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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掌家(卷一二三四)(37)

作者: 白糖罂 阅读记录

“赎身。”红衣自然答得毫无犹豫,邹氏又笑一声,直截了当地道:“那不妨我们各帮对方一把,各取所需?”

红衣黛眉轻佻不言,邹怡萱把话说得更明白了些:“我可以帮你赎身——你若需要,我每个月的月钱可以给你,各样首饰也可以变卖换钱给你。”

好下血本。

红衣暗叹一声,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方才听上去觉得邹怡萱是想争个妾室名分,但这可明显不是她能做主的事情。

“告诉我怎么讨公子欢心;你见公子的时候,也帮我美言两句。”邹怡萱曼声而道,语顿,又说,“再帮我除两个人。”

前者,只让红衣觉得自己做不到;后一语,则堪堪让她身子一栗。

她愕然望向邹怡萱,问她:“谁?”

邹怡萱笑了出来,眼帘一垂:“你倒是先说肯不肯帮忙啊。”

红衣滞住。心中一壁猜测着她大约会想除谁,一壁掂量着自己可以帮她除谁。想到最后,竟是觉得无论是谁,自己都做不到。

毕竟,她所说的“除”,多半涉及对方性命。而对方也多半不是什么恶人,只是在利益关系上威胁到了这邹氏而已。

这种利益纷争让她冷眼旁观尚可,却做不到推波助澜——自私点说,便是不顾那一方的性命,惹得自己一身腥也是万万没必要的。

“不愿意?”邹氏端详着她的神色笑问,见她仍自不言,啧了啧嘴,“罢了,我不逼你。”

她稍松了口气。

邹氏浅啜了口茶,又说:“但你要知道,这样的事你不做我也会找别人来做;我不做,她们也会做。你若能从中获利一笔,为自己谋些好处,何乐而不为?”

“我胆子小,许多事狠不下心。”红衣答得言简意赅。

邹氏一声轻笑,显然不信她这话:“连买下那么多孤儿的事都敢做,你哪里胆子小了?”

这是两回事……

红衣无语轻喟,邹怡萱□着她,神色玩味:“还是你压根就更想也争一争名分,所以现在不愿掺合这些,更想明哲保身看看究竟?——莫怪我说话直,若不然,你赎身出府后,府中人是死是活和你也无关,你何必拒我这个意?”

“若邹姑娘横竖都觉得我是要争这‘名分’,我是改不了邹姑娘的想法的。”相较于邹怡萱口吻悠缓的循循善诱,红衣的语气显得异常生硬,“只好请邹姑娘耐着性子多看些时日,便知我到底是怎样的心思。”

邹怡萱略惊于她的“不和气”,眼中很有几分好奇。

“先告辞了。”红衣稍颔着首说道,扫了眼搁在手边动都未动的茶盏,又说,“白白浪费了一盏好茶实在抱歉。但席府的茶我压根就喝不惯,每天都想赶紧离府,出去喝白水才好。”

她说得字字干脆,全无多留之意地起身一福,转身便离开了。

盛夏的阳光缓缓洒遍长阳城。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年轻姑娘们都换了轻便凉快的衣着,街头巷尾上售卖冰碗之类解暑吃食的店铺,生意都格外好。

各官员府邸中却多显沉肃。

赫契再次洗劫大夏边境村庄的消息刚传入长阳,听说又是屠尽了两个村子,一时满朝震怒,连一贯沉稳的大将军郑启都忍无可忍,当即请旨出征。

此事大为出乎席临川意料。

上一世的这会儿,赫契显得“温顺”极了,就像一头凶猛的野狼被驯化了一样,对大夏毕恭毕敬。

是以下一回动兵也该是在近三年以后才对,根本不存在这回洗劫村庄的事。

仍在席府借住的聿郸求见得急切,书房门口的小厮都没来得及拦住他,他就已进入房中:“君侯……”

“阁下若是又想劝我‘和为贵’,趁早别费口舌。”席临川头也不台地回了一句,沉了口气,又轻笑道,“要劝,劝你们汗王去。”

他没有理会聿郸的反应,端起茶盏来喝了口茶。刚咽下去半口,目光不经意地往盏中一扫,神色骤然一凛。喉中一噎,他狠然别过头去,猛将口中余下的半口茶水吐了出来。

刚要说话的聿郸蓦被他吓住,口中话语化作惊问:“君侯?!”

茶盏狠砸在案发出一声沉响,席临川无暇理会聿郸,只向外一声断喝:“来人!”

炎炎夏日里,席府陡然陷入一片寒意森然的肃杀之中。

近前服侍的家丁仆婢们静默地侍立在院中,谁也不吭声。只在房中有吩咐传出来时,毫不耽搁地立刻着手去办。

事情逐渐传开,先是传遍席府,而后传进大将军府。

第四十一章

郑启与敏言长公主在两刻后便亲自赶到,家丁连忙开门迎二人进去,顾不上见礼,也不敢妄言一句。

“好好的,怎么回事!”长公主怒问一句,那领路的家丁才连忙禀了原委:“公子在书房看书,突然叫人进去。可守在外头的人刚进去他便没了意识,郎中来看过后说是钩吻中毒……”

“府里哪来的钩吻!”郑启凛然喝问,那家丁又道:“茶过之后发现是公子刚喝的茶中有钩吻叶。似是公子喝到一半有所觉察了,是以反应及时。”

他说着即噤了声,有意无意地睇了一眼夫妻二人的反应,恰被长公主瞧见这神色,便见长公主面上一冷:“还有什么?”

“其他的……小的就不敢乱说了。”那小厮忙回话,声音有点发虚,顿了顿又道,“公子还未醒,里头是齐伯主着事,具体如何小的也只是听说……”

二人便不再与他多加追问,疾步直朝席临川住处而去,沿途有婢子经过俱是行色匆匆,见礼也见得匆忙。

现下自不是挑这礼数不周的时候,两人一路半点未停,直至进了他所住的院子,推门而入。

室内一派安静。

有婢子正跪坐在旁为席临川喂着药,每一勺均是以瓷匙轻启开嘴唇才能送进去,他自己无知无觉,半点反应也没有。

听得脚步,那婢子稍转过脸来,见了来人深一欠身:“大将军、长公主。”

“怎么样了?”郑启眉头深蹙,侧首问齐伯,齐伯一揖:“中毒不深,郎中说不多时便能醒来。”

夫妻二人颜色稍霁,长公主默了一默,又问:“知道是何人下毒了么?”

“这……”齐伯稍犹豫了一瞬,拱手道,“尚不确信,只是那盏茶……是新入府的顾氏奉上的。”

敏言长公主黛眉一蹙:“其间经过旁人的手么?”

齐伯答道:“皆问过了,没有。”

长公主便起了几分疑色,瞟他一眼,道:“那还有甚不确信之处?茶没经过旁人的手,还能是谁下毒?”

“长公主容禀。”齐伯又一揖,沉然答说,“这顾氏是陈夫人送进来的。”

夫妻俩同时一滞,皆有几分讶色。

长阳城中贵族世家颇多,权力盘根错节,相互陷害的事不算鲜见,这送个美女到枕边而后下毒谋害也是一种并不新鲜的手段,不足为奇。

另二人惊讶的是……这“陈夫人”姓郑,单名一个念字,是席临川的亲生母亲,哪有做母亲的送人入府害亲儿子的?眼看席临川前途无量,日后于他母亲而言定算得个依靠,可见这一道全然说不通。

敏言长公主困惑地看向丈夫,郑启思了一会儿拿了主意,告诉齐伯:“速派人知会长姐一声。”

齐伯应了声“诺”,又迟疑着询问:“那您的另一位姐姐……”

这便是指皇后了。郑启略思忖,遂摇了头:“先不必惊动宫里。”

陈夫人并不住在长阳,她一时半会儿赶不到,席临川自己又没醒,就只好郑启和敏言长公主这身为舅舅舅母的先拿主意。

顾氏南芜暂被押了起来,席府也紧闭的大门,出入皆需严查。

是以红衣暂且去不了敦义坊看孤儿们了,在府中也不敢随意走动,闲时就只能听听各样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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