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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17)+番外

沈氏叹气:“娘只是个妇道人家,道理不全对,你们自己思量思量,都起来吧。”

李瑾良问道:“那和秦家的事……”

沈氏摆手:“这些你爹爹自会解决,回房洗洗身子吧。”

若是这事棘手,李仲扬收到消息便会赶回来。但既然没有,沈氏也自然知晓李二郎能解决这事情,因此并不着急。

四人站起身,沈氏俯身替李瑾良掸去膝头上的灰尘,又轻手揉了揉,唤旁边的嬷嬷:“待会送些热水来,用毛巾敷敷。”又转身抱了抱安宁,“宁儿别怪娘狠心,只让你们跪着。”

安宁在这大羽国活了七年,已不如初来时那般不懂这时代规矩,适应环境才能生存下去,与真正的嫡女争宠,有弊无利,虽微微不甘心,却仍是点点头:“娘的苦心宁儿明白。”

周姨娘本以为沈氏柔弱好欺,可今日刚柔并济的手腕,却着实让她惊惧。想到往日自己对她的不屑,便觉脊背寒凉,若她当初逾越过分,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别人都道沈氏软弱,可他们又怎知,实则沈氏是只会吃人的老虎!

凤云见沈氏唤了周姨娘几声都魂不守舍,急忙就近唤她,周姨娘回神看去,沈氏笑道:“快将尚明带回屋里去。”

周姨娘急忙应声,牵着儿子的手,却不敢直直看她,只觉自己当真愚钝。

李仲扬回来后,已是晚上,看了秦将军的信,又听莫管家说了沈氏训导孩子的事,这才回了房。沈氏替他更衣时,李仲扬说道:“太太今日辛苦了。”

沈氏笑笑,问道“事情可容易解决?”,对方回了一声“嗯”,两人便都没再多言,夫妻间的信任和理解旁人莫及。

翌日傍晚,赵氏来访,一进院子便拉了沈氏的手,气道:“秦将军的女儿欺负你们家了?”

沈氏苦笑:“你这是哪里听来的。”

赵氏愤然:“粗蛮人养粗蛮女儿,看日后谁敢娶她。当初她的郡主娘亲怀孕时,还跟我说,若她生了女儿,一定要结成亲家。我呸!还好被我搪塞过去了,否则还不招了个野蛮人进门。”

院子里的人见她说的逗人,纷纷抿嘴笑了起来,沈氏也甚是无奈:“说话又没遮没拦,我们这些侯门到底是比不过人家皇亲的。”

赵氏辩驳道:“和敏郡主的爹与先皇非一母同胞,封了个王爷,生的女儿虽然得了郡主称号,但比起正统郡主,可差的远了。”

沈氏轻嘘了她一声:“你今日来可是要一直嚷嚷让我烦心的?”

赵氏笑了笑,面色宽和下来:“这倒不是,你家二爷可回来了没?”

“他素来晚归。”

“我家爷方才回来了,听他说了今日在朝堂的事,可真是痛快。”

沈氏笑笑,亲自拣了个蜜饯给她:“如何痛快?”

赵氏接过,说的高兴:“这事表面说是孩童打闹,但秦将军却说是文臣对武将的不屑,联合其他武将参了你夫君一本,众文臣当即辩驳。圣上便道,到底是谁欺负谁朕也不知,孩童生性天真善良,朕不问你们,只问当时在场孩童。当即派了侍卫前去官员家中,不许群臣离去。你可知,当侍卫来敲门时,倒吓了我一跳,只是晨风和敏怡敏芝当时都不在场,故而也没问着什么。”

沈氏安慰她:“累你受惊了。”

赵氏不以为然:“后来侍卫回到朝堂,圣上一看,将那一沓供词丢在群臣面前,上面多是说没看见当时情景,可看见了的,都说是秦依先动的手。随即圣上以管教不严、挑拨文武众臣为由,赏了秦将军五十大板。”

沈氏淡笑,秦将军为人飞扬跋扈,仗着自身家世也做过不少恶事,只怕圣上早就知晓,如今不过是借机惩罚。仅凭一家之言无法定夺,便让侍卫去询问清楚,证据面前,秦将军也无从抵赖。只是他这挨了板子的满腹怨气,只能由李二郎承受了。

朝堂关系,果真险恶。因此沈氏从来不愿多问李二郎,在朝中已够累心,在家中也想他清静自在些。

事情风平浪静后,李家四人读书皆是刻苦起来,也不需要人督促。李仲扬对他们从来都是放任式,由着他们。沈氏倒是常让他们不必太过辛苦,只是四人懂事。吃一堑长一智,唯有强大自己,方能不被人欺负了去。

而秦依也不来学堂了,秦将军专门请了先生在家中授课。

有了这事,学堂也无人再欺两人。安然也不再刻意韬光养晦,专心学业。

李仲扬休沐时,难得的带上妻妾儿女,一起出游赏那腊月傲骨寒梅。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悲欢离合

六月,蝉鸣闹天,吵的人午睡不香。沈氏使唤莫管家让人拿网去将院子里的蝉捉下一些,安然见了有趣,也拿了天高的长杆跑到树下捕蝉。

安然生的愈发乖巧俊俏,肤色白腻,一双眸子澄清如湖水,鼻子小巧,唇红齿白,像观音座下的小童子,看着便觉喜气聪慧。随沈氏去赴宴也总比其他孩童要多得些称赞,纷纷问可许了人家没。

捕蝉也是个体力活,更何况还是安然这么小的孩童,拿着长竹竿已经累得慌,不一会那捕获的兴趣便全没了,又热又累的坐在大石上,看着下人抓。

烈日刺眼,她躲在树荫下,抬手接阴影外的阳光。来到这里已经五年,毋庸置疑在这父慈母爱的环境下,她过的很开心,回忆起前世孤儿时的时间非常非常少。她不止一次想过,这一定是老天在补偿她,补偿她从未得到过的亲情。

她无比痛快的伸了个大懒腰,后头的宋嬷嬷立刻就“哎哟”一声,轻责:“我的好姑娘,这可不是千金小姐该有的仪态。”

安然笑笑:“嬷嬷说的是。”她望望天,或许唯一不好的就是,深宅大院里,规矩忒多了些。

她又默默的想,或许得到一物,便要失去一物吧。

穿过院子,见母亲沈氏立在自己房前,目光远远的看着院子里的光景,却不知眸落何处,身后奴仆也未做声。许久 ,忽然叹息一声。幽幽长长,净白面上是少见的伤感。

从未见过母亲有如此神色,安然心下不安,快步走了过去。沈氏听见脚步声,缓缓转身,见了她,眼中的神伤却顷刻消散,眉目染笑:“然儿。”

“娘。”

见沈氏张手要抱她,安然顺势伸手,沈氏将她抱起,手上微沉,抱的更紧,笑道:“去哪玩了?”

安然笑道:“到后院抓知了了。”

沈氏笑问:““可好玩?”

“好玩,但力气不够,它们飞的又太高了。”

沈氏腾了一只手替她抹额上的细汗:“以后长高了,再去。“

一旁的嬷嬷开口:“四姑娘长大了,太太若抱得累,还是放下吧。”

沈氏淡声:“小孩子长的快,若不趁着能抱得起的时候抱,日后就再没这机会了。”

嬷嬷连忙噤声,安然听着这话心中滋味纷杂,抱着她亲了一口脸颊:“然儿最喜欢娘了,以后然儿有气力,就让女儿抱娘亲吧。”

沈氏笑了笑,将她抱进房里,许是太累,进了屋便让她自己坐着,问了一会功课女工,才道:“然儿可记得你四岁过生时,向爹爹讨了个什么礼?”

安然自然记得,笑道:“女儿求爹爹,以后不可以再添其他姨娘,要疼娘亲,爹爹也答应了。”她顿了顿,忽然明白过来,试探道,“爹爹莫非又要纳妾?”

沈氏面色淡然带笑,摸摸她的头:“那晚你爹爹说你人小鬼大,却又赞叹你年纪小小却会为娘着想,当真该疼一辈子。只是人生漫长,许多事都由不得自己。”

安然小心翼翼道:“母亲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然儿不会怪爹爹的。”

沈氏又是轻叹,这才说道:“你大伯染了怪疾,久治不愈,方才接到你祖母的信,说是病的更重,大夫束手无策,连道士和尚也驱不了邪,因此想让你爹爹纳妾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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