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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动了情/业火(18)

盛一诺回神,笑笑说:“没有,只是在想工作的事罢了。”

“你不用隐瞒我。”他这么说了一句,刚刚的温度好像全没了,她望向他,他侧脸冷峻,像在恼她的隐瞒,“不要忘了我的职业,我还不至于连你的心情到底如何都看不出来。”

“……好吧。”她不想他不高兴,只得说实话,“明天商徵羽要在胜景酒店办酒会,点名要我亲自负责,我在想这件事。”

施夏茗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肃静的面容十分沉着,薄唇轻抿,心思深沉,谁也别想从面上瞧出他任何想法。

须臾,他放缓语气说:“你一个人恐怕不行,需要人帮你。”

“酒店有很多人帮我,只是。”她没说完,因为下面的话太暧昧,她只能在心里说了。

只是,只是那些人不是你。她抿起唇,头疼地叹了口气。

施夏茗眉头轻蹙,像在矛盾什么,他趁着车不多时单手握方向盘,另一手解开了西装外套的纽扣,那个动作并不斯文,也不怎么优雅,盛一诺无意间看到,却觉得要命的性感。

好一会,车内安静的有点诡异时,施夏茗才开口说:“明晚几点?”

商徵羽办酒会的事单政阳瞒了她,应该是怕她不自在,她也不知道具体几点,粗略估算了一下,道:“应该在六七点钟吧。”

他点头,没再说话,她原以为他只是问问,并无他意,谁知第二天晚上七点,她在已经开始的酒会上见到了他。

觥筹交错间,他身着深灰西装慢慢行走在人群中,身上带着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冰冷。

服务生路过身边时,他十分随意地拿了杯香槟,放在手里端着,并没有喝。盛一诺根本没办法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他今天的装扮十分优雅得体,如画的眉眼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大家都在悄悄观察这个丰神俊朗的男人,包括东道主商徵羽。

商徵羽一会看看他,一会看看她,穿着西装套裙的美丽女人隔着许多人遥望着施夏茗,施夏茗那边渐渐开始与人交谈,似乎遇见了熟人,那人拖着他不肯放他走。

盛一诺那种炙热的注视实在很难忽视,就算隔得很远,施夏茗还是敏感地回望了过去,几乎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便把视线收了回来,可他却再也无法与人专心交谈。

他总是不自觉再望过去,然后再次挪开,再望过去,重复着与她对视、移开,直到熟悉的朋友把他拉走,彻底离开她的视线。

视线里没有了他,盛一诺什么心思都没了,她站在大堂边缘发呆,商徵羽本想过去和她说几句话,可她忽然抬脚离开了那里,去了风台那边。

站在风台,撑着栏杆望向美丽的城市夜景,微凉的风吹过她身上,她清醒许多。她必须承认,她是真的连失忆都无法不爱他,这世上或许也没有女人可以真的在爱情里做到高高在上,就连总是言辞犀利的张爱玲在遇见胡兰成后也写出了“卑微到尘埃里开出花来”的名言,何况是她?

有点自嘲地笑了笑,她转身想回大堂,可在这前一秒,一双冰冷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她惊了一下,想转头看看是谁,可那人已经抬起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盛一诺僵在原地,本想挣扎呼救,但她没有,因为这人身上的味道她很熟悉,是施夏茗。

他抱得她很紧,紧到她几乎没办法呼吸,她试着拉开他在她腰间的手,可他忽然低下头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吻了吻,这个动作让她倒吸一口凉气,脚尖都踮了起来。

施夏茗安静地凝视着怀里的女人,她从来没有改变过,她似乎永远都那么年轻,像不会老去的恶魔。看着她,他觉得非常无力,那种明明已拼尽全力去坚持、忍耐和抗拒,却还是一败涂地的无力,几乎将他彻底打败。

他这么诡异的安静和拥抱,让盛一诺心里很没底,她试着唤他“施医生”,这三个字仿佛一把利剑刺进他的心,他立刻放开她快步离开了风台,等她回眸去找寻时,他已经消失不见。

她缓缓蹲下,从地上捡起一枚银色的领带夹,握进手中。

第 14 章

再次回到酒会现场,这里一切如常,只是少了两个人。一个是主办酒会的商总,另一个是让人看不懂的施夏茗。

盛一诺与工作人员一起站在会场边缘,遍寻不到他的身影便也作罢,只当他回去了。

然而,其实施夏茗并没离开,他和会场上缺少的另外一个人在一起,那人还挽着个漂亮的女孩。

“我认识你,你是盛小姐的主治医生。”那女孩笑道,“你不记得我了吧,之前盛小姐住院时我去看过她。”

商徽羽拍拍女孩的肩膀柔声道:“暮雨,你先回会场去。”

许暮雨撅着嘴道:“我还是等你一起回去吧,那边我一个人搞不定的。”

商徽羽与她对视几秒,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他妥协一笑,拉着她的手漫不经心道:“……施医生?用这个来称呼您似乎有点太没礼貌了,或许我该称呼您施总。”

施夏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既不看他也不说话。

商徵羽也不恼,笑呵呵地说:“施医生,您可真是深藏不露,您那种家世,何必纡尊降贵地做医生呢。”

施夏茗又抿了一口酒,随后站起身准备离开,见自己被忽略得这么彻底,商徵羽的表情终于有了点松动,他将许暮雨推到一边,上前一步挡在施夏茗面前,沉着脸道:“话还没说完呢,先别急着走。”

施夏茗嘴角上扬,声音却沉了下来,他与身价不菲的商徵羽面对面站着,丝毫不见弱势。

“我跟你这种人没什么话好说。”他的态度似乎很和缓,但言词却让人极不舒服,“抱歉,赶时间,先走一步,想跟我见面下次请先预约,再会。”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此刻到商徵羽主动粘上来和他攀谈,总共过了不到半个小时,他这么拍拍屁股走了,着实让商徵羽很没面子,他连美酒和美人都没什么兴趣了。

许暮雨见他这样,悄无声息地先走了,她跟了他许多年,很懂他什么时候需要女人,什么时候不需要,这也是她可以长久留下的原因。

至于他的心,她从来没觉得自己可以成为唯一,这就是她和盛一诺的不同。

酒会结束时已经夜里十点,盛一诺独自走出酒店,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商徵羽的人有没有跟着她。确定没有后,才出现在大路上,快步前行。

经过一条必经之路的转角时,黑暗里忽然伸出一双手控制住了她,她吓得尖叫起来,那手立刻捂住她的唇,她无法出声,手的主人在黑暗里出了声,低低沉沉道:“是我。”

施夏茗?盛一诺诧异地望过去,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果然看见了他模糊的脸部轮廓。

片刻,施夏茗松开了她,手掌心还残留着她唇瓣的温度,他将手背到身后,指腹摩挲了一下手心,脸色有些苍白。

“施医生?你怎么在这?”她昨晚回去后就收拾了行李,今早已经搬进了公司宿舍,顺便办了新的手机卡,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按理说,要是她不告诉他,他们就该什么联系都没有的。

施夏茗好像笑了一下,说话声音很轻,像根轻飘飘的羽毛,在她心尖上恶劣地飘来飘去:“你是问我为什么出现在酒会上,还是问我为什么在这?”

盛一诺不自觉地靠近他,想了一下说:“都有。”她将手抄进了口袋,里面放着一枚银色的领带夹。她的眼睛慢慢下移,来到他深色的领带上,那上面并没有夹子。

施夏茗没吭声,只是从西装里侧口袋取出一张请柬,那请柬她今晚看见过无数次,自然不会不知道它是用来做什么的。