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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云裳(208)+番外

作者: 玺留 阅读记录

她这一番话说的十分诚恳,许是这份诚恳让孟如襄有些动容,她想了想道:“妈妈不必自谦,我只是不知这话该怎么跟你说罢了。”

郑妈妈笑了笑,仿似浑然不在意道:“看少奶奶您说的,奴婢既然是跟着您进了王府,自然是全心全意为您效劳,绝无半份虚假,少奶奶有何心事大可与奴婢说上一说。”

孟如襄看了眼她,颔首道:“那好吧。”

随后快速简略地将方才的事叙述了一遍。

说到点上时,一旁的雾香不住地点头,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

“我这样对待他们姐弟,即便是亲生母亲也不过如此了吧?”孟如襄忽然有些怨怼,“可她从始至终将我视作仇人,连让我与她好好相处的机会都不给。”

换做以往,她早就跳起来去寻戚姐儿拼命了,哪里还坐在原地毫无起身之意?

郑妈妈看着她的脸,忽然就有些感慨。

早前在孟家做姑娘的孟三小姐是那么的肆意潇洒,即便是一个庶女之身,也敢与嫡出争个高低,纵使输的再惨,也从来不叫一声不服。

如今嫁入慕容三房,却开始对前妻留下的一双儿女低声下气,对三爷更加是委曲求全。

郑妈妈心底叹了一声,随后劝解道:“少奶奶,即便您对他们再好,也总是隔了肚皮的,又何苦去强求情份?”

孟如襄绞着帕子恨恨道:“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三爷他每日早出晚归,还与那周.......”她眼神微闪,言辞模糊,“不清不楚的,我连他人影都很少见到,哪里还有机会?”

从新婚那日同过床,他便总是以事务忙为籍口,总是不回来,即便是回来,也有原因歇在侍妾与书房里,就是不到她这正院里来。

若不是灵儿瞧见他带着周香月进书房,还是一番郎情妾意的好画面,她可不知她的这位夫君还是个能够金屋藏娇的风流浪子呢。

嫁杏有期 第二百六十七回 惊愕

郑妈妈瞧出她言语中的无奈,心头微动,温言宽慰:“少奶奶,即便是戚姐儿将您送的东西砸了毁了扔了,可她没有在明面上做,至少这就代表她有所顾忌,明白不能与您撕破脸皮。毕竟她的闺名与您的身份比起来,前者要重要的多。”她缓缓分析着,“既然她不敢明着来,您便不能去当着大家的面去揭穿她,毕竟在这个府里,戚姐儿才是慕容府的血脉连枝,您如今未有所出,在他们看来自然是没有戚姐儿亲厚,因此您此时万万不能去揭穿,否则后果会适得其反。”

她的话条条在理,字字珠玑,说的孟如襄是不住地点头,“那依妈妈所言,我就得这么不声不响的假装不知,而后等她继续这么胡作非为下去?”

“我的少奶奶,”郑妈妈笑着道,“凡事都有两面性,您若是此时去揭穿,先不说三爷,明知是戚姐儿错的情况下,即便是太夫人也不一定会站在您这一边,指不定还会怪罪您这个做继母的不懂分寸,事事计较,度量狭窄,到时候她不会被罚,您却会被千夫所指!”

她将话说的清清楚楚,再明白不过了。

孟如襄听后又是恍悟又是气愤:“我的好母亲这是给我相看的什么好亲事!”

雾香听郑妈妈这么分析一通,是听得直咋舌:“妈妈不会是糊涂了吧?明明是小姐的错,为何会怪罪咱们少奶**上,难道这么明显的错处她们都要袒护?就不怕流言蜚语?”

郑妈妈从一见到这个雾香便不甚喜欢她,此时见她这番模样,顿时用鼻孔冷哼一声,不屑道:“雾香姑娘,虽然你入王府已有五年,但许多的事情你也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斜睨了她一眼,“少奶奶即便是三房的正妻,可如今既无所出也不受三爷关照爱护,俗话说得好,宁做穷人妻,不作后母妾,一旦出了这样的事,她们又怎么会舍得斥责小姐?恐怕连三爷都只会怪罪少奶奶对待戚姐儿不够细心,才导致戚姐儿不愿意与少奶奶相处。”

“总之,她们是绝对不会承认戚姐儿错了的,因为这事一旦传出去,戚姐儿的名声只怕有所损伤,这样的消息,是最不想看到的,种种之下,只能选择惩戒少奶奶以作平息与结束。”

她说的话刻骨又真实,却又无可反驳。

“妈妈觉得我该怎么做才好?”听过一席话后,这下换做孟如襄诚恳询问了。

“少奶奶此时不该去过问这事,更不能将这事告诉三爷。只能隐忍,而后蓄势待发,一击必中。”郑妈妈虽然只是在庄子上管理丫头与农户,但许多的事并非不懂,她这样一说,孟如襄已然是对她十分信任了。

孟如襄紧着点点头,表示赞同。

“妈妈说的是,我必定谨记心中。”

................

听了劝的孟如襄不但装作不晓得此事,还特地将清心明目茶亲自送去了慕容逸的书房。

慕容逸还是没在。

这样的事经历的多了,自然早就没有失落了。

负责书房的门童侍从询问孟如襄是去是留,孟如襄看着黑洞洞的书房,想起郑妈妈的话,深深吐出一口气,边说边往里面走:“既然爷还未回,我在里面等一等就是。”

门童虽然有过慕容逸不许任何人进入的命令,但他面前的是三少奶奶,自然地便将‘不许入内’的话吞了回去,换做:“是,奴婢这就去沏茶。”这样的话。

孟如襄来过这里多回,却很少进书房里认真看过里面的景象。

书房的门额上挂着一面硕大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草书阁三个字,进了门以后,左手的堂室里依次摆放着的是多宝架,一口青花纹理的釉瓷大缸,一张酸枝木的书案与八仙椅子,摆设精致,却又不失沉稳端肃,很是难得。

右手边则是一间里间,说是里间,也不过是用串竹片的帘子挡着,隐约能瞧见里面是一张不大的榻,可以用作休息小憩之地。

孟如襄细细打量屋里的陈设,跨门进了屋子,走到了案桌仔细看桌上的物什。

慕容逸是在刑部任职,虽然只是个文官,但许多习惯始终是改不掉。

孟如襄记得二哥孟成德的书案上总是一副乌七八糟,琳琅满目的混乱感,让人看了便不想往里站。

而慕容逸的案桌上除了笔墨纸砚无外乎他,笔是湖州的狼毫笔,纸是上好的宣纸,而右上角的歙砚里还盛放着蕴黑的墨汁,还没有干透,这意味着书房的主人并未离去很久。

丫头们都等在外面,孟如襄将安神茶连托盘放在桌上,好奇的伸出手翻了翻那一叠纸张。

无外乎是一些诗词,还有匆匆几笔的画作。

但孟如襄很快便发现,这些画上几乎都是画的同一个女子。

那女子总是一袭棠色衣裙,婉约的眉眼,饱满如木棉的红唇,一看便知她是个美人。

孟如襄却越看越是嫉恨。

难道你就真的这么喜欢她?!

她心中虽然气愤,但翻阅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停不下来。

到最后她开始四处寻找,既是泄愤,又是透着十足的不甘心。

忽然,从这些纸叶的最下面飘出来一张薄薄的纸,看上面细细密密的字,倒像是信件。

孟如襄好奇地拾起来仔细瞧。

她越看越是疑惑,越是看到后面却更是有些惊讶。

她的眼睛在书信上来回翻看时,外涂外头已经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还伴随夹杂了人声:“.......三爷....少奶奶..里面.....”

“你在做什么——”

慕容逸并未穿着官服,而是一身青绸的棉衣,外头似乎下了雪,他的头上,眉上都落了雪,让他冷峭锐利的眼都添了几分冷意。

此时的孟如襄正端立在多宝架边假意观赏物件。

听到这一声问,她缓缓回过头,却是露出个讶然的表情:“外头下雪了啊。”随后快步走过来,“爷您去哪里了?妾身可是好等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