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娇妾掌家(卷一二三四)(132)

作者: 白糖罂 阅读记录

眼都不眨地盯着,须臾,见她泛白的嘴唇轻轻一动。

好像是想说什么……

他连忙凑过去,轻道了一声:“你说。”

便听到她说:“松。”

“什么?”他愣一愣,再度侧耳倾听。

“松……”她眉心微皱,“手不舒服……”

他忙不迭地松了手,怔怔望着她,道:“松开了!”

红衣长长地“嗯”了一声,舒了口气,又说:“仗……打完了?”

“还没有。”席临川如实道,刚要劝她不必为此挂心,却见她复又露了笑容:“那你还在祁川……”

她说:“别回长阳……”

红衣觉得疲惫不堪,又想一口气把话说清楚:“太子谋反,会要你的命。不要回去。”

“我知道。”席临川连忙应话,“惊蛰都告诉我了,你不用担心……”

“可我想你了。”

他倏尔一怔。

她仍是那般虚弱无力的样子,薄唇苍白,说话间能动出的幅度极小。却是黛眉蓦地皱得更厉害,胸口微搐着,眼也不争地就哭了出来:“你、你还是回来吧……”

她脑中乱糟糟地回思着长阳的事,虚弱的声音添了委屈:“有人满身是血地来府里、太子还来找事……”

而她从来没想过要应付这些啊……

毫无准备,觉得胆都快吓破了。

“已经好久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她神思恍惚,越哭越厉害,“还要我……去祁川找你。”

席临川听出这是说胡话,“回来”、“去找你”一类的用词……她似是忘了自己也已身在祁川,又或是并不信他确实在她身边。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往她后背一探,将她紧搂进怀里:“我的错。”

“必须是你的错!”她呜呜咽咽地强调着。

“我该守着你的。”他在她耳边轻轻又说,“现在你在祁川、我也在。你病了,好好养着,我……战事还没结束,但我会常来。”

“嗯……”红衣十分委屈地在他怀里蹭了一蹭,精神放松下来,声音愈发低了下去,“我想你了。”

他又一次赶在黎明前回到了军营中。

一连几日都是这样,但凡赫契人肯老实一日,他就会抽空疾奔熙原一趟。

这一次,却见营中沉肃得异样。

席临川未叫人来问,带着疑惑走向自己的大营。到了近处一看,却见几个禁军模样的人等在帐前。

檀木的托盘里乘着明黄丝帛,待得还有几丈距离的时候,其中一人抬眸一瞟他,将那卷轴拿了起来。

语声朗然:“骠骑将军接旨。”

席临川心中有疑,然则目光一扫身旁的那许多士兵,还是先行单膝跪了下去。

“上谕。”那禁军道了两个字后微有一顿,“传骠骑将军席临川速回宫中覆命,钦此。”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

席临川抬眼间,那禁军正将那卷轴对折一道,双手捧着向他走来。

他直接站了起来,缓了口气,目光平淡:“臣不能接旨。”

禁军惊得脚下一停,周遭的士兵们也一阵骚动。

“你抗旨?”那禁军不可置信道。

“在下奉旨护大夏平安。”席临川淡一扫他的服色,“指挥同知大人,您脚下这地方是熙南关,大夏的最后一道屏障。赫契尚有五千精兵在距此不足四十里的地方,七日来进攻了三次皆被击退。此时如若撤军,会是怎样的后果,大人您即便不是军人也必定明白。”

他的语气平淡,声音却不低,自不是为说给眼前禁军听的,而是说给一众将士听的。

“将军。”那禁军露出点好笑的神色,“不论您怎么想,圣旨……”

第十九章

“陛下只会比我更想保护大夏子民。”他一语截断他的话,无声冷笑,压低的语声意有所指,“会为争权而不顾万民安危的人,绝不是我会效忠的人。”

那禁军悚然一惊,席临川转而又提了声:“熙南关后,有我想护的人、也有万千将士想护的人。大人请回,抗旨的罪名我自己扛。”

“将军。”禁军上前了一步,同样意有所指,“您该知道还有个您一直想护的人在您家中等您。”

“是啊,她一直在等我。”他轻松一笑,自未戳穿这自欺欺人的谎言,应得毫无压力,“不过她自己也是个有本事的,你们可别拿她当个普通的舞姬看。”

果然就像她传信时说的那样,他们会拿她来要挟他。

倒是可惜了……

对方这么一本正经地威胁,他却不能炫耀一把,自己刚哄完她回来。

又过两日,红衣终于病情稳定,得以维持在“低烧”阶段,体温不再反弹的时候……

隐约回忆起了席临川仿佛来过几趟。

又隐约回忆起了其中有那么一趟……自己似乎说了些很矫情的话……

一阵恶寒。

其他的话记不清,但其中有一句“我想你了”,她印象深刻。

这种话为什么会直接说出来啊!

……怎么说出口的啊!

红衣满脸绝望地舀着碗里白粥,又深想了一会儿,转为悲愤地使劲戳那片咸菜。

绿袖同样坐在榻上,隔着个案桌托腮看着她发呆:“病刚好,你这赌什么气呢?”

红衣蹙着眉头长抽一口气,不答,闷头喝粥。

“这几天风声可紧了。”绿袖咂咂嘴,“什么人都有,禁军、不知哪来的侍卫、将领、官员……也不知长阳城里到底怎么样了。”

红衣品着米香,虽也为这一片混沌的情况而担忧,又知道这并不是坏事——至少比骤然听闻皇帝驾崩、新帝登基要强。

现在的情状,至少说明天下还未易主。两方应是还在抗衡,又或者其实已弭平了叛乱,只是收尾工作尚未结束,所以仍旧混乱。

“将军和惊蛰……近来与长阳有联系么?”红衣思量着问道。

绿袖一喟:“近来没见着惊蛰。倒是听将军提过一次,他说他给何将军写信问过情况,不过未有答覆。”

红衣点一点头,便不再多问。侧首看看身边虽是醒着、但仍没精打采地躺着的小萄,劝她起来吃东西。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席临川被眼前的“不速之客”惊得半晌没回过神来。

帐中安静,旁人都被摒了出去。阳光照进来,帐里一片明亮。

“你们在何将军军中做事?”他挑眉看着眼前这两个不能再熟悉的男孩,又扫一眼眼前的信,“陛下还召见你们了?”

“是!”左边那个连点了两下头,“我满了十四岁,养父养母也许我参军,正好投在何将军麾下。前些日子不知陛下怎的忽然查到我被将军收养过,就召我入宫问了话。”

席临川眉头复一挑。

觉得半年多没见,这小子不仅长高了还长本事了,声音也有点变了。他想着轻声笑,对方又道:“临川哥哥……”

“别套近乎。”他悠哉地倚在靠背上,“叫席将军。”

“……席将军。”对方依言改了口,顿了顿,道,“陛下说战事早该结束了,是将军您因为什么事情拖着,让赫契人有气可喘。我若来此,将军就会先打死赫契人、再回长阳去?”

席临川细听着,觉得这不像太子说出的话,仍留了一分谨慎。

他站起身,抱着臂踱到二人面前,目光一荡,道:“阿远先出去,我有话问阿淼。”

在旁一直没吭声的阿远端正一揖,就退出了帐外。

席临川在曾淼面前蹲下身:“你真见着陛下了?”

曾淼无奈叹息,看着真像个大人了:“我哪敢骗将军啊?”

“面对面?”他又道,“我是说……没有什么东西挡着?你看见他的长相了?”

曾淼点点头:“自然!陛下还亲手给我指了将军儿时乱射箭弄坏的宣室殿漆柱!”

“……”席临川一僵,觉得自己似乎被秋后算账了。强作镇定,他淡声又问,“那陛下长什么样子?看上去多大岁数?”

上一篇:顾先生追妻日常 下一篇:总裁深度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