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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196)+番外

韩氏狐疑看她,这老家伙要卷了那聘礼走不成?想了想问道:“需要几日?”

“商量些事,来回约摸是四日。”

韩氏笑道:“路竟这么远,那就劳烦嬷嬷了。不过您房里的那些东西带着也不方便,我替你看着吧。”

齐嬷嬷暗道她真是狐狸,她的房里也攒了有些银两的,这摆明了是怕她跑了。韩氏轻笑,就算聘礼再多,还能多过齐嬷嬷攒了三四十年的钱?她横竖就不怕她跑了,果然,一会她便道:“那就多谢太太保管了。”

韩氏微挑了眉:“等嬷嬷回来,定会好好赏些银子。”

齐嬷嬷心底满是嘲讽笑意,毕恭毕敬应了声。等午后李瑾贺出了门,韩氏就收拾了她几件衣裳,让齐嬷嬷送她走。

齐嬷嬷领了安阳坐上马车,途中寻了个送信的去李府,却是李家二房的李府,才继续往南门赶去。出了城,就让马夫回去,进了小树林等人。

安阳手里拿着一大包的蜜饯,坐在地上吃。等了好一会,才见有马车驶来,齐嬷嬷忙探头看去,见了那马车,欣喜的往前走。

马车嗒嗒停下,一个衣着朴素却不失大方的妇人俯身下来,见了齐嬷嬷,便露了宽和笑意:“嬷嬷。”

齐嬷嬷忙欠身:“二太太多礼了。”

沈氏一眼就看见了安阳,瞧见她的脸,便生了厌恶,即便是疯了,也不能让她忘了当初安然的一世差点毁在她的手上。

齐嬷嬷说道:“奴婢已经依照吩咐将人带来了……”

沈氏明白,偏了偏头:“钱管家,将卖身契拿来。”

钱管家递过盒子,齐嬷嬷忙拿来,打开一瞧,可不就是自己的卖身契,喜欢的紧握在手里,终于得了自由身,差点要跪下,老泪纵横:“若不是这玩意,奴婢半刻都不想留在大房。二太太可把奴婢害苦了呀。”

沈氏淡笑:“确实是我的错,所以这点钱就请嬷嬷笑纳吧。”

齐嬷嬷接过另一个盒子,沉甸甸的,打开一瞧,眼便亮的发直,里头的珠宝首饰,以及大额银票,是她一世也攒不到的。即便沈氏在信上说有重赏,可没想到竟如此大方。

沈氏说道:“齐嬷嬷已不能再回大房,离开滨州,总要些盘缠的。”

齐嬷嬷顿了顿,离开滨州?她又抱紧了盒子,卖身契拿回来了,也有了银两,离开滨州并不难。她这是要把自己的嘴堵上啊,当即说道:“太太且放心就是,奴婢一定会有多远走多远,再不出现在您的面前,也不会让大太太发现。”

沈氏笑意淡淡:“那嬷嬷就快走吧,我瞧您身边也没带什么东西,许是被大嫂扣下了?若真是如此,还请嬷嬷不要贪图小钱,否则……”

说到这,她偏不往下说。齐嬷嬷脊背更是寒凉,唯唯诺诺道:“二太太放一百个心,奴婢不傻,这些钱足够奴婢过剩下的安稳日子了,又怎么会为了蝇头小利去。”

虽说如此,可到底心疼那藏在床底下的钱。沈氏自然知道她是个人精,否则当初老太太让她遣人去大房,她也不会让齐嬷嬷过去,横竖就不是个忠心的,留着作甚。打发走了齐嬷嬷,沈氏便对钱管家说道:“听说松山那的土匪极多,把她送过去,这事儿别让二爷知道。”

“是,太太。”

钱管家刚走过去,安阳就抬头怒瞪他,蓦地又往沈氏扑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沈氏冷冷看她:“你设计害安然的那日起,我便想将你除去,念你已疯,就饶了你。只是心头气难消,如今要回京城,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为人母亲,你这恶妇,绝不会懂。你哥哥还能回头,若留你在,也是个拖累。”

安阳骂着骂着,就哭了起来:“我没错……我是李家大小姐,我是世子妃……我是县太爷夫人。我可以翻手为云,呼风唤雨。”

哭声凄惨,敲在心头。沈氏确实一瞬间又要原谅她,那土匪山是什么地方,她也知道,但想到当日亲女的清白差点就断送在她的手里,心蓦地又冷然:“快将她送走。”

钱管家抬手重敲在安阳脖上,再不哭闹,才将她搬到车里,上了马车又道:“太太,可要小的先送您回去?”

沈氏说道:“进了城就能找到马车了,你快去快回,晚了路上也危险。钱可带好了,免得被土匪扑了个空,迁怒于你。”

钱管家说道:“都带好了。”

这样的主子虽然有时候很狠,可是若你对她忠诚,她也会以真心待你。当初他果然没有跟错人。

看着马车远去,沈氏心里的石头放了一半,剩下一半,便要在韩氏身上讨回来了。李瑾贺对李家而言,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也因有李重归和待自己一家极好的大哥缘故,她不会动他,只是韩氏那样的母亲,待在侄子身边,就是个祸害。除不去,至少也要掸的远些。

李瑾贺回到家中,用晚饭时,果然问起了安阳在何处。韩氏拧眉答道:“又不知去哪儿疯了吧。”

他蹙眉:“安阳如今神志不清,母亲还让她到处走。她虽然疯癫,但是模样到底生的不错,万一被人拐了去卖如何是好?”

韩氏气道:“就你疼她,做娘的就不疼了吗?”

李瑾贺忍气,等吃过饭,就去找安阳,打听了几条街都没消息。想着又是不知道躲哪个石桥洞里了吧,想着过几日就会自己回来,也没多想,就回去了。

韩氏正等着齐嬷嬷带钱回来,若是儿子问起,就说安阳丢了,反正他也寻不到。等得了空,她再偷偷去看安阳。心里打着好算盘,想到沈氏要单独约见自己,也不知为了何事,不过料定她不敢生吞活剥了自己,放宽了心,等到那日,穿戴好了,这才踩着点出门。

到了酒楼,小二便来迎,知她是李夫人,立刻迎上厢房,进去便见沈氏在那。等着她来迎,竟是端坐在那里不动身,令她好不尴尬,只好自己走了过去。瞧见她淡然没烦心事的模样就厌烦,还得陪着笑脸道:“好久不见呀,弟妹。想来都有好些时日了。”

沈氏轻轻看了她一眼,让宋嬷嬷斟了酒:“确实有一段日子不曾见了。大嫂先坐吧,待会菜就上来了。”

韩氏更是不满,跟长辈约见,还没有等她来,就先点了菜,若是她不喜欢吃呢?她说道:“听说二弟只是获许回京,可并非官复原职啊。”

言下之意就是既然只是免了罪臣的名头,也跟自己一样是个庶民。离开朝堂三年,难不成还能继续做丞相?她此时愿意跟二房重归于好,为的也非从他们那里得什么好处,他们倒是先狗眼看人低,以为又重飞枝头了。等她去族老那告一状,看他们如何翻身,名声就先臭了。

沈氏淡笑:“确实是得了圣恩许我们回京,也确实是没官复原职。”

韩氏面上得意,见她如此待自己,早就没了耐性,这亲戚,她也可以不要的。

“虽说不能为朝廷效力,但是至少可以在京城见到许多故人。我家三女婿和四女婿都在京城,大儿媳也可以和她爹娘碰面了,一家团聚,当真让人欢喜。”

韩氏知四女婿是指宋祁,宋家的权势大她知道,冷言便咽了大半。又想到她说的大儿媳不就是郡主,她爹是亲王啊,更是气焰骤降。十分不甘为何自家的儿媳就是个捕头女儿。想了想又钻了空子,挑着刺问:“那三女婿不就是个寒户,听说当初安宁嫁过去,院子都容不下去的宾客,桌子都摆到巷子了。”

沈氏淡声:“可不就是,那时候风头正紧,大皇子不许近臣大摆宴席,所以百里女婿只能委屈安宁了。”

韩氏蓦地一顿:“他是大皇子的……”

沈氏笑道:“幕僚罢了,又没官职,当真不成器。”

韩氏就算不懂政治,也知道幕僚是什么意思,替人出谋划策做大事的。况且那还是大皇子,如今的太子,未来的皇帝啊!那幕僚就是左手右臂,功不可没。登时敛起傲气,不敢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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