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世家夫人/官夫人日常(20)

说完,转身要走。林淮哪里肯依,一时心急去抓她手腕,猛地一扯,明玉左脚踏了个空,崴了脚踝往下坠。林淮手握的紧,又将她手腕扯伤。水桃听见动静,回身看去,急忙护住明玉,这才将局面定住。

明玉羞的愤然缩手,顾不得手上疼痛,忍着怒意轻斥,“表哥又何必如此虚情假意,当初你若是真心,早就跟姨母说了,何必等到今日。既然你先开口,那明玉便实实在在告诉你,我已嫁了齐三爷,生死都是他的人,表哥若再如此,休怪我告诉三爷。我的名节败坏了不要紧,却不知齐家会怎么待你们林家,表哥的仕途也悠着吧。”

林淮愣了愣,往日温顺的表妹竟恶语相向,甚至威胁起他来。净白的面上渐露痛色,“玉儿,你变了。”

明玉已懒得和他说什么,反正他就是读书多的高尚人,她就是个寄人篱下吃住他家的下人,事事都要听他的,可她偏不。

水桃搀着明玉下楼,这东水楼的掌柜和小二是初次见她,不知她身份,在结账时象征性的问了几句可有大碍,也没多言。

上了齐家马车,明玉揉着脚踝,想到方才的事就觉自己以往真是瞎了眼。比起明着捅刀子的姨母,笑里藏刀自以为是的表哥更让人唾弃。

下了马车,明玉强忍脚上痛楚如平时那般走回房里,让水桃拿了药酒过来,吩咐她不许声张。水桃自然明白,只是瞧见她手腕上的五指抓痕,忧心道,“这哪里能瞒得过三爷呀。”

小两口新婚,如胶似漆的,这晚上一碰身子,就该瞅见了。

明玉倒不担心,打发她出去,翻翻衣柜,想寻件衣袖稍长的里衣,可这些衣裳都是量身做的,件件合身。无奈,晚上沐浴后,就钻被窝里吧。她第一次庆幸齐琛是个君子,不会掀她被窝。

齐琛一直到午后还没回来,明玉等的都焦急了,生怕他说错什么话惹了皇族不满。

用过午食,明玉回房里编花结,想圈个玉佩送他。拧了好几股花样,都不合意。越拧右手腕也越痛,干脆放回篮中,午歇去。

睡前又抹了药酒,想着伤的不重,过几日就好,便安心睡下。

沉沉入梦,依稀梦见家人。爹娘陪她玩闹,喊着“小玉,莫跑那么急”,她偏不听,越跑越快,越跑越急,等她停下步子,回头看去,早就不见爹娘踪影。急急忙忙回去找,却一直在云雾中,再看不见人。

“明玉,明玉。”

耳畔声调平稳,面上已觉微摩,猛然醒来,睁眼看去,就见齐琛俯身看她,面色平静,“你做噩梦了。”

说罢,给她拭去额上汗珠。明玉握了他的手,“三爷何时回来的。”

“刚刚。可要喝水,我去拿。”

“不用。”明玉借着他手上力道坐起身,神情仍有些恍惚,“我方才梦见我爹娘了,结果我跑的太快,他们没追上。”

齐琛微顿,腾手轻抚她的背,“没事了。”

在梦里还觉痛心,醒来倒觉得好些了。毕竟梦中的是将美好撕碎,睁眼后的,却是要认真面对的现实,容不得她矫情乱想。

齐琛坐在她侧面,看她花容失色,连唇色都已惨白,没急着走,静坐一旁。明玉缓回神,看着他问道,“进宫可安好?”

齐琛点了点头,“没有出差错。”

明玉轻松了一气,齐琛面上微带笑意,“姐姐赏了东西,还有几件是你的。”

明玉笑笑,“又托三爷的福了。”

齐琛起身去拿东西给她瞧,都是些精巧的玩意,看了约摸会高兴。等回到床边,明玉已经跪身在床上整理被褥。这一扯被子,手腕上那五道红痕,就清晰非常了。等察觉到腕上疼痛,才想起要遮掩,小心回头看去,就见齐琛目光沉沉,盯着那伤处。

☆、第十七章 真相在即

见他盯来,明玉急忙缩手。齐琛坐在前头,先拿了衣裳给她披上,声调平和,“怎么弄的?”

明玉顿了顿,笑道,“和水桃去东水楼听书,下楼时差点摔着,幸好那丫头手快,拽住了妾身。”

齐琛看了她一眼,说的跟真的似的,握了她的手,顺着红痕印上,淡声,“水桃的手有这么宽大?”语气更是温和,“告诉我,是谁欺负你?”

明玉默然,实在受不住他如此,“在茶楼碰见了表哥,起了些许争执。”怕他多疑,解释道,“只是偶遇罢了,三爷莫多想。”

齐琛要她离林淮远些,也并非是说真让她不顾亲戚情面冷脸躲避,只是感情上控制好便可。见她着急,说道,“我不会疑你。只是……他知你嫁作人妇还当众拉扯,未免太过分。”

说罢,起身去桌上寻了药酒,挽她衣袖抹药,定声道,“下回出门,带多些下人。”

手上力道轻重有序,药酒的凉意透进肉里,更是舒服。明玉看他涂的仔细小心,方才的不安也消失了,齐琛是信她的,“听三爷的。”

齐琛又道,“没听见他在齐家私塾有什么过错,也不好将他赶走,免得我们齐家落人口实。但这笔帐我先记下,日后再算。”

“三爷不必为了妾身为难,免得外人说您为了妾身薄待表亲。”

齐琛摇头,“人善被人欺,不是说不提倡做善人,只是看情况。对恶人善,会招致更大恶意,那就无需再忍让。欺软怕硬,说的也是这个道理。”末了又问道,“还有哪伤着了?”

明玉不敢瞒他,“左脚踝,明玉自己抹就好,三爷把药瓶给我罢。”

“无妨,我的手已经脏了,你就别沾药了。待会别乱走,否则伤难好。晚饭我让下人端进来。”

明玉忙说道,“这可不妥当。”

齐琛淡声,“说我身体不舒服就好。否则母亲得问你是怎么弄伤的,到时候也不好解释。即便说是你自己摔的,她也会责怪你不小心。”他想起亘古不变的问题,唇角微有笑意,“儿媳难当。”

明玉扑哧笑笑,“这话倒不假。”等他上完药,洗净了手,才道,“今日我出门,灏灏扯着我衣摆说你还是待他冷淡,连糖果也不买给他吃了。”

齐琛皱眉,想到小侄子齐灏白就头疼,简直比进皇宫还头疼。

明玉见他如临大敌,淡笑,“三爷,你就多哄哄他吧,毕竟是个孩子。”

齐琛眉头拧的更深,“我尽力。”

明玉笑笑,哄孩子这事还得尽力么。也不打趣他了,齐琛好奇道,“他不怕你了?”

“不怕。”明玉微觉神气,“如今他可听我的话,虽然我不懂怎么哄孩子,可水桃懂呀。我就让她去买各种好玩的玩意还有孩童喜欢吃的,多哄他几次态度就好转了。”

齐琛点头笑笑,夸道,“这法子好。”

“而且三爷不必担心灏灏总要让您抱了。”

齐琛见她眉眼带笑,十分媚人明艳,就知她又是想了什么办法,“为何?”

“明玉跟他说,他如今是小大人了,还是个男孩子,整日让叔叔抱的是小姑娘,叔叔自然不喜欢。连着这几日连嬷嬷抱他都不肯,说要做个像他爹一样的男子汉。”

齐琛真觉明玉有颗玲珑心,与其说他护着明玉,倒不如说她在为自己斩净路上出现的细小荆棘,虽然不大碍事,但却走的更是踏实。说到齐俊,齐琛心底敬佩他,越发能明白为何“齐琛”一心要去战场,不愿安心做个文官。兴许这本尊在遇刺时已经离世,自己却不知何故到了这,替代了他。

既然有未完成的心愿,齐琛也会对这原主负责,将自己当作真正的齐家人,荣辱与共。

明玉见他一瞬沉思,轻扯了他的衣裳。齐琛回过神,说道,“辛苦你了。”

“三爷说这话太见外,这是妾身应当做的。”于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即便是劳累的事,只要是为齐琛做的,也值当。姨父那般怕姨母,姨母受了伤,也没见姨父会亲自上药,至多关怀两句。不管齐三爷对她的心思到底如何,在这点上,她就觉得值了。

上一篇:吾爹非土著 下一篇: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