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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玈人归处(说太岁X天罗子)(18)+番外

作者: 遇银倾安 阅读记录

身边的人一一离去,一段修佛路,他失去的太多太多,为什么属于红尘的悟要用心痛来觉醒?黄泉一疏隔,便是上天下地不想见!天羌族故地,埋葬着他的亲情,他的缘,也埋葬了他的一切。

原本修佛戒了酒,却在连番打击下,再次饮醉了,浮生酩酊,但愿长醉,“就是因为我太清醒,所以世情才会如此残酷,才会这么使人心痛,我的心好痛啊!师父!”

未经人事的少年,在短短时日内,失去了所有,然而最残忍的,却并非如此。后来他才知,原来属于天罗子的天命,从他出生就已注定,原来天罗子,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的存在,这个人世,连他唯一存在的意义都要抹去,这条修佛路,几多残忍。

“我做过了什么,需要受这种业考?”佛曰:“三口故乡水,前业明在心;三滴人情泪,福田遍法界。”

第三滴泪,是慈悯之泪,心怀铅驻足不愿找寻,藏三甲揭破他的身份,这一刻,举目皆非,“你从来都不是阎王的第十九子,黑后也不是你的母亲,你是阎王血肉所造出来的副体,其目的就是在他元功衰弱时,有备体可用。”

轻轻一句话,惊起心头万层浪,“只要你饮下三口阎王血元所化的深邃古河之水,便会明了,你就是阎王,阎王就是你!你的父母,乃至你一直放在心上不舍的师父,其实都是阎王久远前一场骗局下的妄缘。”

“当你与沐灵山合为一体,才是真正开启属于你的天命,佛乡希望,从来不是沐灵山一个人的天命。”“什么天命?”“三滴人情泪,三口故乡水,你便会知晓天命为何。”

心怀铅神情激动,自修佛后,他第一次对人怒吼:“你骗我!你骗我!我的师父是真的,母亲也是真的!我是我!我不是阎王的附属!”碎散一地的佛珠,如同摧毁的信念,刹那间,碎散得不成模样,让人再看不清过往一切是什么。

如果一生便是一场骗局,那这一路,为残酷真相付出性命的人,是算什么?那些爱护,那些关怀,原来他不配拥有么?

奔逃到说太岁墓前的人,屈膝一跪,心底责问接踵而来,“师父,原来我什么都不是,我不值得你做这样的选择,不值得你用性命相护。我的一生只是骗局,只是虚妄,我的存在,也不是我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哈......”凄然惨笑,入耳声声,是对上天的质问:“那我这一路又算什么?算什么?我在这个世上到底算什么?”

崩溃的人蓦然逃离,想要逃离这残酷的世界,原来到头来,他什么都不是。他是个不容于世的怪物,却让他最爱的人,丢了性命,多么可笑的笑话,他这一生,原是这么可悲。

无法接受,难以接受,少年发了狂,入了魔,被世人殴打,唤他“妖怪。”然,天命面前,避无可避。万念俱灰的心怀铅流落时无意中见到自棺木中化出的杀,意识与杀激荡,杀即是赮毕钵罗留滞的意识,天罗子的天命也在佛的运转下,转烙在了赮毕钵罗身上。

少年不知饮了多少酒,醉生梦死间,颠颠倒倒又来到说太岁的墓前,“师父,我到底算什么?我只是一个附属品,一个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你却为我做了世上最悲哀的人,你看,多不值得!”

“我以为是我转了沐灵山的命,所以我才不得不承接属于他的天命,原来,从最开始,这本就是属于我的宿命,即便我失去形体,与你相依为命,原来也是一场算计,师父,天罗子到底做错了什么?”

“上天已经足够残忍,从我身边夺走了你,原来,连我的存在,也该一并抹去,人世几多荒唐,师父你说,天罗子到底做错了什么?”

声声句句,如字泣血,无法落泪的人,哽咽相问,坟下的人无法作答,蓦然大雨霖霖,如同苍天之泪。心怀铅沐雨,靠在说太岁的坟前,睡了过去,紧皱的眉头,昭示着主人此刻的痛苦。

☆、入梦

而远在仙山之处的说太岁,已然沉不住气,他心乱如麻却苦于无法走出仙山。所谓仙山,便是人身死后所到的地方,没有执念的人从冥界轮回转世,而有执念的人,困于仙山,守着前世的记忆,蹉跎着岁月。

仙山远隔人世,云雾缥缈下,有一处名为忘川的河,与冥界的忘川同出一流,皆是忘却前尘之意。仙山不过是冥界的一个支派,是为开导执念深重之人所设,而说太岁在此,自然不言而喻。

黑后特地恳求冥界之主前来仙山见他,他得知了阎王布局的一切,原本身死后便再也不曾跳动的心,俱是担忧。他通过转世镜看到了天罗子的种种,看到他如此崩溃更是心焦,他一心守护的人,那个爱笑的少年,此刻如此绝望。

仙山设有结界,若有魂灵想要出境,就必须走完忘川这条河,经受魂魄被撕裂的痛楚,而忘川,一望无际。很多魂灵都无法挨到终点便魂飞魄散,连转世之机也无,说太岁凝眉间,脚已踏了出去。

蓦然,风过处,有人一袭白衣赤足,踏水而来,水上的人明眸皓齿仙姿绰约,眉间一朵雪莲花钿。她翩然而至,阻止了说太岁的动作,“你想连最后一点念想,也不给他留吗?”

说太岁动作一顿:“若他有失,我在此也毫无意义。”女子掩唇轻笑:“你总是让他自己做选择,直到现在,你还是在为他决断。你对他已经足够残忍,因你的期盼独活于世,连来陪你也不敢。”

说太岁手握成拳,心中心绪层层叠叠:“我不容他有失!”白衣女子却笑:“他的天命已至,你无从改变,也无力改变。若他有魂入黄泉,你就是他最后的救赎,但我看,这个少年应该来不到此处,因为他,将身销魂散。”

说太岁不是容易被挑拨的人,他本沉稳,却因最后一句话失了分寸,“他是天罗子,不是阎王,为何要如此对他?他做的,难道还不够吗?他要修的佛,要走的路,为何这般残忍?”

女子微愕,而后失笑:“与你相处数日皆不见你表情有过变化,我还以为能劝你放下,原来你的执念,与他一样深重。只可惜,你等不到,留在此处只是浪费时间,我不是命运之神,就算你问我,我也无法回答你为何天意如此安排。”

说太岁微怔,而后入了忘川:“既然等不到,那不等也罢!我会去见他,陪他走完最后一段散魂之路!”河水中有强大的灵气护持,甫入水,顿觉锥心刺骨痛不堪忍,他却一声不吭,仍淌水前行。

女子轻叹,手腕翻转间,腕间银铃乍响,卷起水浪将人带回岸上,“我从不怜悯世人,也从不轻看世人,你的执念让我钦佩,我可以破例,让你去见他最后一面,我们来赌一次如何?”

说太岁沉声:“我不会用他的性命做赌注。”女子以袖掩面,独留一双灵动的眼:“我赌的是天命。我见过太多执迷之人,但所等待的都有结果,而你,是唯一一个,将连最后的期盼也没有的人。”

“你若不赌,我只敢保证你连他最后一面也见不到。”“赌注为何?”“为我引渡百年,然后前往轮回。若我输了,我为他重聚灵识,重塑身躯,续命转生。”“好,如何赌?”

女子轻笑:“你答得如此干脆,是笃定自己会赢么?若我没记错,你前一个赌,输了,连赌约也未兑现。”说太岁垂眸:“那个赌,我从不认为是赌。”他从来,不敢拿天罗子做赌注。

女子闻言笑意更甚:“真是会狡辩,我名唤玲珑。我们就赌,天命之后,天罗子是否留魂于世,你要赌哪一方?”说太岁抬眼,神色坚定:“我绝不会输!”玲珑巧笑盼兮:“我也拭目以待!”

她二指并拢,忘川中蓦然冒出一艘小船,玲珑抬手:“请。诺大的仙山只我一个,又有很多如你一样执迷不悟的人,我实在不得闲,老实说,我很期待你为我分忧。你只有一天的时间,逾时魂飞魄散,绝无留情,望你千万好自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