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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110)

沈复是文臣,却也颇通骑射,体力强健,床笫之间,不免会磨人些。

钟意出嫁之前,崔氏塞了本春/宫图给她,她忍着羞翻了翻,通晓大概,今夜亲自经了,方知大相径庭。

他素日里便沉默寡言,不是爱说话的性情,床笫间更是如此,钟意早先还忍着,后头禁不住,呻/吟出声,再到后边都带着哭腔了,攀着他脖颈求他慢些,他却置之不理。

她没有法子,语气也略微带了点娇蛮的凶,喊他沈复,他一声也不出,更没有停下的意思,于是她便软下来,喊他幼亭哥哥,也不知是戳到他哪儿了,那动作不仅没停,反倒愈见狂风暴雨。

到最后,钟意受不住了,一口咬在他肩头,沈复却慢悠悠的笑了,勉强停下,搂着她亲了会儿,又叫人备水,抱她去擦洗。

钟意困乏的厉害,身上骨头似乎都化了,慵懒的偎在他怀里,没能从水里出去,人便睡了。

……

新婚第二日,钟意起的晚了,一睁眼,浑身上下都是酸的,下身还有些难言的痛楚。

沈复便躺在她身侧,见她醒了,低声道:“累不累,要不要再睡会儿?”

钟意揉了揉眼,信手掀开床帐,便见天光大亮,不知几时,慌忙道:“什么时辰了?”

沈复目光落在她那截羊脂玉般温润的小臂上,道:“必然已经过了请安的时辰。”

“你怎么不叫我?”钟意气鼓鼓的埋怨他,语气有些娇:“第一日便迟了,别人不知会怎么笑呢。”

“都是过来人,有什么好笑的?”沈复手臂伸过去,揽住她光滑柔腻的腰肢,在她耳边问:“还疼不疼?”

钟意脸腾地热了:“沈复!”

他也不在乎,笑道:“不叫我幼亭哥哥了?”

钟意想起昨晚她唤他幼亭哥哥之后他的热切反应,脸便有些烫了,闷闷道:“再不那么叫了。”

“好了,再睡会儿吧,”沈复便将她抱紧了些,合上眼道:“我叫人去前院说了,下午再去请安,阿娘体贴,不会怪的。”

钟意早知李氏性情,倒不怕她为此不悦,然而新婚第二日,却没能起身,委实叫人脸红,见沈复这样说,便应从了。

她昨夜初经云雨,也颇辛苦,骨头都还酸着,又不是世子夫人,将来不需主事,倒也不必强撑着做贤惠样子,索性合眼,在他怀里睡了。

床帐放下,笼出一方天地,内室里的红烛燃了一夜,此刻仍旧散着一星光,风自半开的窗棂处吹入,摇晃了灯火,也吹皱了床帐。

此时此刻,那床帐之内的丈余空隙,便是他们的地久天长。

第79章 前世十二)

安国公府已经分家,现下在府中的,便只有长房这一支,掰着指头数数,不过就是沈复的祖母沈老夫人与安国公夫妇,加之长兄沈安夫妇与底下几个庶弟庶妹而已。

新婚第二日,钟意起的迟了,左右彼此也熟悉,倒不必太过拘泥,索性歇到了日上三竿,才起身梳洗。

沈复是惯于早起的,可若是在新妇之前起身,不免显得钟意惫懒,索性同她一道躺着,算是相伴。

梳洗过后,李氏院里便有人来问,叫他们一道去老夫人那儿用午膳,二人也没磨蹭,更衣之后,挽手过去。

沈家老夫人年纪与钟老夫人相仿,鬓边发丝斑白,精神倒还矍铄,见他们小夫妻来,面上笑意便没落下,待新婚夫妇向她请安后,又给了钟意一只玉镯。

“原是我当年嫁入沈家时,婆母给我的,你婆婆嫁过来时,我都没舍得给,”她笑眯眯道:“好在我有两个乖孙,正好送给孙媳妇。”

沈家老夫人出身门第不高,同世家大族出身的李氏颇为不睦,这些年也只是面子情分,但对李氏所出的两个孙儿,是极喜欢的。

世子沈安是安国公的嫡长子,李氏生下后不久,便被她抱过去养了,感情极为深厚,而次子沈复自幼聪慧,极为出众,她也十分看重,倒是其余几个庶孙,便如同京中其余家族一般,态度总淡淡的。

钟意早知这对婆媳间的龃龉,此时并不奇怪,接了那玉镯,又恭声称谢。

安国公与李氏给的是一整箱孤本,价值连城,想来也是昔年李氏的陪嫁。

世子夫人林氏在侧,见后笑意略微酸了几分:“我是个俗人,昔年嫁过来,阿娘给的是一套宝石头面,华贵至极,但远不如弟妹清雅,送的也是这等稀罕物。”

钟意没说话,李氏却瞥她一眼,淡淡道:“我倒想给你,你看得懂吗?”

林氏面颊一僵,赶忙赔笑:“我是个漏水的箩筐,哪里明白这些,信口玩笑几句罢了,弟妹不要见怪。”

言罢,又将这茬撇过去,送了钟意一双赤金海棠步摇。

大好的日子,李氏没再说什么,钟意含笑谢她,又叫玉夏取了赠与沈复几个庶弟庶妹的礼物,总算是和和美美的过去了。

这午膳用的风平浪静,食不言寝不语,也无人做声,饭后侍女奉了香茶漱口,这才开始说话。

“安儿早就成家,也做了父亲,如今幼亭也娶了新妇,我的心事便少了一半,”李氏环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到长子身上:“我同你祖母和父亲商量过了,亲兄弟,明算账,有些事还是早些定下为好。”

林氏听罢,下意识去看上首的老夫人与安国公,却见那二人神情平静,想是早有预料,心中微生不安。

沈安惯来温吞,闻言则道:“但凭尊长吩咐。”

“你是嫡长子,又是世子,将来是要袭爵的,将来分家,便占五成,幼亭是次子,便占两成,至于剩下三成,便叫他们几个小的分了。”

李氏含笑道:“姑娘们都是亲姐妹,不必分什么高低,嫁妆从公中出,一视同仁,我这个母亲,再给她们补一份,保管体面,如何?”

这也合情合理,没人能挑出毛病来,沈安摇头,看向沈复,温和道:“幼亭是我胞弟,只两成有些少了,我再匀一成过去吧。”

“你有这份心思,阿爹便很高兴,”安国公抚须笑道:“我同你母亲商量过,幼亭将来总是要分出的,又无爵位,你母亲的陪嫁财物,便与他了,可好?”

沈安放下心来,笑道:“正该如此。”

……

回了自己院里,林氏面上笑意才没了,转向沈安,埋怨道:“阿娘的嫁妆都给了二弟,你倒宽仁。”

“幼亭又不袭爵,多得些财物也是寻常,”沈安重了语气,道:“你在我面前也便罢了,若到幼亭与弟妹面前说些有的没的,我决计不饶。”

“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林氏软了语气,哀怨道:“赵郡李氏是多高的门槛,阿娘当年的陪嫁能吃多少年,可比那几成家业值钱多了,底下几个不是你的同胞弟妹,分不到也就罢了,你怎么也分不到?”

“我看阿娘就是偏心,”她原就是小家碧玉的长相,再露出些委屈神态,真有些楚楚动人:“因你不是在她身边长大的,所以有好东西也不给你,只想留给二弟。”

沈安动怒,忽然抬手,重重甩她一记耳光,斥责道:“阿娘是你的尊长,幼亭是你的小叔,你如此挑拨是非,连最基本的恭敬都不知道吗?”

林氏捂住面庞,眼泪盈眶:“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心疼你……”

“那你也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沈安语气略微和缓了些,道:“去收拾东西,幼亭娶了新妇,婚仪也参加了,再过两日便回华阳去。”

他先前蒙受安国公恩荫,便在长安之侧的华阳做了县令,此次回京,也是因沈复成婚,告了几日假。

林氏听他如此言说,便知先前那茬儿掀过去了,微松口气,哪知到了第二日,才是最该惊骇的时候。

“泰儿与祯儿都还小,随我往来奔波,也极辛苦,”沈安往李氏处请安时,道:“我这次回华阳,便不想带他们了,叫留在阿娘身边,陪您作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