早该到了,可夫妇两个至今都没有音讯。若是从前,我们便当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儿,耽搁了行程。可经历过血魔老祖那一遭,就算真有事儿耽搁了,也不可能不找人帮忙传信啊!”

君陶:“师父十分担心,我与阿兄也一直记挂。便商量着,干脆出来找找。”

君阳颔首:“从武当到峨眉,路途虽多,但聂师姐惯走的也只是这一条道。”环顾四周,“这庙,也是她总要宿一宿的。我便与阿陶商量,既然都到了这一片,总要来庙里看一眼。这才深夜至此……”微微一顿,“仿佛惊扰了白大哥、梅大哥,实在过意不去。”

说着,兄弟两个一起朝白、梅二人拱拱手。

白、梅连忙同样拱手,同时也跟着担心起聂清娥。

梅映寒问:“那你们出来了多少时日?可有找到线索?”

君陶回答:“也有二十余天。若说线索,却是没有。”

在白、梅两个印象里,君陶应该是兄弟两个里性子较为跳脱的那个。可今日来看,他明显稳重许多。

不知是因为经历了血魔的事,还是纯粹担忧师姐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