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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森林(32)

作者: 白一墨 阅读记录

作者有话要说:

小森林开心剧场之《小红豆吃排骨》:

睡觉前,鹿鸣给三岁的小红豆讲圣经故事。

“上帝取下亚当的一根肋骨……”

“妈咪,”小红豆打断了她,眨巴眨巴一双珍珠玛瑙般的大眼睛,问,“什么是肋骨啊?”

鹿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好她爸爸光着上身走进卧室,指着他腹部解释。

“就是爸爸身上那两排骨头。”

小红豆小手一拍,两眼放光,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哈,原来肋骨就是排骨!嗯,妈咪喜欢吃椒盐排骨,我喜欢吃糖醋排骨,爸比快来让我们吃掉!”

她拽着刚在床沿坐下来的爸爸,作势咬他。

靳枫怕痒,被小红豆挠得头皮发麻,直喊:“三姐饶命!女侠饶命!”

小红豆女侠缠得口水直流,怎么会饶他不吃?

鹿鸣听到“三姐”这个称呼就想笑。

苏铁和银杉是龙凤双胞胎,性格都像爸爸,又狂又野,银杉对于比哥哥苏铁晚五分钟出生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家里三个女的,她非得以大姐自居。

鹿鸣这个千年老二,又成了二姐。

小红豆性格像妈妈,不争不抢,别人叫她三姐,乐坏了,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称呼。

靳枫被挠急了,看了鹿鸣一眼,嘴角一弯。

“小红豆,排骨不在我这,在你妈咪身上,快去咬她。”

“啊?真的吗?”小红豆终于停下来。

“绝对是真的,上帝取下亚当的一根肋骨造成一个女人,你妈就是上帝从你爸我身上取下的肋骨变的。”

“哦,太好了,妈咪,我来吃你啦!”

鹿鸣瞪着一旁偷笑的男人,却无可奈何,小红豆饿狼一样扑过来,她不得不全力应付武力全开的三姐女侠。

第27章

窗外, 鹅毛大雪满天飞,月色笼罩下的雪,泛着幽蓝的光。

“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男人声音低沉暗哑, 喉结上下滚动, 性感至极。

“移床。”她回答得理直气壮。

“还愿意留下吗?”他黑眸闪耀着光, 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鹿鸣张了张嘴,嗓子像被胶水黏住, 发不出声音。

“明天一定要走?”他继续追问。

“……”鹿鸣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心底涌出一股风, 冲破了黏住的嗓子,“今天不是还在么?”

他黑眸里的火和光都瞬间消失, 揽着她腰的手也松开, 紧盯着她, 许久才开口:

“如果有两个选择,就必须要寻找一个逻辑点, 倾向一边。不管选择哪一个,都得妥协,放弃另外一个。这是你最不擅长的事。”

他声音里明显能感觉到哀伤和无奈,却干脆利落,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鹿鸣, 既然我已经不是你的选择, 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制造选择的机会。”他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许久,女人眼帘无声地垂了下去,沮丧得仿佛一个被大人识破诡计的小孩。

鹿鸣爬到房间半中央的床上,躺下来。

折腾了这么久,她浑身疲惫,连手指头都不想再动,没多久便睡着了。

第二天,鹿鸣很早就醒了,不是被早起赶飞机的闹钟吵醒,而是被窗外照进来的白光刺醒的。

她下床,身上只裹着一条披毯,走到窗户前,看向窗外。

大雪下了一整晚,还没有停的迹象,银装素裹的世界,纤尘不染。

阿牧打来电话,因为暴雪,出行不安全,从玉仑河到市区的车,全部停开,车次什么时候恢复,要看天气情况,建议她取消预订的机票,免得误机。

她要坐飞机回温哥华,必须先坐车到市区。

临近春节,飞机票很紧张,她如果取消了今天的航班,很有可能过年之前赶不到温哥华了。

鹿鸣心急如焚,穿好衣服,跑下楼。

门口停着一辆越野车。

靳枫从车上跳下来,上身穿着天蓝色的冲锋衣,里面只穿了一件T恤,下身穿的是牛仔裤,整个人显得英姿勃发,酷劲十足。

“上去去拿东西,送你去机场。”

“……好,谢谢你。”鹿鸣松了一口气,迅速跑回楼上。

靳枫跟在她身后,帮她把行李箱提下来,转进后备箱,坐在车上等她。

鹿鸣匆匆跑去洗浴室刷牙,简单洗了把脸,连妆也没化,直接跑回车上。

“会不会耽误你工作?今天不用去火场了吗?”她看向转动方向盘的男人。

“不会,不用。”他言简意赅,似乎很吝啬多说几个字。

他腾出一出手,把旁边一个保温杯递给她。

“早餐”。

“……”鹿鸣双手接过来,打开。

里面是核桃饭,颜色没有那么深,一如既往放了两朵三色紫罗兰。

大冬天的,哪来的紫罗兰花?

鹿鸣想问他,见他一副不想跟她说话的表情,忍住了。

去机场的路上,他们几乎没开口说话。

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开车上面。

路况很不好,积雪的山路很滑,如果不是他车技好,好几次转弯的时候,他们差点掉下山崖。

鹿鸣把核桃饭都吃完了,吃最后一口的时候,心里有一丝伤感。

她以后还能吃到这种味道的核桃饭吗?

她之前还想学,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她在烹饪上毫无天赋,就算她学了,肯定也做不出这种味道。

到了机场,他把她的行李从后备箱取出来,没有送她进去。

两个人站在车尾,各自看着不同的方向,都没有看对方,也没有开口说话。

他们身上的积雪越来越多。

靳枫注视着她,往后退了一步,“进去吧。”

他没等她开口,迅速转身,走向驾驶座,上车,把车开走。

一气呵成。

鹿鸣目送车子离开,抬头看天空,雪落在眼睛里,凉凉的,没多久就热了。

没有选择,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

她长舒一口气,拉着行李箱,进入机场大厅,换登机牌,过安检,拖着行李,走到登机口候机区。

鹿鸣找了一排没人的座位坐下来。

登机时间还早,她拿出一本书,准备看书,打发时间,依稀听到很低的啜泣声。

她四处张望,发现和她同一排最里面靠玻璃窗的位置坐了个男人,上半身弯下去,双臂抱着膝盖,肩膀不时耸动。

她起身,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走到他旁边,把纸巾塞进他手里,没说什么,回到座位上,过了几分钟,听到有人说话。

“姐,你也今天走吗?”

鹿鸣听着声音很熟悉,转头一看,才知道,刚才哭的人是程子涛。

“对啊,你怎么还在这里?”鹿鸣有些意外,她记得他很早就订了机票,“不是早就走了吗?”

“我改签了。”程子涛苦笑,手里拿着纸巾包不停转动,“我不想回家。”

“……”鹿鸣没问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说不出口的煎熬,或许这就是他刚才哭的原因。

候机口很安静,人不多,在这种背景衬托下,两个沉默的人,有些尴尬。

他们两个不算太熟,却又不陌生,性格都偏内敛,共事两个月,除了工作上,一同外出布设红外相机,拍摄雪豹相关的事,私底下其实鲜有比较深入的交流。

“你觉得男人成功的标准是什么?就是金钱和女人吗?”

程子涛视线看向前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她。

“小时候,我们家没钱,我爸对我妈很好。现在有钱了,家却早没了,我爸有了更多的女人,估计早就不记得我妈。她被埋在了一棵梨树下,梨树能活三百年,她只活了三十年。”

程子涛话匣子被打开,滔滔不绝。

“我爸常说,男人要么像他那样,金融大腕,有钱,可以用钱砸死任何一个他看不顺眼的人;要么当官,有权有势,让有钱的人来巴结。我说我想做个种树的,他骂我是个怂货,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