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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夫人/官夫人日常(21)

齐琛想起她说去茶楼,问道,“去茶楼可是听书去了?”

明玉笑道,“是,那老先生说的不错,三爷得空便可以去听了。”

齐琛也不是个硬心肠的人,家长里短的事他不擅长也不细心,可有明玉在,事事顺利,不用他烦心。瞧着明玉丝毫不邀功也不讨赏,全然当作是她应做的,倒让他觉得愧疚。她将自己当作丈夫,他还没有把她当作妻子。柔情蜜意的话他说不出口,最后说道,“等你伤好后,我们去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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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下旬,刚跟夏日沾了边,天气就见热,不似前几日清凉。

脚伤好后,明玉多是陪着齐琛去听书。齐承山让齐琛多去走走,整日在家里闷着才是下策,孟氏只好答应。

比起在齐家对着家翁和几个姨娘孩子,明玉更喜和齐琛一起外出,自在无拘束不说,还能四处赏玩,这些都是成孤女后无福享受的。

这晚快睡下,明玉见齐琛垒楚河汉界的手法越来越好,掐算下日子,两人成亲快二十日,难道他打算这么一辈子?蹲在里头想了想,带着三分惆怅,红了脸说道,“三爷,我们是要一直如此么?”

齐琛手势一顿,他也是个正常男子,能忍着已不错,偏这声音柔柔腻腻,偏头不瞧。

微觉有热意隐约扑来,那吐纳的温热就在脖间,不近不远。齐琛忍不住正眼看去,就见明玉也正看来。目光轻柔,撩人心怀。

明玉定神看他,眉眼未动,气息微屏。

温柔目光已荡漾了心头,齐琛往她探身,唇上浅碰,一抹轻柔如蜜浇灌心间,呼吸骤顿。离了软暖双唇,四目又对上,齐琛屏气看她,瞧的明玉面上绯红,慌乱钻进被窝里头,捂着心口不语。只是亲个嘴就这般艰难羞涩了,真不知那些奉父母之命成亲当夜的人怎么能赤丨裸相见,还做那种羞人事。

一会,眼皮外昏黑,明玉才睁了眼,翻身回去,看着那熄灯回来的高大身影,不知他是作何想法。放下帘帐,里头就全然看不见了。循着他的位置一直瞧着,好似能看清他,“三爷,明玉的心……是您的,有些话,藏了有些时日。之前不打算说,只是既然已是夫妻,明玉也信您,您也信妾身,这些话就不想再放了。”

齐琛平复了心情,说道,“何事?”

明玉稍稍往他身旁靠了靠,压着中间的被子,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妾身一直在想……三爷可是……”

话说到这,似乎又觉太鲁莽了。她完全可以当作不知道的,何必问。齐琛听她声调里是说不出的紧张,声音缓和道,“说吧。”

明玉应声,才鼓了勇气问道,“明玉一直怀疑……三爷是,借尸还魂……”

齐琛一愣,蓦地坐起身,明玉离的近,肩膀猛地磕碰在她的面颊上,疼的她嘶嘶抽冷气。他伸手挽起帘子,去瞧她伤势,“撞伤哪了?”

明玉忍泪摇头,见他要走,抓了他的手道,“三爷,明玉既然说了,就绝不会背弃您,明玉没那么傻。”

齐琛方才确实是惊着了,只是没想着要“算账”。朝夕相处,又是个聪明伶俐人,能猜到这份上,仔细一想,也无可惊奇,“我去拿药酒。”

明玉不愿松手,“不碍事。”

齐琛默然,这才坐下,握了她的手,两人无言半晌,他才道,“你为何不信我是齐琛?”

明玉悬心在喉,见他问起,才道,“三爷说前事忘了大半,但却记得有孩童尿湿过您,至此不愿再抱孩子。可三爷在出事前,却最疼灏灏,没少抱他。”

齐琛并不笨,她简单说了两句,就知晓她的意思了。明玉又道,“三爷见葱不沾,可姚嬷嬷却说,您之前不喜它,却也不讨厌。这被刺伤,吓坏了脑子忘了事,难不成还能把味觉吓乱了?前事矛盾,后事诡异……认真想想,倒跟话本里说的借尸还魂一样。”

明玉见他又不说话,低声颇急,“即便您非齐三公子,明玉的心也是向着您的。而且……在出嫁前我曾听过不少您的事。纨绔子弟,不务正业,毫无进取心,挥霍无度这些听的太多,如今的您,很好。”

齐琛伸手轻抱她,明明已被吓的惊慌,还反过来安慰他,“不必急……你猜的,大致不错。”

虽然心里有准备,仍是一惊,明玉强压跳的厉害的心,再出声声音都有些抖了,忍不住将他紧抱,感受这温热身躯,才能觉得安心,相信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三爷与我说罢,明玉听着,无论真相如何,妾身绝不会背板您。”

声音虽在颤抖,可在齐琛听来,却是字字坚定,如玉石相碰,脆声叩在心头。

☆、第十八章 云雾消散

两人呼吸极轻,近在耳边,丝毫不敢扰乱对方思绪般。

明玉紧张的手心渗出汗来,抓着的衣裳都觉被自己润湿了。齐琛也在酝酿词句,免得将她吓着,只是这种绝不背弃的话,听着到底让他宽慰。好一会才缓声,“算得上是借尸还魂,但我并非是大燕国的人。”

“那……三爷是来自异国?”

“与其说异国,倒不如说是异界。我在的那个地方,与你们的日常十分不同。”齐琛也不知要怎么跟她解释清楚,“尊卑等级并没这么明显,字也全然不同。非要说的话,我来自几千年后。”

这个朝代并没有在中国历史上出现,齐琛也不知具体是几年,只是按照篆书的出现年份,距离现世就是几千年的光景。

明玉诧异,“也就是说,唔,从今日算起,后代的后代的后代……隔了几十世?”

齐琛见她并不太惊慌,倒让他惊异,明玉是个胆大的姑娘他知道,却没想到竟大胆到这种地步,“嗯。”

明玉心中称奇,末了想起最紧要的事,十分紧张看他,“那三爷是不是哪一日便会回到原来的地儿?”

齐琛稍有怔松,眉头紧拧,“不知……我是在齐琛受伤那日出现的,真正的齐三公子或许已经死了。我也不知到底是否能回去。”

明玉可算是明白了,“所以三爷才冒险去狩猎场?”

“是。”

明玉心头蓦地有些恨,他如果真的走了,不就丢下她守寡了?怔怔松开手,笑的满目凉意,“三爷真是……好狠的心。”

齐琛愣了片刻,“明玉……我当时并非要置你于不义,只是想,我若回去,那真正的齐琛也能回来。”

明玉脑袋疼得很,喉中酸涩的难受,“那三爷可想过,若是他回不来,您又走了呢?那明玉背上的,就是克夫的罪名了。克夫是什么三爷可知?像齐家这样的显贵人家,可是要丢去沉塘的啊。”

齐琛愣神,才知道那日他半夜离去的作为有多混账,果然还是想的太简单,没有顾及她的感受,“抱歉明玉。”

臂弯宽实,明玉却感受不到一分安心,只觉他可怕的很。想要挣脱他紧环的手,却被抱的更紧,吐纳的温热拂在额上,越想越觉委屈。遇人不淑,说的就是这个。耳边的道歉声一直未停,听的眼泪如雨珠滚落。等意识到自己不敢哭的大声,强压声音,才明白是怕外头的人听见,问他们何故,她不想失去这一切。地位、荣华,都不想再失去。

齐琛这二十多年来说的道歉话加起来绝对没有今晚多,安抚了许久,才听见明玉鼻音甚重的问道,“三爷告诉我,你从鹿山回来后,待明玉的好,是不是都是在补偿?”

齐琛提袖给她拭泪,认真道,“不是。”

“好,明玉再信一次三爷。只会再信这一次,日后若三爷仍如往日薄情,明玉也不再做盼想。我不会拆穿您,但也不会再真心待您,各走各的阳关道吧。”

齐琛叹了一气,搂着她又重重念了一句,“对不起。”

明玉十分疲累,已分不清他话里的真假。说他不信任自己,可偏偏告诉了她这最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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